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用軟弱無力的小手輕輕揉著肚子，淚汪汪看著爸爸。小離覺得好難受，好委屈；小離肚子餓餓，頭暈暈，手還沒有力氣。

　　“爸爸給小離去找飯吃，小離乖乖等等好嗎？”輕揉著小家夥冰冷的手，慕白心疼道。

　　“醫生說暫時不能進食，只能先喂葡萄糖。”說著，陸淵走進來。同時後面跟著進來了三個醫生。

　　小家夥一看到醫生就怕，“爸爸。”

　　小家夥帶著哭意的叫聲讓慕白難受，拉著小家夥的小手，慕白柔聲安慰著，“寶貝乖，讓醫生叔叔看看好不不好？寶貝生病了，讓醫生叔叔看才能好。”

　　小家夥扁著嘴，不情不願垂下眼簾卻始終緊緊拉著爸爸的手不放。

　　“離離。”一道著急的聲音剛響起來，陸離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眼前。

　　“小天？”陸離看著好朋友，不知道好朋友怎麽會在這？小天今天不是去看姥姥了嗎？

　　“離離，以後不準這樣了；我要好好保護離離，再也不讓離離這樣了。”秦胤天挨近床邊，想拉小離的手卻發現在慕爸爸手上，不得已只能趴在床邊，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離離的頭髮。

　　小離傷的是腦袋，秦胤天也不敢用力，只是蹭了蹭。

　　“先檢查吧！”陸淵說完把站在床邊的秦胤天抱開。

　　慕白還是坐在床邊拉著小家夥的手；不過他稍微往後坐，空出地方讓醫生檢查。

　　三個醫生輪流檢查後便走了出去，沒一會護士長推著護理車進來；慕白讓開地方，護士長並沒有一來就給小家夥扎針，而是坐到床邊對小孩細聲細語說著話。

　　說著說著又講了兩個小笑話，把小家夥逗笑了才拿著棉簽給小家夥消毒，小家夥本來苦著的臉也放開了，等護士長把針扎進去也沒見小家夥紅眼眶。

　　輸液管扎上後，護士長又拿出一盒葡萄糖，打開正想給小家夥潤潤嘴唇卻被慕白接過去。

　　把棉簽遞給慕白，護士長細細給慕白說了注意事項便離開。

　　等慕白給小家夥潤完唇瓣，小家夥又睡過去了；大出血過後的小家夥在最近兩三個月都會非常瞌睡。本瘦小的身體經這一劫看上去人更加小了，臉上血色全無，整個人看上去精神萎靡，無精打采。

　　慕白坐在旁邊拉著陸離的手看著陸離出了神。

　　陸淵就站在門口靜靜看著慕白。

　　過了許久，沐言過來在慕白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陸淵便離開了病房。

　　“晨曦，如何？”這間病房在陸離隔壁，是陸淵特意用來做臨休息室的。

　　葉晨曦把一份資料遞給陸淵後便坐著不開聲。

　　陸淵刷刷幾下就把資料翻完了，這些資料大部分是慕白這五年來的工作情況，但這卻不是他想要的。

　　“接下來的我用說的吧！正如你所見，慕白的資料完整沒問題，該工作工作，該吃飯吃飯，唯一有異常的便是四年前慕白突然入院與陸離的出現。四年前的平安夜還記得嗎？”

　　那一件事陸淵還是有印象的，那年的平安夜陸淵與東捷總經理寧啟吃完飯剛出酒店就看到慕白穿著臃腫的棉衣站在酒店門口。陸淵本來想無視他，但慕白卻走過來說有事跟他談，那時陸淵對慕白沒好感，固然覺得慕白堵人這個行為讓他反感。

　　當時陸淵記得自己嘲諷了幾句，慕白也回了幾句；那時慕白的神情陸淵不記得了，卻仍記得他那咄咄逼人的口氣。

　　當時慕白責問他與東捷總經理寧啟的關系，陸淵覺得慕白非常不可理喻，他與這個東捷總經理是有發生過關系，但今天過來卻是談工作；而且當時陸淵也覺得自己沒必要跟慕白解釋，在他眼裡，慕白只不過是跟他有著婚姻關系的路人。

