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盛陽抖得難以想象,仿佛被馴服的大型猛獸突然受到無比巨大的驚嚇,慌忙聽話的轉過頭來。
午軒看著他的眼睛,張了張口,那個“愛”字實在說不出來,甚至有點難為情,只能道:“哦,我也是喜歡你的。”說完才想起許盛陽聽不到,頓了頓,便傳音說了一遍:“其實我也喜歡你。”
許盛陽一僵:啊?
僵著呆呆傻傻的沒明白過來,仿佛混混沌沌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午軒皺眉,再次傳音,認真的道:“我是說,我一直等你表白。可你一直都不說出來。”
說話間,午軒專注的盯著許盛陽的雙眼:極夜太陰玄光沒有受到靈覺的驚擾,依然肆無忌憚的在許盛陽眼底盤桓漫延,它扎根在許盛陽的血肉中,以許盛陽的靈力為養料,以許盛陽的消極悲觀情緒為通道和利器。許盛陽樂觀情緒佔據上風時,外界無物引動它,它便沒有出現的通道。
午軒至今都沒有應對極夜陰胎的辦法,只能趁此機會,在許盛陽悲觀絕望時趁機翻轉許盛陽的情緒,確定許盛陽突如其來的強烈樂觀情緒,是否能夠對正在發作的極夜陰胎造成壓製和打擊效果。
也就是說,他要確定,許盛陽的情緒對極夜陰胎而言,是否是個雙刃劍。
許盛陽這回聽清了午軒的話,什麽情緒都飛了,瞪大眼睛看著午軒,傻傻的張大嘴巴:啊?
午軒盯著許盛陽眼眸中的極夜太陰玄光,沒有停頓,迅速傳音,說著半真半假的話:“演《彼岸花》的時候,曾州和宇文冬出現在我面前時,你的情緒和表現都會顯得怪異。我那時注意到,便留了心。有心之下,你的心思不難察覺。尤其過年之後,你在我身邊時,莫名其妙的就會有亢奮情動的異狀,我豈會看不出來?尋寶時在酒店裡用餐時,你幾次有機會表白卻都錯過,笨得跟豬一樣……”
許盛陽暈暈乎乎的瞪著眼睛,張大嘴巴,的確傻得厲害,胸中的絕望悲觀卻陡然被難以置信的夢幻般的狂喜所取代。他猛地抬手握拳,狠狠的照著自己胸口砸了一下:好疼啊!不是夢!
於是,他那剛剛被驚得呆滯而停止了的顫抖,再次劇烈的抖了起來:午軒說,午軒喜歡他?
午軒見他這副模樣,嘴角微微一抽,心裡暖暖的,卻帶著嚴厲的味道:優柔寡斷,徘徊不定,脆弱幼稚,還需嚴加調教!其實卻明白許盛陽僅有的這點優柔和脆弱來源於什麽,自是有著感動。
午軒念頭閃動,淡淡一笑,心裡那一分從未有過的微妙難為情便消散乾淨。他盯著許盛陽的眼眸,繼續半真半假的傳音道:“我最初沒想接受,後來見你一心對我,真心赤誠無瑕,我沒有別的朋友,男女都無,只有你這麽一個人陪伴,便決定把你培養成道侶。‘寶樹如我禁製’是雙向唯一的,給了你,就不能再給別人。你以後會屬於我,我也只會有你一個道侶。”
雙向唯一?只有一個道侶?只有一個簽證?相當於修行者的“結婚證”是不?
許盛陽如墮夢中,他都不知道,午軒都跟他結婚了?
他隻覺午軒的聲音從沒這麽好聽過,以前也好聽,現在更是像是仙音一般,讓他聽得狂喜激動,好像有億萬種強烈的情緒在他心中沸騰。他陡然清醒過來,完全確定下來,午軒願意接受他!午軒願意喜歡他!他癡癡的瞪著眼睛看著午軒,嘴唇顫個不停,張了張口,眼中漸漸蓄滿眼淚。
但他不敢哭,不敢眨眼,哽咽得一抽一抽的緊緊的盯著午軒,努力想說話,卻一個字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連傳音都忘了。驚喜太強烈,太突然,難以想象,他都不知道該怎麽發聲和呼吸!
