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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軒[娛樂圈修真]》午軒[娛樂圈修真]_分節閱讀_43
  尤志剛中等個頭,並不顯得多麽壯碩,可一眼看去,他像是生著一副鐵打的身子骨。

  尤志剛是瓊山武術館的館主,也是午軒隱藏身份後收服的第二個信徒。因為他是普通人,沒有靈覺,祖竅中無法接納金光小魚,午軒便依照水墨洞天法則中的收服普通信徒的法門,用清湖之水在他神魂中融入了一道“清靜水紋禁製”。

  尤志剛不像曾州那樣有金光小魚的持續感化,但他對那位火中神明般的主人的敬畏仰望程度不淺。目前時間還短,他為午軒供奉的願力等級卻已經超出了“普通”,距離“熱切”只差一線。

  信徒的願力每三十天左右能凝聚出一點,出現在水墨洞天的清湖之中。如果這點願力沒有被收割掉,那麽它會隨著信徒對當今畫卷之主的喜歡和仰望程度的變化,而相應的緩緩變強或者變弱。

  午軒之前用願力凝聚化生了三枚禪印菩提,還剩下幾點願力沒用到,其中就有尤志剛的那點願力。

  午軒與尤志剛說了句客套話,抬步便往武術館中走。

  尤志剛連忙笑臉相陪。他最喜聞樂見的就是午軒這種不拿他當外人,把瓊山武術館當作自己家的姿態,他喜歡交朋友的性情是一方面,想跟火中神人的秘密傳人交好又是一方面。

  宇文冬連忙下車跟上午軒。

  尤志剛邊走邊笑著轉頭看了眼宇文冬,又目露疑色的看向午軒:“這位是?”

  午軒取出手機,微微轉頭,先給宇文冬介紹了尤志剛,又對尤志剛道:“這是宇文冬,送我過來的遠親,人還不錯。我現在有事,勞煩尤館主幫我招待他一下。謝了。”

  尤志剛聽出他的話外音,立即熱情的將宇文冬拉住。宇文冬想甩開他的手,卻感覺自己像是被銬上了一隻鋼筋手銬。尤志剛笑哈哈著不停的說著客套話,任由宇文冬冷峻嚴厲的瞪他,他隻當沒看出來,還轉頭吩咐徒弟去備一桌好酒好菜,說他跟宇文冬一見如故,必須跟宇文冬熱絡熱絡。

  午軒安靜的走回自己住的房間,打電話給許盛陽。

  許盛陽輾轉反側了半夜才剛要入睡,聽到手機鈴聲,他煩躁的坐起來,拿起手機一看,哎午軒!他一個激靈,立即打起精神,清了下喉嚨,按下接通按鈕,揚眉笑著道:“午軒,還沒睡啊?”

  午軒聽出來他聲音中的異樣低啞,不由眉頭微皺,說道:“我回千樹城了,正在瓊山武術館。”

  “啊?”許盛陽臉色微沉,擔憂的低聲問道,“怎麽連夜回來了?”

  午軒卻直接反問他:“你身上,或者你家裡,發生什麽事情了?”

  許盛陽怔了下。

  午軒淡淡的道:“你發的短信有點古怪,不像你以往說話那麽自然,現在說話的聲音也不對。說吧,如果不是隱私,就不必瞞著我什麽。”

  許盛陽莫名的心底一安,聽著電話裡屬於午軒的平靜聲音,他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熱乎乎的,連鼻子都熱得有點酸。忽然,他心頭一動,激靈靈的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午軒,你,你連夜趕回來,就是因為你從我的短信裡看出了‘古怪’?”

  午軒微微蹙了蹙眉:“是我反應過度?”

  許盛陽懵了一下,好像被什麽餡兒餅砸到了似的,有點微妙的心跳加速的暈眩感。

  午軒等了等,沒聽到他回話,便詐他道:“沒事就好,晚安,我要掛了。”

  “別!別掛!”許盛陽果然急忙阻止。

  午軒嘴角淡淡的翹了翹,等他繼續說。

  許盛陽狠狠的揉了揉又在漲痛的太陽穴,沉默著把心情平複下去,低聲把所有話都倒了出來:“不是我出事。是我大哥之前受了重傷,他讓戰友瞞著我媽我姐和我,隻讓夏哥帶消息給我爸。聽說他最初傷得太重,搶救了好長時間才保住一條小命,我爸和夏哥過去的時候他才剛剛脫離危險期了……這還是我陪你在小湘城拍戲時發生的事。大哥脫離危險期就不想住院了,我媽又察覺到了什麽,我從小湘城回來的時候她就一直在憂心忡忡的亂想,我問她,她也不說……”

  他低低的出了口氣,接著道,“我爸好像知道瞞不過我媽,前天晚上就把大哥從軍隊醫院裡帶了回來,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我大哥的兩個朋友。我這才知道大哥執行任務受傷。看到大哥的時候,我腦袋都是空的,他身體還健全著,可是他又瘦又虛,皮包骨頭,瘦的都脫形了,自己連床都不能起,動一下胳膊都非常吃力,整個像是要報廢的機器人。我心裡難受得很。而且我聽力好,聽到大哥他那倆朋友說,他大概要用幾年時間調養治療,然後才能確定他是不是有康復的希望……”

  午軒認真的聽著,心裡有了點猜測,又問:“你自己呢?”

