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拉著慕白轉過身，慕白看向陸淵點點頭，兩人同時鞠躬。

　　“二拜高堂！”

　　倆人又對著陸老爺子的墓碑拜下去。

　　“夫夫對拜！”

　　倆人面對面一鞠躬。

　　“禮成。”

　　陸淵啞聲說道，上前半抱住慕白，細細打量著這個人，陸淵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愛一個人，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上，不舍不願他有絲毫的心傷與難過，他想看著這人一直微笑，哪怕傾盡所有。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揩老，我愛你，以生命起誓。”

第103章 番外：陸離之死（秦胤天，陸離）

　　接到陸離搶救消息時， 秦胤天正在T市，紅酒杯從手中滑落， 秦胤天跌跌撞撞衝出會場。渾身顫抖著拿出手機打給秦靖，“……父親……我……我現在……就回……幫我看好離離……”

　　秦胤天聲音抖的不成樣子， 在B市的秦靖第一次後悔對小天無條件的寵愛， 否則， 他與陸離怎會走到這一步。

　　“陸家已經出手了， 現在連我想見他一面也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秦靖歎氣掛上電話，小離搶救的結果將決定所有人命運，秦靖隻願上天仁慈， 再幫一把他那傻兒子。

　　扶著牆，蹣跚著一步步向著前， 醫院雪白的牆壁晃了慕白的眼， 他很想拔腿向前跑，小離還在等著他，可腿抖的不成樣子，慕白， 根本跑不動， 眼淚模糊視線，慕白一個踉蹌跌倒在陸離病房前， 旁邊的沐言想扶他起來，卻被狠狠推開；他恨所有的人，只要是陸氏， 秦氏，苻氏的人，他慕白都恨，恨不得拿把刀把他們全部捅死，慕白也恨自己，如果他早捅死他們，他的小離就不會死。

　　扶著門把站起來，慕白推開門，裡面有很多人，慕白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慕白搖搖晃晃向著病床走去，來到床前，映入眼簾的是小離安靜的睡顏；慕白覺得大家都在騙自己，剛才真傻，怎麽就相信了？小離只是睡著而已。

　　“小離，醒醒，爸爸來帶你回家了。”慕白推推陸離。

　　“又賴床，都多大人了，爸爸今天下午還有通告，你不是說要陪爸爸去的嗎？再不起來，爸爸要遲到了。”慕白彎下腰去拉陸離的手，想把他拉起來，可小離已經二十多歲的大男人，慕白想拉也拉不動。

　　“小離怎麽越來越不聽話，好吧！爸爸抱你回去，都這麽大人了。”慕白無奈說道，彎下腰就想去抱小離。

　　“慕白，不要這樣。”陸淵伸手去拉慕白，卻被狠狠甩開，慕白掃過他那憎恨的目光讓陸淵心如刀割。

　　慕白彎下腰想把陸離抱起，可試了幾次都不行，慕白乾脆扯開被子，想把陸離從床上拉下來。

　　“慕白，讓小離安心走……”

　　“滾，小離只是睡著了，睡著了……”大聲嘶吼著，慕白猛然轉回身，一腳踹向陸淵。

　　衝擊力讓陸淵踉蹌兩下摔倒在地，慕白那凶狠的目光似恨不得生吃了他。

　　轉回身，慕白又去拉陸離；陸離已經被慕白扯到床邊，再拉就掉下來了；陸淵看的驚心，快速起身扣住慕白手腕，想把他拉開，慕白卻突然像發瘋似的對陸淵拳打腳踢起來，邊打邊叫喊著，“小離是我的，誰也別想跟我搶。”

　　病房其他人一看，趕緊衝上去想拉慕白，卻被陸淵喝止；病房裡面能用的東西慕白都用上，等他停下手來，陸淵已經滿臉血。

　　慕白走回床邊再次想把陸離抱起來，卻始終抱不動，嘴裡喃喃說道，“小離長大長高了，爸爸抱不起來了。”

　　接著慕白把陸離拉起來轉過身想用背的，可每次慕白只要轉過身，陸離就滑下床，慕白，怎麽也背不起陸離……

　　“小離是不是生爸爸氣，怪爸爸一直沒發現你被壞人欺負，所以不肯跟爸爸回去？爸爸知道錯了，小離原諒爸爸好嗎？要不，小離罰爸爸兔子跳，小離最喜歡了。”慕白摸著陸離蒼白的臉頰，仿佛看到那小小的孩子依賴看著自己，用脆脆的童聲叫著：爸爸……

