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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漢娶夫記》糙漢娶夫記_分節閱讀_144
“照你這麽說,還是我冤枉了你不成。難道我還能用我兒子的命來冤枉你,這可是我的親親兒子,我的心尖尖呀。平時捧在手裡怕丟含在嘴裡怕化,難不成我還會用兒子的命訛你。我且問問在場的各位,哪家會用兒子的命來訛人,就為了那幾十兩銀子。若是你能讓我兒起死回生,我那怕掏出一百兩,傾家蕩產甚至賠上我的性命我都願意。”

胖婦人不這麽說的時候,青禾還心裡沒底。畢竟小童確實是吃了他家奶粉後沒的,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做不得假,也

抵賴不了。可青禾又確信自家奶粉一定沒問題,那小童又是這胖婦人的孩子,胖婦人就算再怎麽樣,應也不至於親手害自己兒子。所以青禾一時間想了許多,以至於才沒有第一時間爭辯。

剛才思索的時候他就在想會不會是有什麽其他生意人眼紅他家生意,趁亂把毒投到小童吃的奶粉碗裡。婦人和小童都是普通百姓,誰會有那個警惕心,就是誰摸了碗,碰了碗也不會往那上面想。以至於喝了有毒的奶粉死了。

要是果真這樣,青禾和葵武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誰也沒看見什麽人投毒,那人便就是泥鰍入海,永遠也無法找到。可人卻是死在他家攤子上,難辭其咎。

可是現在胖婦人這麽一說,就讓青禾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胖婦人對待小童的態度青禾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敢說心尖尖。現在胖婦人卻公然撒謊,且毫不心虛又理直氣壯,正是這點讓他意識到不對。這不是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該有的態度。

若是婦人如他設想中的是那種偏激著愛子女的母親,那麽,無論行為上再如何荒唐不為人理解,那也是愛。既是愛,看見自己愛的孩子突然暴斃,母親都會慌張失措,也許會突然悔悟後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更甚者偏激至極者,來和青禾拚命也是有可能的。

但皆都不會如婦人這般說話行事條理分明,甚至企圖用人人都有的深沉的舔犢之情來打動人心,用以人心輿論偏向她。

這些事都太過有條理了,絕對不是一個剛痛失愛子的母親能做出來的。所以,這是精心設計可能還演練過無數次的一場陰謀。

青禾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他局限了。可任誰也不可能突然間就一下反應過來,特別還是母害子的事。在這種慌亂的時候尚且能通過精心設計者的種種細微表現發現破綻,已是極為可貴,足夠臨危不亂了。

青禾回頭看向葵武,果然叫他也反應了過來。

二人隻來得及交換一個眼神,衙役們就匆匆趕到了。

帶頭的正是胡大志,胡大志是葵家攤子上的常客,可這時候卻表現的像是不認識葵武和青禾似得。

他道:“誰人是葵家小肆主事,有人報案,葵家小肆吃死了人,我等奉大人之命,帶一乾人等回衙門裡問話。”

葵武這時候方才上前,出頭道:“我是葵家小肆的主人,請大人帶我去衙門裡回話吧。”

胡大志道:“還有受害者一起走吧。”

而胖婦人卻一把抓住了青禾,哭嚷道:“他也是葵家小肆的主人,你怎麽不抓他,是不是要放他跑出去送禮托人找關系,好白白害我兒一條人命。人們官商勾結,相互維護。”

“莫言胡言亂語!”胡大志大喝聲,打斷胖婦人的話。他確實心裡這麽想的,才就

故意當做不識得人,想放青禾出去自找門路。可現在被胖婦人提出,胡大志就不好公然徇私了。他只能給了青禾和葵武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本衙吏哪裡知道葵家小肆的主人是誰,自然誰應就抓誰。你既然知道指出來就是了,本衙吏又沒說不抓。我且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受害者,本衙吏隻管奉命行事,你若再敢汙蔑本衙吏,回去就稟告大人參你個汙蔑藐視本衙吏的罪名。”

胖婦人頓時一縮脖子不敢反駁了。她就是個普通的小婦人,沒什麽見識,雖有幾分潑辣卻也分人。

背後給她出主意的人給她出了招數,她演練過無數遍,又想著有那位大人物在背後撐腰才不至於膽怯。

那人還說絕對不能放跑了葵家這個夫郎,因這個夫郎不是一般人物,不一起把他抓了,由他出去運作,不定就給找出什麽破綻或者想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恐生披露,務必一起全拿下獄,叫他們龍困淺淵,縱然有呼風喚雨的本事也使不出來。所以胖婦人才捉住青禾不放的,但她不敢和衙吏頂撞,怕衙吏真參她個什麽罪名。

胖婦人跟在衙吏身後老老實實地一道走了,再不敢說什麽官商勾結之類的混話。

葵武從葵曉花身邊走過,借著葵曉花哭著來抓他的機會,在葵曉花耳邊說了幾個名字,然後葵曉花雖哭著喊著鬧著,卻不真跟上去。而是在他們一走遠她就讓馮唐氏等人收攤,她自己卻拿著攤子上賺來的銀錢獨自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幾人被帶到府衙,府尹大人高坐堂上,頭頂上的匾上書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他重重拍下驚堂木,聲若炸雷般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一一稟來。”

胖婦人不曾見過這種陣仗,縱然早有演練,依然難免害怕,說話顛三倒四。還是在叫了幾個目擊者呈了口供後,府尹大人才算是聽明白了。

他道:“葵家夫夫,堂下現有趙氏狀告你夫夫二人所製所售奶粉有問題,吃死了她兒,你二人可有辯解。”

葵武叩首,“稟大人,草民有話辯解。”

府尹喝,“說。”

葵武這才方回了話,“大人,草民所製所賣奶粉沒有問題,今日城中百姓買者不少,在攤子上吃者也甚多,除外趙氏之子,均沒有人出現問題。更何況,康靖王還曾食用過草民家裡奶粉,也沒說有問題,可見草民家裡所製所售奶粉還是安全的。因而草民懷疑趙氏之子的死亡乃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算計,故意嫁禍草民。”

府尹聽後略微頷首,然後轉向趙氏,同樣是威嚴不可侵犯的聲調問:“葵家夫夫言這是場陰謀嫁禍,趙氏有何話要辯?”

趙氏跪在地上哭道:“求大人做主,民婦不敢做泯滅良心之事。更何況那小童還是小

婦的兒子,民婦就是蛇蠍心腸也不可能害自己的孩子呀。畜生尚且不食子,民婦又怎麽會害自己的孩子?”

府尹道:“話雖有理,但本府判案不是講人情世故,而是講求證據。你既然說是葵家夫夫的奶粉吃死了你兒,你可能拿出證據來?”

“能的,民婦能的。”趙氏砰砰磕頭,“民婦之子頑劣不堪不服管教,朝食不肯吃,非要吃那葵家製作的奶粉。民婦縱然貧窮,但愛心心切,故而這筆開銷雖對家裡而言是沉重的,可還是同意了。”

“所以民婦之子肚子裡今日除了葵家那碗奶粉什麽都不曾食得,大人只要叫仵作剖開民婦之子的肚子檢查下裡面的食物殘渣,就可知道民婦說的是真話。即是除了奶粉別的都沒吃過,那麽肯定就是他家奶粉出了問題,吃死了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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