  許盛陽勉強一笑,“我自己倒不嚴重,就是擔心大哥,這兩天都做了整夜的噩夢,這會兒還在頭疼,嗓子也上火了。”他低著頭用力揉自己的腦袋,聲音裡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莫名委屈,“好幾天沒看到你了,大哥又突然那樣,我有點暈頭轉向的……”

  午軒想了想,說道:“時間太晚,別驚動你的家人。你給我留個窗戶,我過去找你。”他沒去過許盛陽家,但他知道許盛陽住在哪裡,也在一次跟許盛陽出去散心時見到過許盛陽的母親和姐姐,都是很不錯的人。

  許盛陽聽得一愣,驀地轉頭看向自己臥室的窗戶,好像午軒已經來到了似的,他結巴道:“午軒你,你要來找我?半夜,爬窗戶?可我們家住五樓啊。”

  他呆了呆,連忙又道,“午軒你今晚甭過來,這可不是鋼筋架子能當梯子爬,晚上看不清,太危險了,明天你再來。不不,我現在就去瓊山武術館找你,我悄悄出門,不會讓老爸他們知道……”

  “不用多說。”午軒聲音微沉,平靜的打斷他的話,“你開窗開燈,老實等著,我馬上到。聽話。”

  許盛陽聽得又是歡喜又是糾結,複雜而強烈的情緒洶湧上來,一下子把他心裡的傷心難受都暫時排擠在外。他撓了下頭皮,不自覺的咧了下嘴,等午軒話音一落,他忙要說話,但午軒已經把電話掛斷了。他聽著電話裡的掛斷提示音,有點遲鈍的掛上電話,心想:午軒要來他家了?

  他傻傻的向後倒在枕頭上,隨即陡然回神,又猛地坐起來。

  又想:是不是有點反應過激了?午軒來我家,挺正常的吧。可是,那是午軒啊,午軒要來了啊!頭一次來!半夜從別的城市趕回來,再爬窗戶進來!就因為擔心他,要見他!

  他心臟轟隆隆的幾乎跳到喉嚨眼兒,他立馬跳了起來,打開燈,跑到小衣櫃旁邊,翻找嶄新的乾淨褲子和襯衫穿上,扣扣子的時候太陽穴突然的漲痛好像也沒多厲害了。

  他穿完衣服,抬步衝到門口,躡手躡腳的打開門,不敢發出聲響打攪到家人,尤其是他那個虛弱得像條菜葉的老處男大哥。他溜到洗手間把自己利落的拾掇了一番,對鏡子照照,還行,看著挺乾淨也挺有型,就是那倆不太明顯的黑眼圈兒讓他顯得有些美中不足。

  他低頭瞅了瞅,拿起潤膚霜在臉上稍稍擦了點兒。

  擦完一聞,不行太香了,午軒肯定不喜歡這味兒。他又趕緊洗掉。

  他匆匆洗了三遍臉,扯過毛巾把臉擦乾淨,又探頭瞅了瞅大哥房間的方向,然後按捺下心裡重又冒頭的難受憂慮,轉身放輕腳步重回臥室。他做賊似的輕輕把門關緊,又“嘎嘣”一下把門倒鎖上。

  他的家境十分富裕,談不上錦衣玉食,可幾處房產還是有的,姐姐許小清在靠近郊區的地方還有一棟小型度假別墅,偶爾會去那裡跟夏千銘一起蜜月。現在他們住的地方屬於千樹城中所謂的富人樓棟、特訂樓層,一整套房子非常寬敞,書房、小健身室、大練功房都很齊全,臥室客房也都充足。

  也就是說,如果午軒願意,他完全可以邀請午軒在這裡常住的。但他卻一直不敢開口。

  許昭的房間中,許昭早已陷入熟睡。而他旁邊的另一張床上,他的戰友劉樸策在許盛陽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的時候感知到輕微動靜,便將“意念”小成的靈覺往外稍稍一掃。見到許盛陽衣衫整齊的模樣,劉樸策心覺奇怪,但見許盛陽是去衛生間,他便把靈覺收回。

