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爭辯解著,本以為能和詹星若深情道別,結果詹星若好像並不歡迎他親自來。
“那就找個一品大員來送我。你親自來成何體統。”詹星若道,無爭一時語塞低下頭,顧情在邊上聽的一笑,心裡想著你這樣凶皇上又成何體統呢。他出來和了和氣氛,推著詹星若肩膀讓他繼續收拾行李,“皇帝不皇帝,無爭還是無爭,這麽多年的朋友來送送你也沒什麽不可的。嗯?”顧情輕聲道。
無爭竟然有一瞬間錯覺顧情是和他一條戰線的。
詹星若歎了口氣,轉身對著無爭,從衣服裡拿出一盒胭脂。“你還記得這個嗎?”
無爭一愣,那是很久以前,兩個人去天關的時候在街上買的。
“記得。”無爭道。
“我一直都留著,無論你現在成了誰,你都是送我胭脂的那個無爭,我對你是不會變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快的適應。”詹星若道。
無爭點點頭,“阿離,我明白,你永遠是我,”無爭還沒說完,就被顧情忽然插一句話給打斷了。
“好了,快收拾吧。冬至外面等半天了。”他道。
詹星若無奈的一笑,和無爭道別完便上了車,車上顧情一直旁敲側擊的問著關於胭脂的事情。
“你這麽在意這個?”詹星若問。
“當然。”顧情點頭。
“顧老板,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詹星若看了看胭脂,又看了看顧情。
顧情吃了口憋,隻得點頭,“就這麽一個破胭脂,你一直都留著?”
“怎麽說話的。”詹星若沒答。
“我送了軍師那麽多,軍師可留一樣了?”顧情又問。
詹星若想了想,顧情給他送的東西,別說留著,他看都沒看過,全給下人分了。
“留著了。”詹星若還是面不改色的回答。
“別騙我了,你一樣都沒帶。”顧情眼神落在了行禮上,詹星若才想起來剛才收拾行禮的時候顧情一直在旁邊,他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便不作聲了。
顧情正等著詹星若回答,卻見詹星若低下了頭,趕緊低下頭去,吻了吻詹星若的眼睛,“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顧情把詹星若摟到懷裡。
這麽一說,詹星若更覺得愧疚了,想來顧情對他示好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那些心意的見證,詹星若什麽都沒留。
“對不起……”詹星若低頭道,他倒沒想要撒嬌示弱,他只是覺得自己真的錯了,錯了就該道個歉,但是在顧情眼裡這就是精準一擊,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戳在心窩上。
“道歉什麽。怨我,送的東西不大不小的,軍師也沒辦法隨身帶著,放哪裡都佔地方。”他認真的細數著,詹星若忍不住一笑。
“行了。是我不對,以後你送我的,我都會好好收著。”他道。
“真的?”顧情問。
“嗯。”詹星若點頭。
“那我這次還真給軍師準備了一個大禮物。”
詹星若一愣,抬起頭看顧情,“你又弄什麽了?”
“見了就知道了。”顧情神秘的笑了笑。
兩人正溫存著,冬至忽然敲了敲馬車的門,喚了兩聲,“老,老爺,王叔給您寫了封信。飛過來來。”冬至一邊說一邊放走鴿子。
“收著吧。”顧情道。
“不是,您,您還是出來看看吧。”冬至有點為難道。
顧情懷裡摟著詹星若正在溫柔鄉裡躺的舒服,怎麽也不願意起來,“去看看吧。”直到詹星若開口,他才走出去。
和冬至在外面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了什麽,再回來的時候就是一臉不高興的表情了。
詹星若從頭到尾的思索了一遍,覺得問題一定是出在王叔的來信上。
奔走了多時,終於到了顧府,剛一下馬車,走進顧府,詹星若立刻就明白了顧情為什麽一路悶悶不樂。
他回過頭去看顧情,顧情的臉上沒有一點驚訝,詹星若在心裡篤定,顧情一定是怕他看笑話強裝的鎮定,就顧情這樣大手大腳花錢的性格,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再加上支援了戰爭那麽多資源,這些事早就在他料想當中了——整個顧府空空如也,家仆都走的走散的散,花園荒廢,落了一層薄雪,就兩個和冬至差不多大的小夥子在掃院子,迎接他們兩個回來。
“軍師,我,”顧情拉住詹星若的手,還沒等開口,便聽詹星若認真的說,“人生境遇多變,不必太過在意身外之物。我早就問你為何悶悶不樂,但是你一路都沒有開口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