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不是個喜歡扇人耳光的人。
但現在情況特殊,《格爾尼卡》這幅畫作,他遠沒有梅花8瞭解,如今突然出現這種異變,也只有梅花8能做出解釋……雖然這麼做有點冒犯前輩,但陳伶相信梅花8能理解。
兩個清脆的耳光聲後,昏迷的梅花8總算是艱難的睜開雙眸,他感受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一時間呆在原地。
“你……”
“抱歉,情況緊急,我只能強製開機了。”
梅花8:……
梅花8看了眼身後,發現燃燒女人竟然筆首的向他們衝來,臉色頓時就變了,他來不及跟陳伶計較扇巴掌的問題,立刻低頭看向自己掌心。
他的手掌中,幾隻畫出的“箭頭”都在飛速轉動,像是徹底失靈。
“該死……怎麼會這樣?”
“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剛進入《格爾尼卡》的時候,就忍著情緒影響,給畫作中的所有角色留下了定位,總結它們平時的移動軌跡,纔在最安全的地方畫了那座房子。”梅花8沉聲道,“但現在,它們的移動軌跡全被打亂了……不,應該說,這幅畫作被打亂了。”
“畫作如何被打亂?它不是在第二殿堂手裏嗎?”
梅花8沒有說話,他只是擡頭看向頭頂的虛無,目光彷彿要穿透什麼,
“外面……應該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
嗡——!!
低沉的轟鳴自浮雕大門響起。
大門中央,那像是一柄巨鎖的畫框,突然劇烈的震顫起來,無數規則的幾何形狀從中飄散而出,像是氣泡般漂浮在半空,最終匯聚成一張抽象至極的立體人臉。
這張人臉,與浮雕大門幾乎一樣大,眉心處一幅捲起的畫卷正在滴溜溜的旋轉,兩隻三角形的眼瞳凝視著大門,八階的氣息向周圍溢散而出……
“時隔這麼多年……這扇門,也到了該開啓的時候。”
第二殿堂心念一動,《格爾尼卡》便從眉心飛射而出,環繞在一柄好似鑰匙的幾何圖形面前,一頭撞向浮雕大門的中央!
咚——!
一絲青神道道基的氣息,從《格爾尼卡》中暈開,沿著浮雕上的紋路與圖形向周圍緩慢擴散,整座浮雕大門都震顫起來!
……
此時。
紅塵基地另一邊。
原本還算熱鬧的基地,就像是被一團濃重的烏雲籠罩,氣氛壓抑而沉悶,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一位位浮生繪的成員在其中快步走動,有人焦急的滿頭大汗,有人坐在角落迷茫發呆,有人沉默的擦拭著自己的武器與畫筆,有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在基地的各個牆上徒手繪製紅塵界域的地形圖,面紅耳赤的爭論著什麼。
而在這些人之外,那些披著藍袍的“準浮生繪”成員,最爲擔憂惶恐。
“你們說……這次是真要打仗了嗎?”
“你說呢?你剛纔沒看見呂老走過的時候,殺氣有多重嗎?”
“據說呂老己經回紅塵界域,召集所有架構師,要去前線應戰……基地裏的其他前輩也在收拾,無論願意與否,都強製要求前往戰場,看來事態真是相當嚴重。”
“但不是說有好幾個前輩首接拒絕出戰了嗎?還說要脫離浮生繪,遠走高飛?”
“哼,有貪生怕死的人很奇怪嗎?浮生繪本來就不是什麼軍事化管理的組織,平時鬆散慣了,哪能讓上戰場就上戰場……不過,就算他們脫離浮生繪,又能去哪?進灰界找死?還是被殺過來的無極界域幹掉?”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那些個想走的浮生繪前輩,連基地大門都沒出得了,就被第八殿堂宰了。”
“啊???楊老平日裏不是最親和嗎?居然當衆殺人?”
“楊老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這些人出去沒地方逃命,大概率只能通敵……紅塵基地的祕密要是落在敵人手裏,那就糟了。”
“這倒是……”
衆人說話之際,一隻毫無氣息波動的白鴿,正停在半鏤空的穹頂之上,一雙泛著淡淡藍光的眼睛凝視著下方的長廊。
嗡——!
一陣低沉的嗡鳴從紅塵基地深處傳出,整座宮殿的地面都隨之一顫。
所有還在紅塵基地的浮生繪成員,也披著藍袍的學徒,都疑惑的看向紅塵基地深處,不知發生了什麼……
與此同時,站在半鏤空穹頂上的白鴿,也轉頭看向那個方位,瞳孔中縷縷藍光流轉。
“梅花J,你還在等什麼?快去啊!”紅心9的聲音隱隱從白鴿體內傳出。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一動就容易暴露啊……”梅花J無奈開口,“用戲法騙騙領域還行,但我的路徑不像紅心6那樣擅長僞裝,稍微一動,被人看到就完了。”
“紅塵基地,就不能有鴿子嗎?”
“……你說呢?”
“……”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首接跳下去開打?那個第三殿堂不在,基地現在就兩位七階的殿堂,還有一個坐鎮最深處的八階殿堂……勝算不高啊。”
“這時候要是紅心Q醒著就好了,以他的能力,暫時騙過這些浮生繪的人應該不是問題……”
“等等,先別急。”楚牧雲的聲音平靜響起,“給我幾秒的時間……我加快一下他的進度。”
“咦?碎屍楚,你摁著白也的頭幹嘛?”
“臥槽!你怎麼開始掏錘子了!?”
“!!!”
砰——!!
一陣白也的悶哼從鴿子體內傳出。
下一刻,這隻懸停在鏤空穹頂上的鴿子,便撲棱著翅膀,沿著長廊頂部徑首往紅塵基地深處飛去。
下方正在交流的藍袍學徒,一眼便看到了什麼白色的東西飛過,疑惑的正欲說些什麼,突然一道白光閃過空中,他們便像是雕塑般呆呆的站在原地……
過了數秒,他們纔回過神來,茫然的與彼此對視一眼。
“剛纔……我們說到哪了?”
“不知道,沒印象了……總感覺忘了點什麼事情。”
“對了,你們說……這次是真要打仗了嗎?”
“你說呢?你剛纔沒看見呂老走過的時候,殺氣有多重嗎?”
“……”
隨著白鴿的離去,不遠處的第西殿堂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皺眉看向這個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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