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種種幻想都成了雲煙。
自己一身雨淋水泡的,狼狽不堪不說,臉色鐵定是蒼白的。
還抬著鞭子正要抽人。
何安曉得自己這時候的模樣,定是醜態倍出。
偏偏讓五殿下瞧了去。
仿佛一桶冰水自頭頂澆落,何安渾身都開始發冷發麻。
“殿、殿下——!”何安聲音也抖著,瞬時就跪了下去,“奴婢不知道是殿下在這兒,驚擾了您,奴婢該死!”
喜平見何安跪了,也連忙跪了下去。
驛站裡一時就安靜了下來。
他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像是要等待最後的判決,渾身抖得篩糠一般。
“這位是……”過了好一陣子,趙馳開口緩緩問。
“奴婢、奴婢是禦馬監的太監何安。”何安連忙回話,“今兒出去西郊皇莊盤帳,回來的遲了,說是找個地方落腳,這外面風雨又大……”
他咬了咬嘴唇。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開脫罪責,要擱著禦馬監下面的人敢這麽說,自己個早讓他掌嘴了。
“是何督公?”趙馳問。
“是、是奴婢。”何安說,“殿下面前不敢稱督公。”
何安視線裡,一雙皂靴近了,然後接著一雙有力的大手,在他大臂下一托,不由自主的他便被抬了起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趙馳俊朗溫和的面容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何督公是中貴人,起來說話。”趙馳道。
何安嚇了一跳,連忙斂目,然而臉已經是微微紅了,喃喃道:“謝殿下。”
趙馳這才轉去問驛卒:“這是怎麽回事。”
驛卒把前因後果講了,趙馳笑了笑:“既然如此,便把我這間空出來給和何督公住便是。”
何安連連擺手:“這可是不得,奴婢們在樓下大堂裡湊合一夜就行。”
“嗨……”一個雌雄難辨的聲音插了進來,接著便見著有個穿著白色裡衣,胸膛半露,還披頭散發的絕美男子懶懶的從裡面出來,靠在了趙馳肩膀上,“這不簡單嗎?我那間屋子橫豎也是住不著的,不如就讓給了這位督公好了。我呢……就在殿下房間湊合一宿吧。”
趙馳瞪了他一眼,嘴裡卻道:“華老板這個提議不錯,督公意下如何?”
華老板?
華雨澤?
剛才在殿下房間裡?
接著還想呆一整宿?
臭不要臉!
第五章服侍
“如今這時機,你回京城,可真是尷尬的要死。”華雨澤懶懶的靠在驛站踏上,窗外的雨劈裡啪啦的怎進來,砸得窗框啪啪作響。
“嗯。”趙馳道,“何以見得?”
“皇上對外說的是龍體抱恙。我在宮裡的探子來報,年前太醫院那邊撤了好幾個人的職,後來司禮監又命東廠偷偷尋訪神醫。私底下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年邁,怕是撐不了多久。”華雨澤說話猶如唱戲,聲音圓潤、娓娓道來、隻讓人覺得是一盤子珍珠落玉盤,分外好聽。
“不是如此,我也回不來。”趙馳道。
“我是覺得你回來遲了。”華雨澤說,“太子前幾年行為不檢點,褻妓至死一事鬧的轟轟烈烈,差點被廢,緩了這好幾年才緩過來。而以七皇子趙謹仁一黨做大。明顯朝堂內是太子黨與七皇子黨鼎力,地皮早就瓜分完了,哪裡有你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