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追是從昭王府取馬車後才來找宋南屏,白天宋南屏用馬車運送藥物,胡院首沒讓宋南屏用昭王府的馬車。而何副將來自外地,自然不清楚昭王府馬車是什麽樣,還以為是禁軍的馬車。馬車由胡院首命人送回昭王府,晚上還沒由府中小廝清洗,洵追便又把馬車帶了出來。
昭王府自然也不止這一輛馬車,洵追只是覺得這兩相對來說用著比較舒服,久而久之晏昭和便將這輛車另放在一邊隨時供洵追使用。
臨走洵追還順了王府小廚房的糕點。
出發最後一刻,洵追猶豫片刻小聲道:“宋大夫。”
宋南屏回頭看洵追。
“如果我生病在路上死了,或者是被人追殺,你就丟下我快跑。”
宋南屏:“那怎麽行!你別說的這麽晦氣,呸呸呸!”
宋南屏唯恐洵追再語出驚人,連忙駕車上路。洵追靠在車內,將車內的小毯子裹至肩膀。
“莊主,有信送到。”
薄閻偏頭,“說。”
拿著信的藥童道:“從京城來的,沒寫名字。”
“京城?”薄閻對著自己面前的昭王道,“你的。”
藥童將信放在晏昭和手邊,晏昭和一邊拆邊問:“送信的人呢?”
藥童回,“已經走了。”
信封就好像是薄閻寄給晏昭和的那樣,封面不署名,套在其中的第二個信封上整齊寫六個字——昭王殿下親啟。
字體晏昭和沒見過,寫信的應該是個女孩,一撇一捺都格外娟秀。
“昭王殿下,您已離開京城數日。京城風雲變幻莫測,深處深宮仍能感受暗潮洶湧。前幾日皇兄身體突感不適,已於今晨長眠,礙於昭王殿下未歸,如將皇兄駕崩告知朝臣,恐天下大亂。瘟疫未除,皇兄不得安寧。玉鸞女兒身,無法報效國家代理皇兄心願,還請昭王殿下速速回京。”
落款是八公主李玉鸞。
薄閻問道:“什麽事?”
“要回京。”
“前段時間不是寫了信送回京城嗎?”
晏昭和皺眉:“京城沒收到,這封信是八公主送來的。”
薄閻想要說什麽,卻見晏昭和站起攏了攏衣袍,不慎打落酒杯。清澈的酒液隨著地面縫隙蔓延至能及之處,晏昭和望著酒液失神,眸中竟又幾分神傷。
晏昭和沉默片刻道:“我和你幼年相識,藥方是你師父給我的,後又經你修改,會致命嗎?”
“經常服用是會體弱,但不至於要命。”薄閻皺眉,“怎麽了?”
晏昭和不願意說,信紙在他手中逐漸變皺。
薄閻在信紙即將皺成團時從晏昭和手中抽走,仔細看完臉色陰沉:“不可能,我的藥不可能有問題!你把藥摻在安神湯裡對不對。”
“是。”
“那就根本沒有任何問題。”薄閻回憶自己之前交給晏昭和的藥方,“沒有問題,是不是藥材不對?不,如果有可能的話,只能藥物相克。”
“我記得之前告訴過你,所有太醫給小皇帝服用的藥方你必須看過才能用,一旦有相克的藥物必須立即停止服用。”
薄閻說罷,忽然笑出聲:“你不是很想他死嗎?”
晏昭和將信收好,沒再回薄閻,薄閻看他這個樣也不像是有心思回答,便將遠處躺在秋千椅上的俞聶生招來。
俞聶生乖順地坐上薄閻的腿,薄閻把玩俞聶生的發尾,“有人死了。”
俞聶生神情淡漠,薄閻將俞聶生下巴勾至唇邊,“我知道你也想讓我死。”
懷中的人終於回應薄閻,俞聶生雙眼微微彎了下:“是。”
......
洵追百般無聊,車內太熱便坐到車外,車外風不夠爬上車頂。
洵追懶懶打了個哈切,他拍拍車頂,很快從車頂下送上來兩顆蘋果。洵追一手拿一顆,分別在兩個蘋果上留下啃咬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