午軒透過他的眼淚,看清他眼中的極夜太陰玄光有一刹那的停滯和潰散跡象,心中一松。
許盛陽努力著張口,終於喜極而泣的發出聲音,沙啞得宛如掙扎:“午軒,你,你……”
午軒見他眼中極夜太陰玄光消褪,正要乘勝追擊,第一步表白做完,便來第二步!
午軒閃身站到許盛陽身前,腦中閃過資料上的姿勢,一手抱住許盛陽寬厚的肩背,一手托著許盛陽的後腦杓,道:“抬頭。”
許盛陽還是哽咽著一抽一抽的,抬頭睜大眼睛看他。
午軒也看著他:濃眉如劍,濃眉下的雙眼卻黑黑亮亮濕濕潤潤的,裝乖賣巧麽?傻呆呆的……
午軒用靈力將他臉上眼淚蒸乾,微微一皺眉,不敢耽擱,低頭閉眼,準確的咬住許盛陽的雙唇,同時靈覺往許盛陽眼眸深處一掃。
許盛陽被他一親之下,腦中轟的震響,剛強的體魄竟有些癱軟,隻覺飄飄欲仙得魂飛天外。
午軒在親他!在親他!親他……啊!午軒咬他了!午軒的舌頭……
午軒靈覺看著極夜太陰玄光,見證了它在借著許盛陽消極情緒而發作肆虐的時候,因為許盛陽的消極悲觀情緒陡然反轉為積極樂觀到爆的情緒,從而導致的停滯和潰散,欣喜之下舔了舔許盛陽柔韌的雙唇,舔了舔,咬了咬,又下意識的舔咬和輕輕撕扯,感覺挺有意思,有種奇異的舒服口感。
許盛陽盤膝坐在石床上,仰著頭瞪大眼睛盯著近在眼前的午軒,張著嘴巴任由午軒輕咬啃噬。午軒把舌頭伸進他嘴巴裡了!許盛陽還是想哭,也還是感覺像是做夢似的,但他一聲都不敢吭,連氣都憋住了,生怕把午軒驚走似的,癡癡的珍惜和記住當前的每一刻,完全忘記了之前怎麽絕望悲觀。
極夜太陰玄光從許盛陽眼中徹底潰敗褪去,午軒無法察覺極夜陰胎在許盛陽體內的具體情況,但他既然確定許盛陽此刻陡然大反轉的的情緒對極夜陰胎能有傷害,自然不會半路而退。
一表白,二親吻,三擁抱都有了,第四步是撫摸。
午軒收回托著許盛陽腦袋的手。許盛陽紋絲不動的維持著仰頭姿勢任由他啃咬舔舐。很好。
許盛陽為了保持帥氣形象,在如今還有幾分春寒的天氣裡穿著單薄的夾克和背心。
午軒雙手都收回來,一下拉開許盛陽的夾克,掀起許盛陽的健身背心,摸哪裡?胸部吧。便雙手都摸上許盛陽寬厚溫燙的胸肌。許盛陽本就青春強健,又因為某種心思而在修行之余刻意鍛煉塑體,胸肌腹肌都非常有型和美觀,兩塊胸肌勻稱厚實,呈麵包似的方塊形狀……
許盛陽僵硬了一瞬,連忙放松身體。午軒在摸他!摸他胸肌!啊,摸到那點了!
