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得可真像。楊州配合他,做出一個苦惱的表情,說:“我也沒辦法,這是上面交代的任務。”
方行的演技沒有另外兩位好,早就笑不出來了,面帶憂慮地問:“那楊先生的調查有結果了嗎?”
“沒什麽進展。”楊州瞟了一眼陳堅,說:“所以還需要陳先生提供些幫助,我想你們也不希望看到有居民進行基因實驗吧?這會對基地的處境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
他話說得很有技巧,把責任歸於某個人,卻閉口不提基地領導層,既維持了彼此之間和平的假象,又逼得陳堅不得不給他幫忙。不過這招也有風險,敵在明,我也在明,楊州落到了虎狼環伺的境地。
“那是當然。”陳堅笑容不減,含情脈脈地望著他,還是一貫地插科打諢:“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任您差遣。”
方行臉上像落了一層灰,連下巴上的寶劍都黯淡無光。他喉結滾動,咽下那些針鋒相對的話,埋怨陳堅:“飯怎麽還不好。”
今天安娜不在,安德魯掌杓,按照陳堅的吩咐,煮了一鍋拉麵。端上桌後,三人也不再多話,埋頭吃起來。
方行夾了一個荷包蛋,用不鏽鋼筷子劃了個口,小心翼翼地把蛋白和蛋黃分離開,然後把蛋黃夾到陳堅碗裡。
陳堅十分自然地把方行不吃的蛋黃解決掉,無奈地說:“你應該找人研究一種新型雞蛋,只有蛋白沒有蛋黃。”
“這不是有你嗎。”方行笑著,有意無意地瞥了楊州一眼。
楊州擰著眉,筷子尖把碗裡的雞蛋戳得面目全非,心裡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卻始終不曾消退。
他不吃豬血陳堅諷刺他矯情,方行連蛋黃都不吃,他怎麽就不大驚小怪呢?
楊州把變得“泥濘”的蛋黃整個放進嘴裡,嚼了兩下,被噎得咳嗽起來。
“喂喂,”陳堅在一旁看笑話,幸災樂禍地說:“又沒人跟你搶,急什麽。”
楊州喝了兩口湯,艱難地咽下蛋黃,尷尬得兩頰通紅。
這事陳堅一直笑到晚餐結束,時不時就提醒楊州“吃慢點”,哪怕到後來楊州冷著臉瞪他,他依然樂此不疲。
晚飯後他們圍著壁爐聊了會天——主要是陳堅和方行東拉西扯,楊州從頭到尾都很沉默。眼看天色不早,陳堅催促道:“十點了,你還不走?”
方行磨蹭著不願意離開,大有留宿的架勢。陳堅知道他和楊州不對付,不耐煩當個和稀泥的,硬是把方行攆走了。
楊州覺得心裡像是有條河,堵塞多時,終於衝破了障礙,舒緩地流動起來。果然情緒是相對的,方行厭惡他,他對方行也沒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