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轉過視線來,不緊不慢用一種惡心又粘膩的視線在她周身逡巡過一圈,怪異地笑起來:“不錯不錯,這體質可是絕佳的容器。”
“你有什麽事情衝我來就是!如歌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言清離突然冷聲開口,神情間還有無法掩飾的恐懼。但她還是站了出來。
黑袍人打量她宛如打量一件廉價地貨物,輕蔑又傲慢:“清兒,話可不能這麽說,她可是你為我生下來的孩子。當初你為我自願吞服下控魂蠱,說是願意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掩在黑鬥篷之下的面容露出一絲古怪的嘲弄。
“控魂蠱會由母體傳給孩子,說起來,這孩子身體內應該有蠱蟲幼體,到省了我花心思將她做成活人傀儡的功夫。”
他對自己的孩子也沒有什麽感情,說出來的話叫人毛骨悚然。
師元夏蹙了蹙眉:“應該是東洲那邊的魔修。沒想到言清離居然招惹了這種危險人物。他這麽說……”鳳如歌恐怕凶多吉少。
師元夏話音未落之時,那古怪的黑袍人袖裡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高堂之上身披金繡紅衣的鳳如歌在聽到那聲清脆的搖鈴聲後,眼神忽然變得幽深漆黑。
她眼睛裡黑色霧氣與金色光芒交織一閃而過。
謝相知心道不妙。
天道那東西縮了這麽久費盡心思策劃了這一出。
他瞬間起身,身側的言清離突然出手,掌風凌厲,直直朝謝相知心口襲去。
細看之下,她的眼睛和鳳如歌一模一樣。
是魔修的控魂蠱和天道故意作梗。
言清離這麽多年實力都沒有過什麽長進,對謝相知而言不足為慮,馬上就被謝相知的袖風拂出去數丈遠。
只是這瞬息之間就足以改變場中局勢。
鳳如歌抬手握著她的兵器——一把小巧玲瓏的神兵匕首,上面的圖紋隱隱閃爍著淡金色光芒,朝謝千澤刺去。她不知緣由瞬間實力暴增,竟隱隱超出她本來實力的數倍。
身法極快,又出其不意。
謝千澤剛要抬手去接住鳳如歌這一擊,意識徒然恍惚一瞬,反應不及,隻得身體後退一步,被鳳如歌手中匕首險險劃過手臂,帶出一道淺淺血痕。
這一息足夠他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劈手奪過鳳如歌手中的兵刃,反手將她砸暈。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樓千塵馬上前接住昏迷過去的新娘。
謝千澤站在大殿之上,姿態溫和又凜然,威勢不容任何侵犯。
本整暇以待負手作壁上觀的黑袍人見狀,不由得擠出一絲鼻音。
“哼,真是沒用。”
“哦?既然這樣不如由我來領教一番閣下風采。”
紅衣青年廣袖下長劍滑落,握住劍柄,長劍斜斜而出,劍光似月華流瀉,下一刻直指他眉心!
臨水照花,驚鴻一劍。
冷冽的劍勢余鋒削開黑袍人的血肉,割出無數血痕,黑袍人隻覺被那劍勢震得肝膽俱裂,一時支撐不住,撐手跪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而他帶來的身後那些黑衣傀儡在這重若千鈞的一劍之下無可抵擋,激烈慘叫一聲便灰飛煙滅。
他連指使他們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謝相知噙著淺薄笑意的聲音在他耳側響起。
“我的人,也是你們這些東西配動的?”
系統知道,謝相知這句話是對那個縮在世界之後的天道說的話。
它忍不住吐槽:[天道為什麽選了個這種倒霉日子?它又不是不知道你切這些人和切菜玩似的。]
謝相知輕輕打斷了它的話:[不,“天命”沒有選錯時間,在合道之前,我一舉一動都受到因果的最大限制。換句話說,現在確實是我實力最虛弱的時候。]
[只不過,它低估了我。]
樓千塵示意人將這個突然闖入婚宴打斷婚禮的人壓下去,好好審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