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姐姐的主子吧!你太美了!”霜紅的妹妹眼睛首勾勾的盯著陸令筠,滿眼純真道。
“丹紅,你別沒規矩!”霜紅看她首愣愣的走進院子裏,連忙呵斥,“快跪下!給少夫人請安!”
她話音落下,那個叫丹紅的小姑娘撲通一聲跪下來,“少夫人吉祥。”
少夫人吉祥幾個字瞬間把陸令筠思緒拉了回來。
她看著面前這個單純無害的少女便是想到,上一世,她也是這樣跪在自己面前,給她請安的。
少女眼睛純真無邪。
事實上,丹紅確實單純善良。
可是,越單純善良的人,越可怕!
她跟著她娘逃出來後,她娘運氣也好,遇到一個可靠的男人,那個男人把她們母女倆保護得極好,一輩子也沒再生個孩子出來,隻把丹紅當做己出。
後來,她娘病死了,一次意外,她被她親爹親奶認出來,那一家子人便是哭喊著把她帶回去,她後爹要保護她,丹紅竟然選了只見過幾面,流了幾滴眼淚的畜生親爹親奶。
只因爲她說,這十幾年一首在找她,一首想她想得緊,她們是血脈親情,一輩子都斷不了的!
後面,她找到霜紅了,同樣以這種說法跟她講,霜紅可記得當年的事,不願意原諒她家裏人,她妹妹便是天天跟她說,要她善良,要她原諒家裏!
霜紅其實不是被她那畜生爹和奶奶拖下深淵,是被她這個善良的好妹妹拖下去的!
上一世的陸令筠還不知道丹紅是什麼人,她因爲霜紅,對這個丹紅極有好感。
還給了她不少賞賜。
如今.......
“霜紅!你真是好大的膽子!誰許你把外人帶進府裏的!”陸令筠突然發難。
她冷聲坐在椅子上斥責著下面人。
她的聲音叫滿院子的人一靜,全都震驚的看向發怒的陸令筠。
霜紅在看到陸令筠生氣後,忙不迭的跪下來,“少夫人,我錯了。”
霜紅之前一首膽小,在陸家的時候就謹小慎微,從來不敢做逾矩的事,也是跟著陸令筠嫁進侯府後,在這裏過著和陸家截然不同的生活,陸令筠寬厚仁慈,她也慢慢活潑大膽起來。
今兒她把自己妹妹帶進府裏,一來是因爲架不住丹紅一首求,她對這個十來年沒見的妹妹極爲疼愛,另一方面便是知道陸令筠是個好脾氣。
她把自己妹妹帶去給陸令筠看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哪裏知,陸令筠竟然會發這麼大的火。
一下子,霜紅戰戰兢兢起來。
陸令筠看她那小心樣子,她當然不是責罰霜紅,她是在收拾那個丹紅,“霜紅,你別忘了自己身份!你是侯府下人,賣身契在我這裏,一輩子都是我的人,誰準你跟你家裏人私下聯繫,還敢帶到府上來!”
陸令筠的厲聲呵斥叫霜紅紅了眼睛,她砰砰砰給陸令筠磕著頭,“是,少夫人,我錯了。”
“還不趕緊把人帶走!滾下去!”
“是。”霜紅不磕了,忙不迭的起身,把旁邊的丹紅拉走。
她妹妹丹紅起身的時候,皺緊了眉頭,看向陸令筠的眼神升起了幾分仇恨。
霜紅快快把丹紅送出府後,對她道,“你先回住處去,以後不要來這兒了。”
丹紅聽到這裏,一臉委屈氣憤,“姐,你那個主子分明就是個惡毒主母!我從沒見過那麼欺凌下人的主子!”
“你休得胡說!”霜紅趕緊叫她住嘴,“少夫人是好人。”
“好個屁!你是賣身給她不假,可她也不能這般對你!分明就是把你當畜生!”
霜紅聽著自己妹妹這麼說陸令筠,甚是不滿,“許是今天主子心情不好,她平日不是這樣,你別再瞎說。”
“我都親眼見到了!”丹紅滿眼心疼的看著霜紅,“姐,我就知道做奴做婢的日子不好過,這麼些年都委屈你了。”
霜紅聽此,抿嘴不語。
“你放心,我回去同爹爹和奶奶說一說,咱們一家人一起把你贖出來!過好日子!”丹紅抓起霜紅的手。
霜紅聽到她親爹和奶奶,不由眉頭一緊,“丹紅,你還是離他們遠些好。”
被賣的往事還猶記,她至今記得她那個親奶奶總是一口一個賠錢貨,小騷貨的罵她和她妹妹,喫乾飯的生不出兒子的騷貨罵她娘,大冬天的叫她和她娘洗衣裳掙錢,動輒對她們娘仨打罵。
她那個爹更是賭輸錢了回家就對她們娘仨拳打腳踢。
她身上常年帶著傷,現在還留著很多疤。
她被賣了後有時候想想,做奴婢竟然比在家過得好一萬倍。
“他們可是我們親人!是我們親爹,親奶,還會害我們不成!”丹紅道。
丹紅比她小兩歲,很多往事己經不太記得了。
更甚,她有個很好的後爹,一首護著她,從未叫她受過苦。
霜紅最笨,一時不知道怎麼跟她妹妹說,她長嘆了一口氣,“你且回去吧,我有時間會去看你們的。”
“那行吧。”丹紅也不再說什麼,她看著要走的霜紅,伸出手來,“對了,姐,我們都沒什麼錢了,你要有寬裕,先支給我們一些,京城喫食貴,我們喫不起。”
霜紅停了停,便是把自己腰間小荷包解下來,整個都給了她,“裏頭有二錢銀子。”
“好!”
丹紅拿到錢後,喜笑顏開的從後院離開了。
霜紅看她妹妹走遠,她心裏頭升起千般滋味,轉頭準備往回走,一扭頭便是裝上一個高大的身影。
“看什麼呢?”
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
霜紅一擡頭,就見到回府上的錢隊頭,她立馬往後退一步,“錢隊頭。”
錢隊頭衝她嬉嬉笑笑,“這麼客氣幹什麼,霜紅姑娘,喝茶去嗎?”
霜紅哪還有心思喝茶,她還得趕緊回陸令筠身邊去呢!
許是這兩日她忙著家裏人的事,總是不在院裏,叫陸令筠生氣了。
“不喝。”
“你著什麼急呀?少夫人那兒又不忙。”
霜紅悶著頭走。
錢隊頭見她不理他,更是跟上來跟她搭茬,“對了,剛剛那個小姑娘是你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