許盛陽都忘了那喜極而泣的哽咽和抽噎,之前的絕望悲觀更是全都被他扔到爪哇國,隻記吃不記打,自顧自瞪著眼睛癡迷的看著午軒閉眼親他摸他時的專注模樣。午軒的手掌有些用力,無師自通的把許盛陽堅韌健壯的胸肌抓摸得扭曲。許盛陽下意識的微微挺了挺胸膛,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午軒。
午軒突然睜開眼來。
許盛陽呆了一下,連忙閉眼,又趕緊睜開眼睛與午軒深情對視。
午軒抬起頭,收回手,後退三步。
許盛陽還是保持著仰頭垂手,夾克大開,袒胸露腹的狀態,雙眼幽黑鋥亮的看著午軒。
午軒不動。
許盛陽癡迷的看著他,傻乎乎的問:“還親不?”他聲音低啞,褲襠裡一柱擎天。
午軒低低的笑了聲。
許盛陽頓時反應過來,臉龐霎那間紅透,本能地想要整理好衣服,但雙手動了一下,就沒再動。他萬物皆忘,天地間只剩下他和午軒二人,他整個人至今都還是輕飄飄的,有點羞澀,無盡喜歡,又生怕自己的矜持動作會讓午軒誤會他的不樂意,便依舊敞著胸懷,對午軒露出他那如麥色硬玉的健壯胸腹。他身體毫無贅肉,肌肉不顯笨拙壯碩,卻輪廓鮮明,塊頭適中,充滿蓄勢待發的力量感。
午軒仔細的打量著他:臉蛋身材還都挺好看的。
許盛陽咽了咽唾沫,徹底忘卻了此前的悲觀,隻覺周圍都是紅心泡泡。他敞著胸懷,以這種不倫不類的奉獻姿態,雙眸炯炯的小聲說著:“午軒,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是不?”
午軒嘴角一翹,道:“嗯,我也喜歡你。”
許盛陽立即咧嘴笑開:“午軒,你真的會喜歡我啊?”
午軒不嫌他煩,仍道:“我真喜歡你。”
許盛陽如此再三確認,剛才被午軒親吻打斷的喜極而泣的感覺再次洶湧的襲來,眼淚刷的流下。
午軒默然無語,就知道,這家夥不僅是二貨,還是個愛哭鬼。
轉念想到正事,極夜陰胎的確有著克制之法,但此法不能再次動用,不是怕無效,而是不能無故傷到許盛陽,今日只是為了確定而已,不得不為之。日後,間接達到這種效果的法子也不是沒有。
許盛陽還在流著眼淚傻樂,渾身都是澎湃的精神勁兒。
午軒見他傻得可以,轉身回到溫養肉身的的符陣裡,神魂出體,顯化出來,道:“去做飯。”
許盛陽精神一振,咧嘴笑道:“是!”趕緊站起來,又指著自己胸肌確認的問,“你不摸了哦?”
午軒沒理他。他像是那種急色的人嗎?轉念就將許盛陽扔了出去。
許盛陽被扔出洞天,嚇了一跳,直到午軒淡然的走出來,坐到沙發上看書,他才松了口氣,趕緊整理好衣服,一轉身,感覺全世界都在陪他跳舞。如在雲端暈頭轉向,他定了定神,雙眸鋥亮如星,樂得齜牙咧嘴,連忙咬咬牙,好歹忍住想要狂笑的衝動,精神抖擻的竄進了廚房。
洗手揀菜洗菜後,切菜時停了停,掐了掐自己的腮幫子。會疼啊,是真的。
眼前的世界泛著柔柔的光,鍋碗瓢盆都美輪美奐,一切都如在天堂。
老天爺爺爺爺啊,午軒喜歡他!
簡直跟做夢似的!
傻笑,哎呀,差點切到手,好險,弄髒了午軒的菜怎麽辦?
第80章 兒婿登門
吃飯時,許盛陽還是盯著午軒,精神振奮,如夢如幻,坐得端正筆直,好像在接受午軒的檢閱。他一隻手平放在膝頭,虛握成拳,掌心冒汗,另一隻手拿著筷子不停的給午軒布菜,自己一口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