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靖王嗤了聲,“怎麽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我邊境大軍都吃了那奶粉,早都死絕了,還能旗開得勝。”
副將低聲應是。
康靖王道:“你可知為何那葵武明明與本王也算有兩分交情,也勉強算是幫過本王,卻不與本王說,偏繞道求到這幾個人頭上嗎?”
副將仔細想了下道:“是怕王爺趁此機會斬草除根,只要控制了葵武的妹妹,到時候便沒人知道他來求過你。等葵武青禾的案子判下來,他昔日的那些兄弟就算聽說了為時晚矣。到時候他們就算求王爺主持了公道,可人已經沒了,也沒什麽用了。而王爺你卻能利用此事徹底收服那些人的心。”
康靖王但笑。
副將卻神情有絲惱怒,“葵武此子未免小人之心,當初王爺既是放過他,承他一個人情,又怎麽翻臉就忘。”
康靖王卻不但不惱怒,反倒笑了,“本王卻不這般認為,相反以為他做得極對。人心經不得考驗,防備幾分總是沒錯。”
康靖王的視線落在推開的窗外,那片翠綠之中。
“就好比本王與聖人,真真的親生兄弟,當年在宮中要不是聖人護著本王,本王豈能平安長這麽大。聖人於本王是兄卻如父,本王可為聖人生死,刀山火海。可是,本王不也在為以後考慮了嗎。”
“邊疆已定,聖人沒要本王交出兵符,本王為了自身性命安危,已在想著要交出兵權了。雖說是為了不因此與聖人生出隔閡,叫聖人猜忌,可這又何曾不是一種防備呢。”
“王爺……”
康靖王擺手,“關系身家性命的大事,自然不能冒險。”
康靖王又笑了,“更何況現在葵武還娶了個心尖心肝的夫郎,恨不能走哪都揣著
帶著,片刻不離眼皮子底下,他又怎肯冒一點點的風險。”
“你還不了解他的性子,盼了那麽多年終於說上了夫郎,結束了和尚吃素的日子,這開葷吃肉才沒幾日他怎麽舍得死!”
聽了康靖王這番話,想到葵武那麽一個鐵骨錚錚魁梧雄壯的漢子,明明一身本事,偏偏畢生抱負竟然是說個夫郎好好睡覺,副將就真是覺得即無可奈何,又好笑非常。
“看在葵大郎才剛剛吃肉開葷的份上,本王就幫幫他吧。”
說罷,康靖王修書一封,叫人八百裡加急送往皇都。但府尹那頭卻連招呼都沒打,隻叫人盯著動靜。
狄水城某處府邸中,書房裡端坐了一人,下面站了一個。
站著的那個道:“郎君,下面的人說葵家人在城內,沒有任何異動,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只是跑了……”
上座之人變了臉色,大怒,“跑了誰,不是吩咐過了,也做了萬全的準備,不準葵家一個人跑出去嗎?我說過就算是鬧出人命,也不準葵家跑出去求助嗎?”
站著的人道:“請郎君懲罰,是小人辦事不利,下面的人以為一個小娘子翻不出什麽花樣,就疏忽了。”
“跑的是一個小娘子?”
“是,是葵武的妹妹,今年才十七歲。下面的人以為她年紀小,又是個女子,就疏於盯梢,沒想到葵家出事後,她卻不見了。”
上座人松口氣,“一個十七歲的小娘子能乾出什麽事,就算跑了也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能求助個屁。怕是連該找的人面都沒見到,就被別人給騙了去。不必管她了,看看府尹那裡能不能活動,盡快把罪名給定下來,以免橫生枝節。”
“對了,葵家那幾個仆人可願意交出奶粉的方子?”
小首人吞吐道:“那幾個人都無親朋好友,實在沒把柄可拿。只有一個叫衛青萍的卻是青禾才收的徒弟,因接觸不到核心,只會烤串,別的一概不知。”
“既然知道烤串,那就把烤串的方法弄到手,那也是個賺錢的好法子。”
“那人不肯說。”看了看上首人的表情,他馬上道:“小人一定會想辦法叫他開口的,大人盡管放心。”
“行了,去吧。”上座的人嘴角露出個得意而惡毒的笑意,“我設了此等絕妙的謀算,那葵家夫夫縱然心竅比比乾多一竅也定然想不出此計。”
府尹府上養的幾個客卿同府尹坐在一處商量此事。
府尹問:“千兩銀子買葵家夫夫的命,你看這錢可能收?”
那客卿擼著長須許久道:“不可。”
“為何?”
客卿道:“大人不覺得那葵武身份太乾淨了嗎,為何他天生神力,又有智謀卻沒被拉去做壯丁。更奇怪的是,當年咱們和胡人打成那樣,比葵武年紀小的都做了壯丁,若說葵家人心
疼他,用錢了了,可他家三兄弟算其父,四個漢子都沒去。這就是不合理之處。”
府尹大人默了默,“可咱們的官府身份文牘中他的背景很是乾淨。”
“這不就更是怪異之處了,只能說明有隻更大的手抹平了。”客卿道:“大人咱們來此不比別地,別地大人這身份也就算一手遮天了。可在這裡還有個康靖王,那是聖人的親弟弟,聖恩正濃,若出了大事,他豈會坐視不理。到時候犯到他手裡,參大人一本,誰人敢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