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認得我?”
“想到用戲神道僞裝成裁判,你很有趣。”空亡的雙瞳凝視著陳伶的眼睛,緩緩開口,“……也多虧了你,我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亡魂積累。”
陳伶眉頭逐漸皺起……
剛纔看到空亡身旁那幾個魂魄,陳伶心中就覺得奇怪,因爲那些都是暗宮中死去的參與者,而現在空亡的這句話,更是直接點醒了他。
如果從一開始,空亡就在舊區內陸續拘走那些零散的死去參與者的魂魄,那只要等到救援隊過來收屍,立刻就能發現不對……而空亡的力量很大一部分都來自於拘走的魂魄,如果在前期就被主辦察覺,沒有足夠魂魄傍身,那他將陷入極爲被動的境地。
但每有一個參與者死亡,他們的屍體連帶著魂魄都會被帶出舊區範圍,這麼一來空亡其實很難暗中拘魂,而能夠滿足他拘魂要求的地點,其實就只有一個。
暗宮!
短時間內,大量死傷,且救援隊來的很遲……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魂魄積累,實力增長到極爲恐怖的地步!
換句話說,是陳伶在暗宮中的佈局,成就瞭如今勢不可擋的空亡!
而一旁的裁判們,依舊一臉懵逼。
僞裝裁判?
什麼僞裝裁判?
“竊取別人的勞動果實,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陳伶冷聲開口。
空亡沒有迴應陳伶,他只是指尖一擡,力神道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將陳伶的身形死死禁錮在原地,像是有隻無形的大手,將他的軀體從地面緩慢拎起……
嘎達——嘎達……!
陳伶沒有反抗,任憑自己的骨骼與血肉在空亡的力量下扭曲變形,也沒有一絲神情變化。
“作爲感謝,我會善待你的靈魂。”空亡平靜說道。
“呵呵,不需要。”陳伶冷笑,“你最好能把我挫骨揚灰,否則,但凡讓我有一絲生還的可能,我都會從地獄裏爬出來殺你。”
“就憑你?”
空亡話音落下,便一指點向陳伶眉心。
在鬼道神通的作用下,一抹猩紅在陳伶的眉心暈開,蒼白的鎖鏈洞穿虛無進入陳伶的身體,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緊接著,那鎖鏈傳來某種迴應,空亡面無表情的將指尖用力一拽,一道幾乎透明的靈魂被強行拽出!
陳伶的心跳驟然停滯!
“……嗯?”空亡看到自己拽出來的虛弱到極點的靈魂,微微一愣。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旁的裁判們眼眸頓時紅了,他們親眼看到“王鉉”被拘魂,原本心中的恐懼被憤怒攻佔大半,狠狠的一咬牙!
“媽的!救兵也沒有!跑又跑不出去!跟他拚了!!”
“上!!!”
幾位裁判的氣息轟然爆發,一窩蜂的往前衝了上去,但還是有幾位裁判心生懼意,不敢上前,趁著衆人混戰之際,拔腿便往遠處狂奔!
與空亡廝殺的這幾位裁判中,還有兩位六階,他們面對空亡就從容了許多,一邊警惕著隨時可能發動的鬼道神通,一邊用領域配合其他五階與其周旋,一時間打的地動山搖,方圓數裏內的所有建築都被夷爲平地!
轟轟轟——!!
接連的轟鳴伴隨著火光,將整片天穹都化作煉獄。
在廢墟的大地之上,陳伶的身體就這麼筆挺的躺在原地,眼眸瞪大,心臟停止,像是死了一般。
“小心!!他又要震魂了!”一位裁判看到空亡擡手準備捏訣,當即大喊。
衆裁判心頭一顫,立刻轉頭向遠處跑去,試圖避開那震盪魂魄的一擊……但剛跑出幾步,想象中的震盪卻並未出現,空亡鬼魅般的身影反倒是直接挪移到了他們的背後,巔峯的力量匯聚到掌間,將毫無防備的一位裁判拍成血霧!
衆人親眼目睹又一人的魂魄被抽出,眼眸中滿是錯愕!
“他使詐?!!”
空亡就像是洞悉了他們心底的畏懼,隻利用一個假動作,便將密集的圍攻撕開缺口,輕而易舉的擊殺一人!
就當衆人還沉浸在震驚情緒中時,空亡又雙脣輕啓,再度炸雷般吐出一個字:
“【震】!!”
沒有捏訣,沒有任何準備動作。
僅是一個字,便將周圍愣神的衆人靈魂震的短暫離開身體,所有的動作都僵硬無比,反應能力也被降到最低!
魂魄大軍中,某道魂魄微微一亮,書神道的力量降臨空亡身後,他便好似踏風般瞬間來到一位六階裁判面前,擡手一道墨水揮出!
墨水好似軟劍,劈開了那裁判的頭顱,猩紅鮮血瞬間濺灑大地!
一秒之後,其餘衆人的靈魂重新迴歸身體。
“該死!!他的技能究竟是怎麼回事?!!”另一位六階裁判看到這一幕,一根根青筋在脖頸上暴起,憤怒低吼。
直到現在,留下的裁判們已經徹底潰不成軍,所有人都被空亡詭異的手段嚇到,要麼在原地根本不敢上前,要麼則是掉頭選擇加入逃跑大軍的行列!
空亡對那些逃走的五階裁判,並不感興趣,那雙陰陽眼瞳鎖定了唯一一位留下的六階裁判,一股殺意鎖定對方!
那裁判渾身一顫,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湧上天靈蓋,短暫的糾結之後,還是暗罵一聲,掉頭就往遠處飛馳!!
空亡平靜的看著這一幕,隨意一腳踏出,身形緊隨其後!
……
環境逐漸迴歸死寂。
混亂廝殺的戰場向遠處轉移,滿目瘡痍的大地之上,只剩下一具僵硬的身體,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陳伶的眼皮突然微弱的跳動了一下……
血液重新開始供給陳伶的身軀,他逐漸恢復活力,隨著眼皮的一陣輕顫,陳伶緩緩睜開眼眸……
“復活了?”陳伶猛的從地上坐起!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整個人突然一愣……
斷裂的手臂沒有復原,觀衆期待值也依舊保持在70%……他就像是沒死過一樣。
陳伶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確認自己的魂魄還在,也確認了一下【嘲】也沒有被驚動的跡象,眼眸中浮現出深深的茫然。
“……沒死?”
“不應該啊……我的魂還在,【嘲】也在,那他剛纔拘走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