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我問你,送你回來的是誰家的兵?”章繼堯轉過頭來,責問道。
章溪嬈從沒見過這麽凶的父親,嚇得一時間哭都哭不出來了。
“我,我不知道。”
“你連救你的人都不知道?”章繼堯問。
章溪嬈這才反應過一點,想起一直“不得志”的情哥哥,剛想脫口而出,“情,”她一頓,把哥哥兩個字咽了下去。
“什麽?”章繼堯沒聽清。
“一個書生。”章溪嬈又道。
“書生?”章繼堯皺眉。
“嗯。”章溪嬈點頭,她生怕父親知道她跑出去兩次都為了私會顧情,這叫人知道,還不說她不知廉恥水性楊花,就更沒什麽自由可談了。
“可那些都是官家的兵。怎麽,一個書生還差得動官兵?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去查?”章繼堯嚴肅道。
章溪嬈低下頭,委屈地抽搭幾下,才緩緩道,“他真的是個書生,是他朋友帶人來救了我們。爹總是忙,從來不抽時間陪我,娘在世的時候你還帶我去落華寺,現在娘不在了,你也不陪我了,我想一個人去轉轉都不行嗎?我已經長大了,可是爹就是不肯放手。”
章溪嬈邊說邊哭。
章繼堯歎了口氣。
“爹還說要親自去查,你查人家做什麽,人家明明是救了我,我沒錢買河燈給母親,也是情哥哥幫我買的。你總是這樣,根本不管我的感受。”
見女兒哭訴,章繼堯本來心裡愧疚,目光剛軟下來,一聽“情哥哥”神經又立刻緊繃起來,他一把攥住章溪嬈的手,“你再說一遍,是誰?”他問。
章溪嬈一驚,“顧,顧情。”她結結巴巴道,只見章繼堯眉頭一扭,咬牙切齒道,“他還沒死?”
“什麽意思?”章溪嬈忽然預感不妙,還沒等她問,章繼堯便站了起來。
“把她關起來,沒有我的令牌,誰都不能放她走。”她直接對侍衛道。
“父親!”章溪嬈站起來,還沒追上去,就被兩個侍衛架住了手臂,“小姐,冒犯了。”侍衛齊聲道。
“父親!你要做什麽!你為什麽要關我!父親!”章溪嬈喊著,卻不見章繼堯回頭。
“我為了保護你,離那個顧情遠一點。”他道,一甩手離開了房間。
夜風悠悠,顧情跟了兩步,傷口痛得受不住,隻得手拄著膝蓋停下來,詹星若沒聽見腳步聲便也站定下來,顧情正喘著氣,抬頭看見了轉回來的詹星若。
“軍師呀。”顧情喘著氣,伸手去攥詹星若,“慢點,我走不動了。”
“你能走出來,就能走回去。”詹星若道。
顧情無奈地笑笑,“軍師來都來了,就扶扶我。”
“來的時候你也沒用人扶。現在用什麽?”詹星若道,嘴上說著不乾,還是鑽到顧情手臂下托起了他。
“軍師為什麽趕我回去?”顧情問,“是跟我說笑的吧,我傷還沒好,還想再留下來讓軍師陪一陣子。”
“沒說笑。”詹星若低下頭,“那既然是章繼堯的女兒,你沒死的事情,肯定已經被確定了。章繼堯知道你還活著,一定還會想辦法殺了你。留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
“我以後不會亂出去了。”顧情低聲道,好像在求詹星若。
詹星若語氣也溫柔下來,“不是你出不出去的事情,你還在天關,就一定是和我在一起,目標不過就是一個太子府,章繼堯想進來,總有辦法進來,一天都緊繃著神經防著他嗎?”
“我不想離開你。”顧情道,詹星若垂眼看了看他,顧情的表情好像棄犬一般。
“你撒什麽嬌啊。”詹星若定睛看了看,忽然笑出來,顧情一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兩人最初在天關有交集的時候,還是詹星若去向顧情借天價大米的時候。那時候顧情的眼眸裡滿是從容和邪氣,現在卻這般淚汪汪的好像小狗一般努力討好著他。
詹星若不常笑,一笑便喜歡把手抬到嘴前面,顧情睜大眼睛,好好的完完整整地看見了這一幕,他抓開詹星若的手,側頭輕輕吻了他一下。
可惜這個時候沒有幾朵煙花升上來綻開,兩個人靜靜地接了一個吻。
詹星若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低聲道,“幹什麽。”
“我喜歡你。”顧情答非所問。
“我知道。”詹星若更低聲的應道。
“軍師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