“是有點冷。”李硯一面應著,一面將他抱得更緊。
“是嗎?奴讓他們再拿一床……”
李硯道:“你方才說朕是什麽?”
陳恨當然不敢再說,只是乾笑了兩聲。
“那時候在嶺南,冬日裡你與朕這麽睡著,你也是這麽想的?”
“不……是。”
那時候陳恨確實是這麽想的,而且他一直都這麽想,迄今為止,他把李硯想成過小狗、小貓,還有小兔崽子。
陳恨捂臉,陳離亭今天褻瀆天恩了嗎?褻瀆了。
“你……”李硯不滿地嘖了一聲,又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頸子,“以後不許這麽想了。”
“知道了。”陳恨雙手捂著臉,悶悶地應了一句,“皇爺現在不是小狗,是小狼了。”
而李硯似乎很滿意他的新外號。
他原將腦袋擱在陳恨的肩上,尚隔著一層中衣布料。此時一偏頭,再沒有衣料隔著,雙唇便蹭過他的脖子。
陳恨一激靈,他這模樣,活脫脫就是頭狼,仿佛下一秒就會張口咬斷他的喉嚨。
他被嚇得聲音都變了:“皇爺……”
“嗯?”進化成小狼的李硯道,“朕說話你又不聽。”
陳恨覺得自己特別冤枉:“奴怎麽又不聽了?”
“那你慌什麽?”
“奴怕死。”
李硯似是埋怨他:“你從來隻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對不起,皇爺。”陳恨抓了兩下頭髮,“奴沒這麽快就緩過來,奴總覺得對不起你,奴一看見你我就心慌,奴不懂……說不好……”
“那你緩緩,不急。”
又半晌,陳恨以為李硯睡著了,仍被他抱著,很艱難、很艱難地翻了個身,面對著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就像那時候伸手去戳梅花枝子。
怕花兒落了,更怕花兒感知不到。
他輕聲問:“皇爺,你會後悔嗎?”
李硯睜開眼睛,撐著頭看他。一雙眸子清明澄澈,目光正落在陳恨身上:“後悔什麽?”
“……皇爺沒睡啊。”
“你總動來動去的,怎麽睡?”
陳恨聞言,舉起雙手,摸摸索索地又轉回去了:“對不起,皇爺,奴不動了。”
“你方才說後悔什麽?”
“奴是說……”
他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堆話,李硯什麽也沒聽清。
“你怕什麽?”李硯把他從被子裡撈出來,說著又拍了一下他的腰。陳恨不語,往前挪了挪,還把被子扯得更上。
李硯再拍了他一下:“離亭?”
陳恨再扯著被角往前靠了靠:“睡吧睡吧,奴沒說什麽。”
“離亭,你別往前了,都貼牆上了。”李硯目光向下,心思一動,手順著他的衣擺就滑進去了。
在陳恨反應過來之前,他輕輕擰了一把他的腰。
但好像這才是陳恨的開關。
陳恨的反應大,他猛地從榻上坐起來,一把按住李硯的手。貓兒亮出爪子,在他面前揮了揮:“李寄書,我今天把你的爪子給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