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泱一愣,“走哪?”
洵追從宮裡跑出來根本不是為了幫楚泱,他對打打殺殺沒有興趣只是恰巧碰上被圍困的楚泱。楚泱其實就算沒有他的幫助也能解決這些蝦兵蟹將,只是洵追的良心告訴自己應該順手幫一把,畢竟楚泱這些日子肉眼可見的不容易。
現在城內到處都是叛軍,楚泱道:“陛下您一個人臣不放心……”
“我去城樓。”洵追拾起劍去將不遠處的馬牽過來。
城樓?城樓更不能去!楚泱連忙又說:“臣送陛下回宮,城內的事情陛下大可放心。”
“楚大統領。”洵追翻身上馬,馬蹄嗒嗒向前走了好幾步,“京城最高處是哪?”
“自然是……”
楚泱猛地反應過來,小皇帝根本不是擔心稱城內的戰況,他是出來看笑話的!
整座京城最高的地方是城牆邊修建的眺望台,小皇帝一身朝服出來不是因為來不及換,而是他根本不打算動手。
從大道走城門近在咫尺但太危險,洵追掉頭走小路,就算如此也遇上好幾個隱匿在黑暗中的叛軍。他緊握韁繩雙腿夾緊馬肚另一隻手騰出來拔劍,叛軍以黑布掩面,洵追一劍劃下去割傷其右臉,手腕一翻將黑布挑飛。
北方從軍的男兒大多長相粗獷,但此人的相貌略有些粗獷的過頭。雙頰有被風吹日曬所形成的灰紅色陀紅,顴骨突出鼻梁高挺,眼窩下陷盛放著足以說的上是飽含殺戮的眼珠。
叛軍見洵追看到他的長相奮起一躍抓住洵追的馬鐙,拖住馬的行進後抓起地上散落的竹籠欲往洵追身上套。
“嘶啦!”
洵追松開韁繩用手撐住馬背飛起一腳,竹籠飛過來的同時叛軍抓住他的衣袖,他整個人瞬間被大力扯過去,即將掉下馬的同時洵追一劍割斷被叛軍抓著的袖口。
但就算他及時割斷也未能使自己繼續待在馬上,叛軍被掙開的同時他也跟著掉了下去。小巷狹窄且又是個陡坡,他不受控制地翻滾兩圈一頭撞在牆上。
這一撞撞得他天昏地轉,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洵追強忍不適翻身坐起,好在沒松開一直握在手中的劍。
“嘭!”
不遠處衝天的火光面前勉強照亮小巷,叛軍比洵追首先反應過來,他衝到洵追面前一拳砸到洵追肋骨處,洵追整個人被他砸飛至牆面。他先是感受到來自牆面的撞擊帶給他背部的鈍擊,緊接著胃酸翻滾肋骨像是被砍斷一般,喉頭立即湧上來一股暖流。
他四肢瞬間發麻,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叛軍以體型優勢右手卡著他的鎖骨,鎖骨處被擠壓導致的窒息感讓他幾近暈過去。
“砰!”
這一圈直接朝著他的臉砸過來,拳頭落下時洵追猛地用戴著袖箭的那隻手對準此人的眼睛,手指狠狠勾動機關。
叛軍反應迅速松開洵追整個人朝後讓開,洵追也得以得到一絲喘氣的機會。
他吐掉口中的血沫雙腿不住打顫,“匈奴人。”
“廢話少說!”叛軍撿起腳邊的石頭朝洵追砸過來。
洵追雙手持劍反覆深呼吸,叛軍來到他面前的下一刻右腿壓低踹上其腳踝,緊接著一劍砍至小腿。與此同時他的背部被石塊砸中,叛軍被疼痛激怒,連續攻擊洵追的背部以及肩頭後頸。
“砰砰砰!”
“咳……咳咳咳咳。”洵追一咬舌尖強行使自己大腦保持清醒,抓住機會反手一劍刺入叛軍腰窩。
“噗嗤!”
他頭頂的攻擊也在刺入的同時停止。
劍刃入皮肉,再拔出,再刺進去,洵追發瘋般將這人腰窩捅地血肉模糊才軟軟順著這人倒地的方向跪下。
他大口喘息,整個人臉上全是血,就連發梢都被鮮紅糾纏著。
小巷重歸寂靜,只剩下火燒草木的劈裡啪啦火花爆炸的聲音。
洵追低著頭渾身發抖,好一會才自嘲道。
學什麽輕功。
無論學過的武功技巧有多華麗,招式有多豐富,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匈奴人體型比中原人龐大,他們是信奉力量的種族,最厲害的戰士能夠一拳砸死一頭健壯的牛。
洵追狼狽地脫掉朝服,簡單團成團塞在馬鞍處捆綁著裝物品的袋中。不能讓人知道他來過這,也不能讓人知道他殺了匈奴人。
崇王與匈奴人私下勾結這是崇王的事,兩軍交戰死了人只要朝廷不追究匈奴那邊一定不會首先出聲,現在正是瘟疫的困難時期,一旦讓匈奴人抓住皇帝殺人便有充分理由開戰。
就算要算帳也不能是現在,瘟疫讓這麽多人的家庭千瘡百孔,朝廷也根本經受不住再一次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