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兩個侍衛上前來將她拖下去,她心知自己觸到百裡澤逆鱗,此時此刻絕無翻盤之機,隻得暗自咬了咬牙,任由他們押住了自己。
百裡澤眼底的濃烈墨色還未散開,極具壓迫感的視線一寸一寸在謝相知臉上逡巡。
然後,他極淡地嗤笑了一聲,將人一把抓到了自己的懷中。
謝相知沒有反抗。
“阿謝,她很美是不是?美麗但不柔弱還身份高貴的女子,誰會不喜歡呢?”
百裡澤掐住他的下頜,抬起,逼迫他直視自己。
他眼中迷戀與偏執終於再不加掩飾,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暴露在謝相知的視野裡,即使是謝相知也忍不住心底一顫。
百裡澤的表情漸漸平靜下來,口吻溫和:“阿謝,你逃不開的。只要你在這個世界一日,你就注定是我的。”
謝相知乾脆閉上了眼。
算了,隨他發瘋。
*
阿柔是近日新被調到昭華殿伺候的婢女之一,昭華殿掌事的女官特意對她們這群新來的耳提面命了一番,總結下來就是——謹言慎行,無論聽到什麽看到什麽的都要守好自己的嘴巴。
阿柔剛開始以為是說陛下殿中機密很多,也許一不小心就看見什麽,但她入殿伺候才知道掌事女官說的原來是另一層意思。
阿柔這一日代告假的同伴入殿內送湯藥。
雖是白日,但殿內的簾幔都遮的嚴嚴實實,光線極為昏暗,又並未點燈。
明黃紗幔後人影交疊,一道微啞的男子聲音自床幔後響起:“你瘋夠了嗎?”
“……不夠。”
隨即而來的是奇怪的金屬碰撞聲和交纏的呼吸聲。
……
阿柔心尖一顫,輕輕放下湯碗,低著頭走出去。
她回到自己的住處,告假的同伴正躺在床鋪上,面色虛弱,見阿柔有些心思不寧不由得擔心起來:“怎麽了?只是送個湯,不會出事了吧?”
阿柔皺起秀麗的眉,有些言欲又止:“陛下殿中的那位公子……”
同伴一聽立刻變了臉色:“阿柔,那是陛下的事情,和我們這些人無關。”她想了想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那位公子和今日來京的南疆王女有私情,陛下為了他可是將南疆王女都下了重獄。你可千萬別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陛下絕不會饒過你的!”
“我沒有,我只是有點好奇。”阿柔小聲回答。
阿柔第二次見到那位公子是在她調到內殿做一些灑掃工作後,其實也不過是十來日的光景。
那位公子執了一本雜記坐在榻上,容貌當真說絕豔也不為過,長發未冠,素衣赤足,披了一件玄色外袍。阿柔見過那樣的規製和圖樣,是帝王的常服。
他動了一下,一陣輕微的金屬撞擊聲音從安靜的殿內響起,阿柔被嚇了一跳,急忙低下頭。
余光裡可見他露在衣領外的那一段脖頸布滿了交錯的淡紅痕跡。
但縱然被困於深宮,他眉眼之間也不見鬱結之色,反而舉手投足有種說不出的風流寫意。
帝王撥開珠簾快步走進來,阿柔小心翼翼收回打量的視線,整理好打掃的工具退下去。
謝相知翻過一頁書,並不知道伺候的小宮女腦補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目光落在這一頁的志怪奇談上,聽到百裡澤進來的動靜也沒什麽反應。
百裡澤在他身邊坐下,將人強勢擁進懷中,“阿謝……”
謝相知不想理他,但又被他煩的看不進去什麽書,乾脆轉頭看向百裡澤:“大半個月也瘋夠了吧?這玩意什麽時候給我解開?”
他指了指手腕上的細鏈,這東西並沒有起到鎖鏈的作用,因為它只有扣在謝相知手上的短短一截,另一端沒有固定,如流蘇般垂在手腕邊,更像個裝飾的鏈子。
也不知道百裡澤在想什麽,可能想把他鎖起來又下不了手。
哦,還是謝相知自己配合把手伸進去的。
謝相知在一味地縱容他,縱容他釋放心底的貪饜,讓他滿足自己的掌控欲。
有時候百裡澤自己都覺得謝相知配合的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