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袖面前,殺一個篡火者,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她將手中的無頭屍體丟下,緩步走到另一人面前,再度以同樣的姿勢,將其緩緩從地上拎起……
“我再問一次,擁有我記憶的人在哪?”
紅袖的聲音冰冷徹骨。
“在……在教堂地下的監牢。”眼睜睜看著同伴死亡,僅剩的篡火者根本不敢有絲毫隱瞞,他能感受到紅袖眼眸中流露出的那股殺氣,整個人近乎窒息,
“凡是擁有神道的囚徒,都會被關押在那裏……”
教堂地下……
與陳伶不同,與紅袖交換記憶的,是一位同樣擁有神道的“騎士”。紅袖繼承了騎士記憶,那位騎士自然就繼承了執法官總長的記憶……而擁有紅袖原本記憶的騎士,根本不可能爲白銀之王賣命。
所以白銀之王只能用監牢困住它,將其壓在教堂地下,好在那位騎士本身的實力並不算強,想逃出教堂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擁有陳伶記憶的人呢?”紅袖又問道。
“跟他換記憶的那個,就是個普通人……不用關在教堂地下,只要放在拘禁所就好了……不過,前兩天好像被人救走了。”
“救走了?誰救的?”
“是老鼠黨……”
紅袖眉頭微微上揚。
得到所有想要的情報,紅袖便再度擡手,用指尖抵在篡火者的眉心……
“不……不!!”那位篡火者驚恐開口,“你不能殺我……你沒有攔截老鼠黨,反而在這裏殺了我們……如果留下屍體,赤同大人那邊一定會發現的!!”
“哦?”
紅袖面無表情的開口,“誰說,是我殺的你們……”
砰——
第二顆血色西瓜爆開,輕飄飄的濺滿牆壁,一具無頭屍體爛泥般被丟在地上,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紅袖站在兩具屍體前,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撲克牌,隨意的丟到屍體附近……
——【方塊Q】。
再然後,紅袖直接一腳踏下,方圓數裏內的地下通道被瞬間粉碎,地表失去支撐,轟然向下坍塌!
……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從遠處傳來,戴著草帽的黃和皺眉看向遠方。
“……是兵神道的氣息……紅袖?”
“這麼恐怖的氣息波動……她在和誰戰鬥?這座城裏,還有能讓她如此認真的對手?”
黃和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猶豫片刻後,直接動身往巨響傳來的方向趕去。
他走後大約半分鐘。
簡長生摸著黑,小心翼翼的從另一條通道走來。
“這是……【修羅】魁首的氣息?”簡長生自身就是【修羅】路徑,對魁首的壓迫感極爲敏感,他有些驚疑的看向遠方,半晌後,眼眸中浮現出一抹羨慕。
“好強的殺氣,我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修羅】魁首啊……”
“要是我成了魁首,就不用這麼小心翼翼了……就算再倒黴,也沒什麼東西能傷到我,看什麼不爽,一路全乾翻就完了……也不至於現在只能在這裏繞圈……”
“見鬼……這下面怎麼跟迷宮一樣?!”
簡長生逐漸失去耐心。
就在這時,他餘光突然看到了什麼,目光鎖定在牆角的一抹紅色之上……
那是一個用鮮血畫出的符號,一個歪歪扭扭的【6】字。
“6……紅色……紅心6??”
簡長生的眼眸突然亮起!
莫非,這是紅心6那傢夥留下的信息?他就在這下面??
這個想法一出現,簡長生便毫不猶豫的沿著那條通往地下的道路衝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如此肯定,但看到那個“6”的瞬間,他就有種直覺……
這就是紅心6專門給他留的!
“紅心……你等著。”簡長生一邊向下飛奔,一邊喃喃自語,“我一定會揭開你的面紗……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
……
昏暗狹長的通道中。
方良夜趁無人注意,默默的在角落寫下一個【6】。
方良夜是偷偷用刀鋒隔開食指指肚,用鮮血寫的,這一路上他大概留下了三個印記,每一個都只有拇指大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
方良夜這麼做,自然是爲了與“方塊Q”匯合,自從他被抓到無極界域以來,還沒跟任何一個黃昏社員取得聯繫,眼下自然就是最好的機會。
方塊Q是字母牌,說明加入黃昏社極早,通常這也意味著,對方的實力會很強,而且經驗老道,就像白也一樣……而且方塊Q是來救他的,與他匯合,就意味著與黃昏社建立了聯繫。
這將是他保命的最大依仗!
“不知道這個方塊Q,是怎樣的前輩?”方良夜心中想到。
此時的陳伶則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主動開路的同時,也在替老鼠黨盤算著出去的路線。
在陳伶的測算中,他們現在已經遠離了篡火者的包圍圈,處在另一條街區的地下……而前方逐漸向上的道路也驗證了他的想法,衆人沒走多久,便穿到了另一個相對較新的地下排水通道中。
從狹窄的鍊金道路中走出,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下水道獨有的臭味與溼氣,但此時老鼠黨衆人聞到這,卻同時鬆了口氣。
“我們逃出來了……”
“是啊,還好地下沒有人伏擊,一切都很順利。”
“但是杜蘭他們還沒出來……”
“杜蘭實力很強,就算面對盜聖,也未必沒有勝算,我們還是相信他吧。”
“……”
就在衆人說話之際,陳伶已經找到了一處離開下水道的出口,他替衆人推開井蓋,側身讓衆人先走。
“這上面應該是廠區,距離之前的地方有幾公裡,上去之後應該就算安全了。”
陳伶認真的說道。
看到這一幕,老鼠黨衆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滿愧疚。
要知道,剛纔他們還懷疑賈琛,害得人差點破相來證明自己,但這一路上都是賈琛一個人衝在最前面,替他們扛了所有風險……
“你的臉沒事吧?”吳朵看著他臉上的疤痕,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你們快上去吧。”
陳伶催促衆人。
老鼠黨成員一個接著一個爬上地面,正當輪到方良夜的時候,一隻手掌穩穩的按住他的肩膀。
“方良夜……”陳伶淡淡道,
“你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