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遠遠傳來呼喊聲。
“小姐!小姐你在哪!再不回去老爺要生氣了!”
女孩像個兔子一樣豎起耳朵,緊了緊鼻子,不情願地站起來,“怎麽趕在這個時候想起我來了。”
“叫你回去?”顧情問。
“是我家的下人,來找我了。一共就那麽兩個下人,全用來看著我了。”她不開心道,“情哥哥,我今天要走了,我們還能再見嗎?”
顧情的身上已經沒力氣了,想站起來,腿卻不聽使喚,他隻得抬起頭,“有緣就會再見。”
“那可不成。”女孩道,“五天之後我們還在這裡見,行不行?”
顧情側過頭,“我盡力過來。”
“給我個信物。”女孩紅著臉伸出手,顧情一愣,“可是我身上什麽都沒帶呀。”
女孩有點著急,下人的呼喊聲越來越近。
“就你那個木頭釵吧。”她道。
“這可不行呀。”
“怎麽不行,五天后你來見我,我還給你便是,又不是要你的。”
顧情摸了摸木頭釵,想起那日顧府,無爭說,詹星若這釵本來是想留給心上人的,結果被他給要了去。
現在想想,詹星若這釵應該也算沒給錯人。
“這是顧某的護身符,給不得呀。”
女孩沒辦法,著急的一跺腳,“小氣。”她道,說著在自己腰上拽了一下,只見一個粉色的小荷包被拽了下來。
“這個給你!”她扔到顧情手裡,顧情接住,捧在手裡看了看。
“就一個啊!下次見我還給我!好好吃藥!不可以死啊!”她邊說邊轉身朝著下人那邊去了。
“到時候見,情哥哥!”她揮手,看見荷包被顧情接住了,臉上的笑容便又掛了上去。顧情握住荷包,也和她揮了揮手。
女孩身上仿佛帶著小鈴鐺,踏著一串歡樂的又清脆的聲響消失在了人海裡。
顧情費力的站起來,他張開手,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粉色的小荷包上拴著一個玉墜,玉墜上刻著一個小小的“章”字。
燈火悠悠,老槍王歎了口氣,“夜已經深了,你當真要現在就走?”
喬三娘笑了笑,“我一向趁夜而行。”
“你回來只為了殺人,我奉勸你莫要再讓雙手染上鮮血了。”
“你明知道我不會聽你的。”喬三娘笑了一聲,“怎麽,後悔了?是後悔把你兩個兒子送上戰場了,還是後悔放了我?”
老槍王點點頭,“若當真要說,我的確後悔當初放你出來。”
喬三娘冷笑一聲,“世人皆可有愛恨情仇,怎麽我喬三娘就不能有?”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槍王道。
“我憑愛憎殺人,閻羅王要問便任他問。如果這次的人殺完,我還能活著來見你,我可以考慮幫你在京城討點好酒。”喬三娘正說著,卻聽見了輕輕的扣門聲,飄搖走進來,喬三娘立刻別過了臉。
飄搖看了看他,又轉向槍王,“師父,詹軍師還是想見一見你。”
老槍王無奈地搖頭,“叫他進來。”
詹星若早就等在了門外,聽槍王召喚便快步向前,身著粗布麻衣卻難掩風度翩翩,喬三娘已經多年沒見過這樣玉樹臨風的公子,上一次這樣的人出現,還是那有些文文弱弱的徐景和。
想想自己身邊竟是些不解風情的彪形大漢,喬三娘不免多看了詹星若兩眼。
“老將軍,晚輩姓詹名離字星若,是月渚的軍師,特來請見老將軍。”
“唉。”老槍王擺手,讓人都出去,飄搖退下了喬三娘卻饒有興致地賴著不走。
“介紹就免了。”老槍王道,“你千裡迢迢差點搭上性命,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他問。
“顧情身中劇毒,傷口潰爛,全身無力,月渚的太醫全都束手無策,他讓我來找您。”詹星若道,喬三娘微微直起腰,黑色鬥篷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