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者的體液具有傳染作用,他們便收集體液再加以藥物催化製成藥水投放百姓們的飲用水中,恰逢南方水災,有了水災的掩飾一切顯得合情合理。
趙寧芯對瘟疫不清楚,但知道雛娘手上不斷增加的人命。
蔻丹從牢中放出來與趙寧芯住在一處,二人同吃同住如親姐妹,張達鍾每日都派人來催趙寧芯,趙寧芯被催促地太緊,氣道:“你來勸!”
勸蔻丹招供不如勸雛娘松口。
洵追晚上臨睡前得知後對晏昭和說:“玉碧怎麽死的?”
“她發現雛娘與崇王私會。”晏昭和說。
玉碧清晨回到鶯歌小築,若是直接休息性命可保,可偏偏她被人羞辱想要打水擦拭身子。崇王早朝前抽空來鶯歌小築與雛娘私會,玉碧正好端著水盆經過,見到崇王與雛娘抱在一起立即躲至柴房。但躲進去後不小心撞倒木凳,崇王為避免暴露便去研究瘟疫的暗室取針刺入玉碧大腦,再營造出掐痕。
“所以仵作沒有查出來玉碧到底是怎麽死。”
洵追疑惑,雛娘沒有招供,蔻丹也隻字不提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書信,真正經雛娘手直接死的人並不多。”鶯歌小築的姑娘更是少之又少,玉碧死狀平靜,但也正是因為這份平靜導致雛娘整宿整宿睡不著,她一閉上眼都是玉碧咽氣前掙扎的慘狀。
她將發生的所有都寫下來告訴崇王自己的恐懼,她問李崇什麽時候才能結束這種日子。
王公公將熬好的藥送上來,晏昭和吹涼後才遞給洵追,洵追問晏昭和李崇能說話了嗎?
晏昭和搖頭,李崇只是暫時保命,他那一劍不及要害但捅了個對穿。
洵追能夠理解李崇想要皇位,但一直不明白李崇為何要學當年先帝的把戲。
想到這洵追愣了下,隨後猛地意識到晏昭和方才告訴自己。
——複製先帝陷害晏侯瘟疫。
晏昭和以為洵追嫌苦催促他快喝,藥還未喝下去洵追便出了一身的汗,整個人神經都緊繃起來,他看著晏昭和的臉略有些失神。
陷害二字被他一直藏在心裡,因為害怕眼前的人得知後抽身離開,可就在剛才被這麽被輕易提起,就好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不帶任何個人情感。
洵追張了張嘴,試著找到自己的聲音,可他怎麽都說不出,他蜷縮起手指緊緊抓住衣角。
晏昭和將藥碗從洵追手中拿走,又端蜜餞給他,“吃完漱口,隻許吃一顆。”
“……”
“晏,晏昭和。”洵追艱難道。
“你難道不知道先……”
“我知道。”晏昭和比洵追想象的要平靜。
“你介意嗎?”他反問。
沒待洵追回答晏昭和又道,“我在侯府長大,從來都沒見過父親哪次進宮是帶著愁苦回來。”
晏侯與先帝的關系,身為侯府大公子的晏昭和自然明白,一旦一個人陷入愛情便會奮不顧身地讓身邊所有人都明白這個人無藥可救,征戰沙場殺伐果斷的晏侯也是如此。
晏均讓晏昭和看到灼熱的愛,也讓他看到像是曇花一現般愛情。
比飛蛾撲火更讓人看到想要落淚的,那就是一隻本可以停留在山澗繁花上的蝴蝶被人帶回花房中圈養。
晏均是那隻蝴蝶,但晏昭和覺得眼前的少年更讓他覺得可憐。
蝴蝶尚還有花房,可金絲雀
——只有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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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任誰看了都會憐惜這隻金絲雀,但偏偏因為他所得到的比尋常人多上千百倍而被忽視。用無數金銀權利堆砌而成的高牆將他困在牢籠中,哪怕極力想向外望也只能抬頭看到金黃的琉璃瓦,朱紅的梁柱,雕花木的窗扇,四方的庭院注定困住靈魂,鎖住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