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回京一切事宜都已安排妥當,臣派人提前送信回去告知大統領。”蕭倜跟在洵追身邊道。
洵追將所有想要問趙寧芯的問題都寫在一張紙上,他將紙找出來交給蕭倜,蕭倜不知道洵追的毛病,看過後茫然地將紙收好。
女人三個月顯懷,趙寧芯早過了三月懷胎,腹部拱起來一個看著還挺大的圓球。大約是趙寧芯孕中也悉心保養,全身上下居然也就腹部臃腫些,四肢纖細並無半分贅肉。
整家客棧被包場,也不必上包房,洵追與趙寧芯坐在客棧大堂,小二上了兩碗南瓜粥。
洵追將其中一碗推到趙寧芯面前,趙寧芯對洵追笑笑:“謝謝公子。”
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小嘴,烏木似的長發,趙寧芯這張臉果然是所有人都會喜歡的長相。
雛娘開鶯歌小築還是頗有兩把刷子,出來的這些姑娘們一身書香氣質,誰會想到她們生在煙花之地?
南瓜粥熬得軟爛,加點蜂蜜更香甜。洵追出門沒人管,足足放了三杓進去。
“公子,太多了。”蕭倜出聲提醒。
洵追拿著蜂蜜杓的手一頓,面不改色又添上一杓。
南瓜粥甜甜的才好吃。
洵追隻吃了三分之一,趙寧芯沒放下杓子前他放慢速度進食,直到趙寧芯將一整碗都吃光。
趙寧芯摸了摸肚子笑道,“我的孩子總要吃的比我多才能好好長大。”
洵追點頭為趙寧芯倒了一杯水,示意蕭倜可以開始。
蕭倜上前一步,洵追雙手放在腿上,腰挺得筆直。
“請問夫人何時進的鶯歌小築?”
“之前我被大人找到時候,雖然沒有告訴我來意,但一聽到鶯歌小築,我就知道出事了。”趙寧芯開口道,“大人放心,我必定如實相告。”
趙寧芯沒走前,是鶯歌小築的花魁,比蔻丹來鶯歌小築還要早三四年。她手中不掌權,但不代表她沒有權。她的權不是鶯歌小築,而是京城那些達官貴人。有多少人為了她拋千金隻為見一面,說上半個時辰的話。
“比我美貌的姑娘比比皆是,為什麽只有我最受寵?”趙寧芯說。
“一朵解語花比裝飾用的花瓶要值錢的多。”
那些花瓶只能給男人們來自肉體上的快感,根本解決不了這些男人們最根本的苦惱。
趙寧芯自信道:“在京城時,我每日早晨都會接到官場最新的消息,傍晚那些在官場受挫的官員們便會來找我,問我該如何做。”
“後來我名氣越來越大,被崇王請進府,他要納我做妾。”
名為妾,實為幕僚。
崇王給趙寧芯半月時間考慮,趙寧芯當場拒絕。
進王府,面子上做妾,處處受正妻限制,哪裡有在小築當最火的姑娘自由?以趙寧芯的本事,她完全能夠不以身體接客為小築帶來經濟利益,小築有了錢自然不會限制她怎麽生活。
“鶯歌小築生意很好,公子可知是為何?”趙寧芯問。
洵追不回答,靜靜看著趙寧芯提起鶯歌小築後越來越鮮亮的雙目。
“鶯歌小築所有姑娘都要讀書,難道只是因為培養日後待客的情趣嗎?”
“京城最大的煙花地,進去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人,朝廷大半的官員每月必定會去一次。恐怕也只有上朝才能湊夠那麽多要員,那些要員被朝廷監視,沒辦法進行聚會,鶯歌小築就是絕佳的密謀地。”
“裡邊所有排的上號的姑娘手中至少拿捏著五六位官員的秘密,所有秘密匯集在一起最終會去哪?”
趙寧芯說罷,洵追皺眉。
如果鶯歌小築相當於一個情報聚集地,那麽背後主使的地位必定是無法撼動的,京中達官貴人雖然多,可有權利的就那麽幾個。
“我說過,崇王想納我為妾,可是沒有成功。”趙寧芯又提示道。
洵追示意蕭倜問下一個問題。
蕭倜問:“鶯歌小築當家的是雛娘,雛娘和崇王什麽關系。”
趙寧芯讚賞道:“看來公子問我之前心裡就已經有答案。”
洵追低頭從懷中找出一小包來時在路邊買的桂花糖,桂花糖晶瑩剔透裝在油紙包中,天氣太熱有些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