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唱一和,想借中原武林之手除去夜玄宸和他的黨.羽,順道將名聲爛了幾十年的魔教洗白,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但謝相知並不表態,他眉眼疏懶,大半個身子都倚在靠背上,未持扇的手大半條胳膊搭在桌上,廣袖下二指狀似無意般按住百裡澤的茶杯。
百裡澤感受到一絲阻力,不動聲色瞥了謝相知一眼,隨後那絲力道已經被撤去。
他端著茶杯虛虛飲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水未觸及他分毫。
蘇明月見了臉上不覺露出一點隱秘的笑意。
良久,謝相知才打破滿室沉默:“兩位要改邪歸正也好,同中原武林決一死戰也好,都應當同武林盟主說,我一個閑散人物,可沒法做主。只不過兩位同正道商議之前,我這兒還有一遭事得解決。”他一邊說著,目光一邊淡淡移向蘇明月,笑意不減,卻偏偏有種逼人氣勢:“蘇姑娘,咱們既然開誠布公,你不妨開誠布公談一談為何要在煙雨樓中做梁上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起,我正式改名叫秋短短,小名秋咕咕。
不行,我不能拖到三十章都沒有七萬字!嗚嗚嗚。
第27章江湖遠第二十七
蘇明月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她善於和人打各種迂回婉轉的機鋒,但不善於應對如此直接的、沒有一絲委婉的質問。
本以為這事要亂七八糟的話扯了三四道之後才會被提起,甚至可能是她主動提起,現在卻一上來就被謝相知這麽不客氣說穿。
她站起來福了福身,姿態放的很低,道:“這件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對。”
褚秋幽放下茶杯:“這件事是我讓明月去做的。謝樓主不妨聽一聽我的解釋?”
“洗耳恭聽。”謝相知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在褚秋幽的敘述中,這事說來也不算複雜。那張據說是前朝流傳下來的藏寶圖其實是南疆一位遠嫁中原的公主的陪嫁之一,可惜後來前朝政權崩塌,藏寶圖不知所蹤,褚秋幽來到中原就是為了尋回這張藏寶圖,多方打聽之下,得知那圖被收藏在煙雨樓中。
那藏寶圖所記載的寶貝中有一樣,據聞有起死回生之效,南疆王年老,命不久矣,這才允許褚秋幽潛入中原,伺機奪回藏寶圖。
“魔教本是我南疆王室一位前輩遊歷中原時建立的,雖過了數代,但教中仍有不少遺脈隻奉南疆正統。所以我年幼之時孤身來到中原,才能順利在魔教當上聖女。”
褚秋幽淡笑,“我對煙雨樓絕無半分不敬之意。況我已將藏寶圖送回南疆,向父王請命久留中原,更不敢對謝樓主有不敬之心。”
“那麽,是誰幫你們從我的地方盜走了東西?”謝相知聽完這番說辭表情不變,笑吟吟問出接下來的問題,“以蘇姑娘的能力,想要在不驚動煙雨樓的防守下盜走任何東西,怕都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罷?”
他眸光微冷,毫不掩飾自己的探究之意。
“……”
蘇明月歎了口氣,又看了百裡澤一眼,才慢慢地開口:“謝樓主大人,能在您樓中安插人手的,您覺得會是什麽人呢?”
謝相知叩扇的動作一滯。
能在他密不透風高手如雲的煙雨樓中安排人手的,除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百裡澤,還會有誰呢?
真是……
百裡澤被拆穿毫無羞惱之意,甚至他早預料到了這一步,沒有阻止謝相知來尋蘇明月一探究竟——他想試探謝相知對他的底線。
百裡澤對上謝相知的目光:“近生香有一味原料,是南疆王室的秘藏。”他貿然聯系南疆那邊自然不方便,但找到一個在他地盤上的南疆公主的行蹤,還是極為容易的。
謝相知扶額,但並未生氣,口吻仍舊是不正經的調笑,欲將此輕輕揭過:“我說呢,原來是禍起蕭牆。”
褚秋幽和蘇明月理虧在先,自然也不會揪著這點不放,便微微一笑,順著謝相知的意不再提。
“既然如此,不妨都談談你們究竟密謀了些什麽事罷?總不會就這一樁?”謝相知笑道。
百裡澤抬眼,姿態雲淡風輕,“江湖這些年都不□□分,不利於民心穩定。”
正所謂俠以武犯禁,這麽多江湖高手,對地方管理來其實沒什麽益處甚至有些已經危害到了正常的社會秩序。百裡澤自然容不下,本來煙雨樓就是他第一個開刀的對象。
可惜煙雨樓有一個謝相知。
百裡澤的想法是把這些江湖閑散人士組織管理起來,恩威並施。畢竟全殺了也不像話。
這次的武林大會就是一個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