　　陸淵當時並未再多理會慕白而是直接坐車走了，在車上陸淵透過後視鏡看到倆人似乎起了爭執，最後一眼是慕白摔倒在地的情景。

　　心口突然疼痛起來，陸淵閉起眼，那個場景在腦海中閃現，原來這個場景自己一直記得這麽清晰；陸淵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放在身側緊握成拳的手傳來刺痛，陸淵想，現在的疼痛是否能抵擋慕白當時的萬分之一。

　　“那晚慕白被摔倒在地沒多久就站起來離開了，但在半夜被他的助理尹逸辰送進醫院，奇怪的是慕白這段就院記錄完全空白，就是去醫院這個事還是找到了他當時的鄰居才證實的。”

　　陸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葉晨曦繼續道，“我找過當年在這醫院上班的人，據她回憶說當時接觸過慕白的人有三個，一個是老護士長，現在已經退休了，目前還沒找到她。

　　一個是外科醫生，據說已經辭職兩年到國外定居了，另一名是這個醫院的院長；我找到他時他完全否認慕白就醫過的事實。”

　　“我找人潛入醫院電腦，發現陸離的就醫記錄最早時間是一年前。但不可否認的是從這件事過後，陸離就出現在慕白的生活中；對了，陸離現在還沒上戶口。”慕白的戶口在陸家，如果要跟著慕白上戶口肯定是上陸家，但陸家的情況複雜，戶口不是說想上就上的。

　　從慕白入院到陸離出現這個過程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呼之欲出的真相並不需要任何人的相信與否，因為這就是赤裸裸的事實；陸淵不是短視之人，雙性生子他還是聽過的。

　　無論慕白現在是什麽情況，重要的是經過昨晚的輸血與早上與慕白的爭吵、尹逸辰的態度，小離跟他有血緣的關系很大，只是陸淵記憶中根本沒碰過慕白。

　　“你先出去。”沙啞的聲音響起，陸淵彎著腰，撐著手肘把臉埋在雙掌中。

　　陸哥在痛苦嗎？葉晨曦看著向來意氣風發，沉穩內斂的陸哥像被壓垮似的彎下高傲的脊背，蔓天的悲傷似乎把他籠罩住，此時此刻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人。

　　到了傍晚護士長又給陸離輸了一次葡萄糖，等把針拔掉後慕白為小家夥蓋好被子想讓他睡，可秦胤天卻賴在房中不肯走，直到凌墨然搬出醫生的話說小離要靜養才把人哄走。

　　秦靖在下午已經離開河北，凌墨然陪著秦胤天留了下來；慕白很感激凌墨然對小離的用心。

　　等倆人離開後，慕白坐在床邊輕拍著小家夥的背想讓他快點睡；小家夥現在頭還會犯昏，因為是撞到腦袋，醫生建議至少要在醫院觀察一個星期才能出院。

　　慕白把小家夥哄睡後起身正想搬張凳子來坐在床邊陪床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

　　“別動，讓我抱一下就好。”

　　慕白緊挽著唇，他不知道陸淵發生了什麽，也不想知道他發生了什麽。慕白抓著陸淵的手用力掰開，兩人的視線在昏暗的光線下相撞。

第32章 小離餓，求求你，就吃一口

　　“爸爸， 小離餓。”這已經是第三天，陸離粒米未進， 三天葡萄糖讓陸離身體不至於真的餓，可是吃慣食物的腸胃卻散發出一種饑餓感。

　　小孩子在第一天就拉著爸爸手喊餓， 慕白即使再心疼也不能不聽取醫生意見， 暫時不讓小家夥進食。

　　小家夥從病床上爬起來， 抱著爸爸脖子， 軟軟撒嬌，“爸爸，求求你，小離， 吃一口，就一口。”

　　慕白紅著眼， 抱著小家夥給他輕揉著肚子， 讓他好受些，“寶貝乖，明天就可以吃飯了好嗎？”

　　“可是小離，餓。”

　　小家夥從小吃的飯菜就清淡， 看到別人吃那些油炸、辛辣再香再好吃也從沒開口要吃， 小孩的乖巧一度讓慕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