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男女的嗎?”白思君下意識地問,但問出口他就後悔了。他不想表現得在意梅雨琛的性向,怕被誤解為惡意,但事實上他確實沒有辦法做到泰然處之。
“跟性別無關。”梅雨琛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單純就是不擅長。”
“應該難不倒你。”白思君還挺認真地說,“由淺入深難,由深到淺易,你既然可以寫出複雜的人性,那簡單的戀愛肯定不是問題。”
梅雨琛突然笑了一聲,問:“你是不是覺得作家寫作都靠想象?”
熟悉的“作業”又來了。
白思君垂眸思索了一秒,接著抬眼道:“想象是很重要的因素,但基礎應該還是個人經歷。”
“或者說個人積累。”梅雨琛道。這次他沒有諷刺白思君的回答,也沒有故意為難他,倒讓白思君小小地吃了一驚。
只聽梅雨琛又道:“我的故事情節來自於我經歷過或接觸過的事,包括看其他作家的小說或影視劇作品來激發靈感,但是戀愛方面我一片空白,所以會比較難寫。”
梅雨琛說的時候,白思君開始還邊聽邊思考,但是聽到“一片空白”四個字時,他的思緒一下就卡住了。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太確定地反問道:“一片空白?”
梅雨琛停下玩弄頭髮的手指,半睜著眼眸應道:“嗯。”
白思君極力不讓自己表現出驚訝地問道:“你……沒談過戀愛?”
梅雨琛無所謂似的聳了聳肩:“沒有。”
那還裝什麽性愛高手?敢情那些香豔的描寫都是看小黃片學來的?
白思君突然有了底氣,因為他好歹不是處男,從這一層面上來說,他應該算是梅雨琛的前輩。
或許是白思君的表情太過微妙,梅雨琛皺著眉問:“你那什麽表情?”
“呃,沒有。”白思君趕緊收起心裡不知從哪裡來的自信,“我只是沒想到寫文還耽誤談戀愛。”
梅雨琛盯了白思君一陣,問:“不談戀愛有什麽問題?”
梅雨琛的語氣嚴肅了一些,不似剛才般隨意,白思君不知是自己的話冒犯到了梅雨琛,還是自己的嘚瑟被發現了,連忙補救道:“沒有問題,我只是覺得可惜。”
“可惜?”梅雨琛挑眉問。
“你長得……”直白的讚美被白思君咽回嘴裡,“也不差,實在看不出來三十多歲還是個處男。”
客廳裡一下沉寂下來,梅雨琛微眯起雙眼打量了白思君一陣,接著突然勾起了嘴角。
白思君被盯得後背發麻,不安地問道:“怎麽了?”
梅雨琛微微揚起下巴,直勾勾地看著白思君道:“誰告訴你我是處男?”
白思君愣愣地道:“你不是沒談過戀愛嗎……”
“沒談過戀愛,”梅雨琛頓了頓,勾著嘴角道:“不代表沒有床伴。”
白思君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打臉的滋味這麽酸爽。
還未等他接話,梅雨琛又語帶玩味地說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和我試試,看我到底會不會。”
最後三個字梅雨琛說得很慢,不知是否是白思君的錯覺,梅雨琛的眼神似乎又變得魅惑又勾人。
梅雨琛會不會?
如果他書裡的描寫都是他的親身經歷的話,那實在是太會了。
白思君為自己剛才幼稚的想法感到無地自容,而梅雨琛似乎是很享受他的反應,故意像長輩似的一臉關切地問道:“你還沒和男人試過吧?要不要我帶你嘗嘗欲仙欲死的滋味?”
白思君第一個反應是,他又不是沒做過,哪有什麽欲仙欲死。
不過他自然不敢順著梅雨琛的話說。他漲紅了一張臉憋了半天,最後乾巴巴地說道:“你注意衛生安全。”
梅雨琛一下笑出聲,他道:“我很注意。”
說完,他又故意似的,補充了一句:“你放心。”
“關我什麽事。”白思君臉色不自然地嘟囔了一句。
梅雨琛不再接話,只是看著他笑。
白思君頓時覺得他待在這裡的意義僅僅是供梅大作家消遣,但是他明明是來工作的。他皺起眉頭,正色道:“你趕緊寫,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