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追無聲:不可以。
小姑娘眼淚花變著法地落,洵追試圖掙脫她的手,仔細看他的手腕甚至被小姑娘抓出來一道明顯的紅痕。洵追逐漸暴躁,他狠狠甩開小姑娘的手,小姑娘被嚇得止住哭聲,眼巴巴可憐地看洵追,眼神中全是祈求。
“哥哥,要怎麽樣你才能幫我找我娘親!求求你!”
太陽晃得洵追眼睛疼,他後退一步正欲離開,誰知道撞上什麽東西阻止他的去路。他眼前的小姑娘抹抹眼睛,變臉似的勾出活潑燦爛的笑容,背著手笑道:“既然哥哥不願意幫我尋找娘親……”
第六章
“唔……”
洵追背後猛地伸出一隻手捂住洵追的口鼻,那隻手手裡還握著帕子,帕子氣味難聞,洵追來不及反應,帕子剛挨上他口鼻時急促間吸了口。
他眼前逐漸模糊,腳步虛乏,雙腿支撐不住上半身。而那小女孩笑吟吟道:“就只能帶著你去找娘親呢。”
耳朵出現短暫的耳鳴,洵追眼皮子合在一塊怎麽也睜不開,可他大腦十分清醒,卻指揮不動被迷藥控制的四肢。就好像是墜入黑暗,明知道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可始終停留在原地無法向前一步。
洵追不知道自己在暈厥前有沒有掙扎,但他知道自己的傷口一定是流血了,他能感受的到自己背後的黏膩,以及風吹過後濕潤帶給他的清涼。也能聽到那小姑娘和一個聲音粗狂的男人聊天,小姑娘說這麽極品的貨色可是很久都沒有遇到了,我剛剛握住他的手腕,那可真是比姑娘還細,小心著點,你別把他磕著。
粗狂男聲道:“他後背在滴血,回去還得找個大夫看看。”
“回去娘親自會找最好的大夫診治,把他賣出去值之前那個花魁賣身的好幾倍!不,更多!”小姑娘興奮道。
……
不知道晏昭和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反正洵追醒來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一點力氣都沒有,平癱在一點都沒有宮中舒服的床榻上受罪。他的後背大概是實在是要被折騰地報廢,鼻翼間除了草藥味還有惡心的劣質脂粉味,兩種味道直衝地他太陽穴突突跳。
這間房的裝飾倒是不劣質,上好的紅木,墨色勾勒的屏風……屏風上繡著男女**的淫’亂之圖,隔壁似有似無傳來男人的怒吼以及女人婉轉的低吟。洵追再不諳世事,也知道現在自己大概在什麽地方。
他頗為痛苦地翻身,門口傳來吱呀聲,緊接著穿著暴露的女子扭著水蛇腰,雙手端一盤糕點進來。
蔻丹紅唇輕啟:“小公子若是醒了便先吃些糕點墊墊肚子,雛娘現下還顧不上管你。”
洵追在床上打了個滾,離滿身脂粉味的女子遠一些才肯面對。
“你是。”
“我叫蔻丹,是雛娘叫來教導小公子的人。”
雛娘是誰?洵追疑惑,但他實在是說不出來話,便對蔻丹做寫字的動作。蔻丹一開始沒看懂,洵追磕磕絆絆道:“筆……”
蔻丹看著洵追老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便起身去尋來紙筆,洵追在紙上寫道:“雛娘是誰?”
“雛娘是我們鶯歌小築的媽媽。”
什麽小築?洵追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蔻丹見洵追沒有繼續寫,便耐心地等。小皇帝表面平靜,實際上心裡已經翻起滔天巨浪,只不過是因為平時就沒什麽悲喜,不善於做出各類表情。
蔻丹忽然笑道:“小公子可是我見過最淡定的人。”
“為何。”
“每個被帶進來的,或哭或叫,可就是沒有小公子這樣的。”蔻丹道,“雛娘見小公子是個身嬌肉貴的人,便特意派我來教導,省的其他人粗枝大葉的傷著你。”
按道理,洵追這種一看就衣著不凡的,不論是哪家都不管這麽直接當街拐人,洵追又道:“這是在京城。”
“那又如何?”蔻丹掩唇道,“敢問小公子叫什麽?”
洵追搖頭。
“正巧雛娘給小公子取了一好聽的名字,在我們這都不能叫自己的真名。”
蔻丹:“我以後就以赴召稱呼小公子。”
也許是名字中有個召字,洵追便問蔻丹這名字是什麽意思。
“赴宴一招即來。”
這名字拆開看可當真隱晦的要命。
蔻丹又與洵追說了些話,出去後洵追將紙統統撕掉,並且下床走到門口仔細聽外頭的聲音。這個房間四面無窗,為的就是他跑不出去。蔻丹沒有走遠,隔著門縫洵追能隱隱約約看到蔻丹倚靠在欄杆處與一姑娘說話,那姑娘問蔻丹裡頭的小公子長得可俊俏?送來的時候蒙著麻袋,雛媽媽只看了一眼便說是好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