　　“小離從小那麽懂事，那麽乖，從不調皮，知道爸爸拍戲辛苦，從不讓爸爸操心，我家小離還特別厲害，十六歲就拿了滑板世界杯冠軍，成績特別好，升學都是直升的，從來不用考……”

　　慕白喃喃說著，似在說給自己聽，又像在向別人炫耀自己的兒子，可那呆滯、無神眼眸卻仿似靈魂已死去。

　　“好了，爸爸道歉了，小離要聽話……”在陸離額頭印下輕吻，冰冷的身體讓慕白眼淚無意識流下來，把小離半抱在懷中，慕白輕撫著陸離的背，唇瓣輕輕抖動，嗚咽著細語，病房內的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卻知道他是在祈求，祈求他的孩子回來……

　　“……慕白……”陸淵雙眼赤紅，啞聲輕呼著慕白的名字走到床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陸淵“啪！”一下跪下來。

　　“慕白，不要這樣，小離死了……”陸淵抱著慕白的腿失聲痛哭，不斷說著對不起，卻絲毫喚不回慕白的理智。

　　“……滾……滾……”慕白抱著陸離衝陸淵嘶吼，他已然失去理智，心底的絕望侵蝕著他的身心；慕白全身都在顫抖，死死抱著陸離悲鳴，似被生生撕裂的疼痛讓慕白如困獸般，他的世界，再無一絲光芒。

　　“……還我小離……還我小離……”

　　聲嘶力竭的哀求，喚不回他冀盼的靈魂，那個曾經在醫院因肺部感染搶救無數次的孩子最終還是因此病離他而去，他慕白，留不住他的孩子。

　　可如果不是秦胤天，小離的病就不會複發，如果不是秦、陸兩家的漠視，他的小離就不會死……

　　秦胤天踉蹌衝入病房，看到的就是下跪的陸叔叔與正抱著離離嘶吼悲泣的慕白，慕白口中的字眼讓秦胤天腦袋“轟”一下空白，腳如千斤重，每一步，都仿佛用盡秦胤天的力氣，此時眼裡、心裡都只剩下這麽一個人。

　　寸步之遙，秦胤天伸出手，想要去碰觸他放在心尖上的愛人……

　　“嘭！”

　　病房內一聲巨響響起，秦胤天被陸淵一拳打出去，撞到桌子上摔下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砸在地上碎成片；秦胤天手按在地面的玻璃碎上想站起身，又被陸淵一腳踢出去；病房內很多人都是看著秦胤天長大，雖是不忍，卻始終沒插手。

　　時間也許過了很長，也許很短，看著陸淵赤紅著眼單方面毆打小天，眾人猶被架在火上烤；秦胤天此時滿臉血，臉、身上全是傷，陸淵沒留情，把秦胤天往死裡揍，要不是秦胤天自己護著頭，說不定已經被暴打身亡。

　　在秦胤天倒在地上起不來、陸淵發狠抄起椅子就要往他頭上砸時，眾人撲過去，陸淵是真想殺了秦胤天，那可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是秦家的繼承人。

　　“嘭！”一聲巨響。

　　椅子沒如期砸在秦胤天頭上，秦胤天突然竄起來，用手臂擋住椅子，但衝擊力讓他撞向牆，發出沉悶的巨響。

　　順著牆壁滑下來的秦胤天隻用兩三秒鍾，就從暈厥中恢復過來，驚恐的目光緊盯著陸淵身後，搖晃站起身就想衝過去，卻又被陸淵踹翻在地。

　　“不，把離離還給我……”秦胤天趴在地上聲嘶力竭悲吼著，現在他不能讓離離離開他的視線，不能，絕對不能……

　　眾人目光順著他望過去，只見慕白正背著陸離艱難往門外走，看著秦胤天心膽俱裂的樣子，病房內的人想喚住慕白，卻如梗在喉嚨。

　　秦胤天想衝過去阻止慕白的離開，卻被陸淵毆打到連爬也爬不起來，心驚膽碎看著陸離慢慢離自己越來越遠，看著陸淵的目光也不由憤恨起來，大聲吼道，“你有什麽資格打我，陸淵，你配當離離的父親嗎？”

　　秦胤天的話讓陸淵舉起的手微微顫抖起來，臉上全是痛苦……

　　“我不配成為小離的父親，你配成為小離的愛人嗎？秦胤天，你不來，我也會去找你。”陸淵狠聲道，看秦胤天的眼裡充滿恨意，秦胤天是他看著長大，這孩子他也寵過，可他沒想到，他寵著的孩子有一天竟然是間接殺死自己孩子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