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笑了笑,問鄭獻:“那王阿,就算是這次,也是鬧不死的。可有的人就不一樣了。這事兒是陳才發主筆,按道理應是他責任最大……我知道師兄跟陳才發一直不太對付。要不要乘著這次狌狌的事兒,先收拾了陳才發再說?”
鄭獻一抬眼,將信將疑。
何安左右看看,低眉順目的湊過去,在鄭獻耳邊說了什麽。
只見得鄭獻臉色雨過天晴,露了喜色。
“我說你小子,膽子可真不小。”
何安道:“能幫上師兄,我已經是知足了。受不得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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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馳舍了馬車,與高彬等人輕裝上陣,一路快馬揚鞭,第二日晌午時已經到了城外,對高彬說:“你帶親兵先走,我還有些其他事。”
等高彬一行人走了之後,他才低調的入了京,沒回府,徑直去了東市後街一個不起眼的宅子,按照事先的約定敲門三聲,裡面有人開門。
那人面白無須,一瞧便是萬貴妃身邊那個不起眼的太監,趙馳之前進宮面聖後,也是他帶著趙馳去見了萬貴妃。
“娘娘讓奴婢不管等多久,都要等到您回來。”小太監端了套內官服及牙牌進來,遞給趙馳,“殿下委屈一下,等去了娘娘處換。”
他換好衣服,跟著那小太監一起坐了輛灰布牛車晃晃悠悠從北安門入了皇城,又走北華門入宮。一路暢通無阻,小太監腰間別一塊兒司禮監牙牌,若有人上前盤問,他隻消得晃上一晃,左右之人便紛紛讓路。
等到了南華殿後門送他進了南華殿,小太監才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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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馳入了南華殿,去了萬貴妃所在的主殿,左右侍從早就退下,萬貴妃躺在屋簷下的羅漢榻上,一身絲綢紗衣,保養極好的腳裸著,掛著個金鈴鐺。
她一邊兒喂貓,一邊那鈴鐺就叮叮當一串響動。
雖然已年過四十,卻帶著少婦的風情,亦有一番勾人的韻味在其中。
“給娘娘請安。”趙馳走到萬貴妃身旁,作揖道。
萬貴妃抿笑瞥他一眼:“哪裡來的太監,長得這般俊俏。”
“自然是住在娘娘心裡的那個,才能這般模樣。”趙馳調笑道。
他也不客氣,側身往羅漢榻上一坐,手已經順著萬貴妃裸露的腳踝摸了上去,萬貴妃低聲一笑,光潔的小腿也露了出來,原來她那絲裙下未著一物。
“冤家,油嘴滑舌。”說完這話,二人滾做一片,凌亂姿態除了院子裡的懵懂貓兒再無人瞧見。
兩人嬉鬧了一會兒,已是主賓移位,換做趙馳懶懶躺在羅漢榻上吃著葡萄。萬貴妃枕著他的胸膛喘息了一會兒,問道:“怎麽去看個水利走了這麽久。”
“皇上好不容易給個差事,得認真辦。”趙馳心不在焉道。
“什麽差事,歲年了,也沒見什麽人搶著去。”萬貴妃冷哼一聲,“我看皇后舉薦你就是別有用心。”
趙馳歎息一聲:“哎,我這不受寵愛的皇子,能留在京城求生已是不易,還能對皇后娘娘辦下來的差事挑三揀四不成?再說了司禮監王阿這邊對我去也沒異議,我自然就得去了。”
萬貴妃聽了這話,靜了半天:“哎,王阿雖然是我宮中老人,可是這當了司禮監掌印,我的話也不見得好使了。”
趙馳嗯了一聲,道:“難免的嘛,司禮監掌印,東廠廠公,一手遮天,能把誰放在眼裡。怕是皇帝那邊,他也偶有頂撞呢。娘娘還是得寬心。”
這話戳到萬貴妃心坎上了。
王阿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經沒有以前那麽聽話。
為了避嫌,都很少在專程登門。
如今一個當年自己不入眼的小火者都成了天下最大最厲害的太監……宮裡的事兒還得找他幫忙。
更何況皇上最近因為對王阿不滿,連帶著連南華殿也極少招撫了……這……
萬貴妃當著趙馳的面自然不好多說什麽,不陰不陽的笑了笑:“王阿這奴才,原本是跟過我的,他能在司禮監當差,也是我在皇上那裡做了保。誰知道反而連我這個主子也嫌少問津了。”
“他能這樣,不過是仗著背後的東廠天底下獨一份兒而已。”趙馳道,“若真有個什麽人跟他分庭抗禮,他吃了苦頭,自然會回來求娘娘。”
“這話怎麽說。”
“也沒什麽頭緒。”趙馳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卻雷霆萬鈞,“前朝當年分設東西二廠,就是怕一廠獨大。我大端朝製式效仿前朝,為什麽不可以也設立西廠呢?”
“西廠?”萬貴妃一怔,已似乎有所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