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怕兄弟倆吵起來,趕緊道:“既然你知道就好,咱們家就這麽個情況,沒有你們阿爹撐著養家,所以只能你們兄弟大的養小的,你三個哥哥養了你,你也該養兩個弟弟。”
“可以。”楚大壯點頭,“那我每月往回拿的銀子就再加上兩個弟弟和母親你的生活費,另外,家裡的債去掉兩個弟弟外,平分,我償還我的那一份。”
楚母終於急了,發現
怎麽都說不通楚大壯,“不行,你兄弟他們就知道種地,出苦大力,那麽多銀子得還到什麽時候,家裡過不過日子了,媳婦孩子吃不吃飯了?大壯,咱們是一家人,你自己也說小時候受了三個哥哥照顧養活,沒有他們那時候的照顧養活你未必就能活到今日,現在有本事了,反倒就不顧昔日的情分了?”
楚大壯痛苦的揪著頭髮,“好,那我承擔所有債務的三分之二,家裡的房子,地都不要這總行了吧。”
“我一個人承擔三分之二的債務總不少了吧?家裡什麽都不要,總可以了吧?不管什麽恩情,也差不多了吧?總不能家裡所有哥哥弟弟成親都要我來掏銀子,所有兄弟的媳婦孩子都讓我養吧?”
“阿娘,我真的不想以後娶了媳婦,還要我媳婦跟著我吃這樣的苦,繼續奴才一樣養著一大家人家。”
見楚母還要說什麽,楚大壯哀求道:“阿娘,就算我求你了,行嗎?你知不知道,那天和葵家小娘子出去吃冷飲,四文錢的涼水荔枝膏她都不用我付錢,說咱們家條件不好,沒必要浪費在那個上面。”
“你就當最後給我留一點尊嚴,讓我搬出去單過吧。”楚大壯說完也不管楚母什麽反應,自己轉身離開,真就搬出去租房子單過,每月都會回來一趟,按時往家裡交銀子。
楚大壯走後,楚母撲在床上痛哭,楚四郎罵道:“阿娘,我這就去把四郎找回來,他怎麽敢,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非要好好揍他一頓不可。”
楚母止住眼淚,“不可。”
“為什麽?”
“如今四郎還算沒跟這個家撕破臉皮,他有本事,之後真賺了錢,我豁出去老臉求他還債,以他的品性肯定是能還的。若是今日撕破了臉,寒了他的心,他索性就真不管你們兄弟了,你們兄弟怎麽還的上那些銀子,家裡媳婦孩子還吃不吃飯,生不生活了?”
“再說,他跟著葵家乾,萬一日後發達了,只要還有兄弟情就能提攜你們,所以不能鬧,鬧大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阿娘這是為了你們好。”
楚四郎垂首默了。
“郎君,葵家酒樓最近在大量收購蛇麻花。”監視的小仆匆匆來報。
周有錢白玉般修長纖細的手指夾著一枚晶瑩的黑玉棋子,稱得手指越發白皙潔淨。
“蛇麻花?”周有錢問道:“可是我知道的那個蛇麻花?”
小仆點頭,“正是。就是可入藥,能治療健胃消食,化痰止咳,抗癆,安神利尿的那個蛇麻花。有些人家還會用它攀援花架或籬棚。”
“蛇麻花、蛇麻花……”周有錢夾著棋子一時間陷入沉思,喃喃著忘了落子,“葵家,這又是要幹什麽?”
以葵家酒樓如今的身份地位,一舉一動自然備受矚目,許多人商人都派了人特意
監視葵家酒樓的動靜,稍微有異動就會被傳回各自的主家。更何況,這次葵家酒樓大量收蛇麻花並沒有悄悄的。其實也悄悄不來,就算再怎麽嚴加看管,原料這塊總是瞞不住的。
“葵夫郎,這蛇麻花,你長期收?”一個從鄉下來的老農背了好幾袋子蛇麻花,這裡面有他家自己種的,也有鄰居種的,還有挖來的。
“收的。”青禾笑道。
那老農急急道:“若是你們明年有了長期供應商,那你還要嗎?”
老農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工坊都是講究合作的,兩家和兩家一合作,就不要第三家的東西了。”
“你這老農知道的還挺多。”葵家酒樓的掌櫃調侃道。
他和帳房都跟著,一個負責記錄,一個負責帳房支取,以備日後做帳。
“我就是知道。”老農倔強道。
青禾溫和的笑著,“只要你的蛇麻花質量和今天的差不多,我們家都收的,就算有了合作商也一樣。不過前提是量不能過大,不然你的蛇麻花比我們正經供應商量都大了,來個三四家,那我們也用不了,自然就不能收。嚴謹點說,我們是常年少量收蛇麻花。”
老農追問,“你指的量過大是多少?”
青禾想了下,“一二百斤以上。”
老農點頭。
青禾又道:“不過我勸老伯你若要大量種植,最好提前和我們談合作。畢竟我們以後肯定是要找供貨商的,如果那邊供應的量,完全夠我們用的了,我們也許哪天就不會再收了,這個說不準的。”
老農道:“我知道了,我就是問清楚了好回去和村裡人說。”
青禾道:“那行。”
老農走後,葵武就湊過來,給青禾遞了果汁,“夫郎,進去歇歇,這邊讓掌櫃他們盯著就行。這大太陽底下,臉都曬紅了。”
其實十月中旬的皇都已經沒那麽熱了,不過這是他家大郎心疼他,找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