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太尉安排,何來越權?”孔覆一盛氣凌人,好像早就猜到陳江會這麽問,立刻反問道。
陳江的心裡打了個鼓,讓他一個人來的是章繼堯,給他杏花酒的是章繼堯,安排孔覆一埋伏的還是章繼堯。
他到底想幹什麽?如果鬼面這次被孔覆一出其不意的埋伏給抓住了,那自己這兩次和鬼面的對戰,死的那些將士,就全算是給孔覆一做嫁妝了。
“那就多謝孔將軍來幫我了。”陳江的語氣立刻緩和下來。
“剛才那鬼面已經被我一槍重傷,將軍可別讓他跑了,後面的就交給將軍了。”陳江道。
他的確傷了鬼面,但那傷口絕不致命,而且鬼面的軍隊裝備精良,折損又不大,如果後續的補給跟得上,這一番對話的功夫,他們已經有所恢復了。
既然太尉有意偏袒孔覆一,那孔覆一一定也十分想做個成績出來,自己不如就送個順水人情,坦白了不跟他搶功。
另一方面,陳江也打心裡相信鬼面的能力,這孔覆一區區一千多人馬,不過就是給鬼面塞牙縫去了。孔覆一沒和鬼面正面碰上過,根本不明白鬼面的套路,貿然追過去,簡直送死。
對岸的孔覆一聽了陳江的話,也微微動心,再加上他也看見了,陳江的確不能再打了,想著鬼面的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皇上為此愁眉不展。如果拿了鬼面的人頭回去,一定更能奪得皇帝的信任。
孔覆一舔了舔嘴唇。
“既然如此,我就再幫陳將軍一把。”孔覆一道。
陳江的嘴角輕輕勾起來,正所謂“無知者無畏”孔覆一是不知道鬼面的可怕,所以才敢帶著一千來號人去碰鬼面。
陳江沒應,只聽孔覆一大喊一聲,“行動!”那一千多精兵立刻跟著他向鬼面剛才撤離的方向湧去。
孔覆一帶著那一隊人馬,點著火,尋著鬼面軍隊的馬蹄印走去。
“報告將軍,鬼面往南撤退了。”
“往南?”孔覆一想了想,南邊再走可就是護城河了,幾乎死路一條,鬼面這是為何,若是不了解月渚的地形,便可追過去,若要是故意這麽走,變數就大了。
“還追嗎將軍?”副將見孔覆一不語,又問道。
“追。”孔覆一道。
副將立刻退下去傳令軍隊,可是軍隊還沒等向南追襲多遠,就聽見了一陣陣馬蹄聲。
那鬼面軍隊,竟然又殺回來了。
禍莫大於輕敵,抗兵相加,哀者勝矣。
顧情把軍隊帶到護城河岸,這些將士自然不知道顧情是故意的,都以為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而主帥又負了傷。聽聞月渚的追兵一來,各個不知所措,這個時候顧情又再次披甲上馬,揮著終焉向反方向一指,然後高高地舉起來,又重重地落地,終焉鳴叫著,軍隊好像忽然獲得了重生,與其等死,不如反抗,遂隨著顧情殺了出去。
孔覆一本以為自己是追別人的,卻突然反被別人追了,顧情的軍隊殺了孔覆一一個措手不及,他無法多想,顧情的軍隊來勢洶洶,孔覆一也隻好下令應戰。
可顧情的將士勇猛異常,孔覆一只能邊打邊撤,顧情騎著那黑馬,從黑夜中一躍而出,一槍劈向孔覆一,孔覆一橫槍去擋,槍杆帶著他的手臂不住地顫動。
孔覆一咬緊牙關,這鬼面的力道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實在難以相信這是個負傷之人。
孔覆一推開顧情,提起槍前去迎戰,想到陳江說的,已經傷到了鬼面,他想趁機找到鬼面受傷的地方,可是卻連鬼面的身都近不了。
下一刹那,終焉劃過地面,裹著黑夜,揚起泥土,隨著一道銀光閃過,狠狠地刺中了孔覆一。
第45章卷土重來,大敗月渚(下)
孔覆一握住終焉的槍頭,嘶吼一聲拔出/來,鮮血掛上了孔覆一的肩甲。
黑夜一點點燃燒殆盡,一輪冷冷的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汗水浸濕了顧情的頭髮,面具後面是顧情蒼白的臉,他帶著兵一路又殺回月渚,他不知道孔覆一是誰,但是但凡是月渚的將士,都不能傷害。
顧情不取陳江的命,也一樣不會取孔覆一的命,只是當時他腰間的傷不允許他再消耗下去了,隻得挑起一槍,勉強算是和孔覆一拉平了。
受了傷的孔覆一節節敗退,等回到月渚的時候,陳江已經撤兵走了,只剩他那一千多人,被顧情追著,跨過河,潰逃而去。
詹星若曾和陳江說過,與鬼面的戰爭,一定要保守地打,不能和他硬碰硬,章繼堯也和孔覆一囑咐過,不能損兵折將,尤其是他自己。
孔覆一差點全軍覆沒,最主要是自己還負了傷,夾著尾巴,繞著小道逃走了,不知道回去怎麽向章繼堯交代。
顧情佔領了月渚的邊城,半個多月前,他和無爭打賭,如果他贏了,就要把詹星若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