  現在許盛陽又回了臥室,劉樸策就又把靈覺探查過去,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許盛陽可不知道自家大哥的護理軍醫是修行者,他也察覺不到修行者的靈覺。他倒鎖上門之後,三步並兩步的衝到窗戶旁,打開窗戶,探頭往下四面打量。午軒就要來他家了,馬上就要到了……

  他雙眼鋥亮,頭腦被夜風輕輕一吹,更加精神抖擻,心臟也砰砰跳的加急。

  感覺像在跟戀人幽會似的。他臉色微微有點發紅。

  不能慌不能激動,要成熟瀟灑。他深深呼吸,神情淡定下來,雙眸一凝,的確有幾分沉穩模樣。

  他等了等,午軒還沒到,也是,瓊山武術館到這裡就算走近道也有十幾分鍾的車程呢。

  他忽然一拍腦袋,急忙轉頭打量自己的臥室——動漫海報、原聲碟、漫畫書,都是兩天前看的,直到現在都還亂七八糟的仍在原處。這還不算什麽,關鍵是他那些換下沒洗的球衣、T恤、褲子、短褲、內褲!還有鞋架上的球鞋、襪子……八嘎!他臉皮鐵黑,什麽時候積累到這麽多了?午軒馬上就要來了啊,火燒眉毛了啊!馬薩嘎他一直在午軒面前維持的成熟乾淨的形象立即就要毀於一旦嗎?

  要哥親命了真是!

  他頭腦亂了一瞬間,下一瞬,他再次衝到小衣櫃,拽出乾癟的大行李包,以秋風掃落葉的氣勢橫掃整個臥室,把帶著輕微汗味的球衣、T恤、褲子,還有不可去聞的內褲、球鞋、襪子全都塞進行李包中!他將這些東西按了按,拉上行李包鎖鏈,又狠狠的把行李包塞進小衣櫃中,猛地一關。

  關不上,衣櫃裡衣服買那麽多放那麽多幹嘛啊!不穿的早點扔啊!

  他緊皺濃眉,鎮定著調整行李包位置再努力關門。還關不上!行李包直愣愣的把衣櫃的門頂出一個大黑縫,他一齜牙:“哥警告你們,再不老實你們統統都要被銷毀!”

  又調整角度關門,勉強關上。

  他低哼了聲,起身衝回窗口,往下張望一下,午軒還沒到。還好,還好。

  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忙得渾身冒汗,好歹將整個臥室收拾得可以見人了。

  他又回過身,把漫畫書、原聲碟等東西都放在書架上,把課本書包也快速的收拾了一番。再看看其它東西,都還不錯,他一直都愛乾淨愛整潔,也有收拾家務的好習慣,就是這兩天難過大哥的遭遇,自己也老是頭疼噩夢,才沒有顧過來,以後他肯定能照顧好午……午軒……

  唉。他耷拉下頭,直想歎氣,暫時打住吧這個念頭,還在暗戀中,而且不可告人,想太多了。

  他不由重重的悶了一下。

  另一邊,劉樸策看得新奇可樂,怎麽了這孩子?大半夜的起床穿戴整齊,梳洗打扮,還收拾屋子,剛才還興奮得像條歡迎主人歸隊的軍犬,轉眼又這麽鬱悶歎息,這是發什麽瘋癲呢?

  許家的房子隔音效果較強,家中又有女眷,劉樸策就一直收斂著靈覺和感知,隻留意著客廳范圍的動靜,所以他剛才沒有察覺到許盛陽在臥室裡接了電話說了什麽。直到許盛陽開門走出來,他才開始留意一下。他是怎麽也不會想到許盛陽正打算跟暗戀的男生半夜幽會,半夜,爬窗戶……五樓。

  眼見許盛陽拿著手機在床前和窗前之間來來去去坐立不安,劉樸策又看了一會兒才收回靈覺。他重新閉上眼睛,卻沒有入睡,而是警覺的等待許盛陽怪異事件的後續。過了幾分鍾,他突然睜開雙眼,微微轉頭,凌厲的看向窗外,他把靈覺掃了出去,無聲無息的起身,卻還沒下床就微微一呆。

  許盛陽趴在窗前,探身盯著自己等候的人,一言不發,屏氣凝聲,不敢出聲驚擾到對方。

  而許盛陽的臥室窗戶下方,一個清俊男生借助樓層間的窗子陽台,輕靈無聲的飛躍而上……

  劉樸策當然看過那個把內家功法練到“元氣外放”的習武天才的試鏡視頻,再想想許盛陽剛才的古怪舉止,身為軍醫的他不由恍然,又頗覺怪異:這是一對兒小情人在半夜幽會吧?倆男生,一個是跟他有過命交情的戰友的親弟弟,一個是渾身仙味比他這個修行者還像仙人的天才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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