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瞅著五殿下又夾了一塊子肘子要往他嘴裡塞,連忙轉移話題:“呃……殿、殿下,那您今兒來西廠是有什麽要讓奴婢去辦嗎?”
一說這個,趙馳確實有事找他,遂連帶著那塊兒肘子肉收了筷子,放在碗裡。
“確實有個事情想麻煩廠公來著。”他從懷裡掏出那本京城顯貴名錄,遞給何安,“這本冊子,是傾星閣做的檔案,與東廠之前所做的名錄有些不同,廠公瞧瞧。”
何安翻了幾頁。
裡面有些顯貴公子的名字便夾雜其中。
有王爺世子。
將軍么女。
大臣之子……
諸如此類,將每個人的過往、喜好、甚至是面容身形都列得詳細。
何安一頁一頁的去翻,態度恭敬的很,過了一會兒,問趙馳:“殿下對華老板那邊已經是不喜了?”
“嗯?華老板怎麽了?”趙馳一時有點懵。
“這裡面的年輕世家子弟,奴婢多少也是見過一些的。”何安恭順道,“殿下若是厭煩了華老板,奴婢覺得不如挑一兩個年輕些的、進退得宜的做玩伴。一些個有了婚配的便罷了,還未有婚配的,是否要奴婢安排人考察下,為人潔身自好的才好推舉來給殿下……”
趙馳聽明白了,敢情這人以為自己要找新樂子。自己有這麽不堪、這麽好色、這麽**難耐嗎?
他問:“那廠公心目中可有人選?”
何安還真就去想了會兒,翻到最後一頁,指著一個人的名字道:“這位,國子監的周大人,去年探花,年輕英俊,為人風流倜儻,且沒什麽花邊新聞,殿下見了定是喜歡的。”
末了還補了一句:“而且身無要職,也不怕旁的人做什麽想法。”
“我倒覺得有一人合適的很。”趙馳忍不住笑了,拿起名冊往前翻,翻到最前面,指著一個人名字道,“我偏偏喜歡這樣的。”
何安定睛去看,那正是自己的名字。
他心頭一跳,連忙站起來,躬身苦笑道:“殿下莫作弄奴婢了。”
“我怎麽敢作弄廠公?”
“奴婢個身子不全乎的,配不上殿下喜歡。”何安道,說完了他頓了頓,“殿下是怕奴婢功高震主嗎?您對奴婢的恩情、榮寵,奴婢一點兒都不敢忘,奴婢生生世世都記得殿下的好,殿下不用擔心奴婢生什麽旁的心思出去。”
趙馳被他一通滴水不漏的話說的語塞。
他不是個傻子,他瞧得出來,何安對他有情。
他有些想要強辯,自己沒開玩笑,也沒做弄他……可這話,到了嘴邊,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說不太出口。
白邱的話終於想了起來……
這世間,最怕是難得情深。
更怕自己負了這深情。
趙馳歎了口氣,依舊笑道:“如若這般,那我改天便去結識一下這位周大人,既然是廠公舉薦,興許真是不錯呢。”
何安也附和著笑:“周大人若真能得殿下青睞那便是他的福分。若殿下喜歡,他反而不知好歹。奴婢自有辦法讓他順了殿下的心意。”
……這話題聊不下去了。
趙馳暗歎一聲,索性說起正事兒,他從懷裡掏出自己在家裡抄下來的戚志澤與時開的資料,遞給了何安。
“廠公看看這兩個人,都是錦衣衛的緹騎,可認識?”
何安攤開紙一看。
手指尖微微一頓。
“殿下,這倆人奴婢認識的。”何安恭敬的回道,“殿下這邊兒是想問什麽呢?”
“我想知道自二十年前陳寶案前後,到最近這二人的詳細資料,事無巨細什麽都要。”趙馳道,“最好有辦法能跟其中一到兩人走得近些,套些話出來。怎麽,廠公認識這兩人?”
何安安靜了一下,笑道:“奴婢一個太監,尤其是去了禦馬監後,認識的人不少。這兩人奴婢自然都是認得的。殿下若要問話,奴婢倒是有個辦法。”
“廠公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