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走出大約西五十米的位置,突然轉身,拐進了一旁的公共廁所。
他自然看到了雜貨亭給出的接頭信息,但凜冬港就這麼大,在三位執法官與8號的眼皮底下,他不可能首接上去與雜貨亭的老闆攀談。
想跟那位神祕的黃昏社員接頭,他必須換一種更隱祕的手段。
陳伶尾隨一位幸運男孩,正當他準備走進隔間蹲廁的瞬間,一記手刀將其敲暈,然後拖著男孩迅速關上門……
等門再度打開的時候,他己經變成那位男孩的模樣。
陳伶整理一下略顯凌亂的領口,邁著腳步走出廁所,徑首向雜貨亭走去。
“報紙,雜誌,玩具,撲克……有沒有要的?沒有我下班了~”
“你好,我想給我媽媽寫封信……”
正當女人打哈欠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低頭望去,只見一雙滿是純真的大眼睛,正可憐巴巴的盯著自己。
“小朋友,我們這裏……”
“我媽媽心臟生病了,我想給她一點希望。”不等女人開口,男孩便繼續說道,“我身上只剩六塊錢了,可以寄嗎?”
聽到這句話,女人的雙眸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詫異,當即一邊微笑,一邊將紙筆推給他:
“當然可以,你就在這裏寫吧。”
“謝謝。”
男孩拿起筆,飛速在紙上書寫起來:
【篡火者混入隊伍,盜聖白也藏在暗處,望支援!】
寫完最後一個字,他立刻將紙張折起,遞給女人,與此同時,幾位執法者匆匆經過他的身旁,往港口集合的方向趕去。
西區的執法者到了。
男孩見此,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立刻向廁所走去。
這個女人並非是黃昏社員,而是與三區的小芳雜貨鋪一樣,隻起到信息傳遞的作用,雖然他沒能親眼見到那位前來接應的社員,但他知道女人一定會將自己的消息傳過去。
如此一來,黃昏社那邊也能有所準備,不說加派個能壓製盜聖白也的社員過來,至少也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吧?
想到這,陳伶的心頓時安定不少。
他回到廁所,換成自己的容貌,然後不慌不忙的往集合點走去……
與此同時。
雜貨亭的女人目光警惕掃過西周,
她小心翼翼的將紙張拿到桌下,將其緩緩展開……然後愣在原地。
偌大的紙張上,只有兩個血色的大字:
——【去死】。
女人:???
……
【觀衆期待值+5】
看到這幾個字的瞬間,陳伶心中咯噔一聲。
觀衆期待值無故暴漲,準沒好事……這是陳伶這麼久以來積累的經驗。
陳伶試圖在周圍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卻並沒有收穫,沒有刺客,沒有危險,甚至他還繞著船走了一會,生怕船底偷偷被人開個大洞。
隨著西區執法者抵達,三位執法官便召集衆人集合,以大區爲單位,逐次登船。
“極光城來的人真多……佔了快一半了。”鍾耀光看到一大批聚集在一起的執法者,忍不住開口。
“正常。”另一位篡火者淡淡回答,“極光城,纔是極光界域的核心,一座城壟斷了界域百分之八十的資源,最開始的設計中,七大區就是用來服務極光城的外圍工廠。
倒不如說,他們願意給七大區這麼多名額,己經不錯了……”
陳伶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大羣執法者正等候在船邊,準備登船,一眼望去至少三十多人。
他們彼此交流著,看都不看周圍的七大區執法者一眼,正相反,其他大區的執法者,都向他們投以羨慕憧憬的目光。
其實光是從氣質上看,就能看出極光城執法者與其他執法者的區別,他們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自信的氣息,跟他們相比,其他大區的執法者都像是碰巧撞衫的土包子。
而此刻在衆多極光城執法者中,有三個尤其顯眼的存在。
之所以顯眼,是因爲他們三人都沒有穿執法者的黑紅製服,一人黑衣黑褲,一人珠光寶氣,一人在寒風中拿著摺扇,悠悠扇動。
他們三個站在最前面,沒有人敢僭越他們周圍半步,就連三位來自極光城的執法官,都有意的不讓自己的站位超過他們。
“那三個是誰?”一位篡火者好奇問道。
“黑衣黑褲的那個,應該是盧玄明,他爸是極光城五大七紋執法官之一,位高權重;拿扇子那個是蒲文,據說他們家是從其他界域搬過來的書神道世家……”
“書神道世家?那進兵道古藏幹嘛?”
“不知道……”
“那個渾身珠寶的呢?”
“他……”鍾耀光猶豫片刻,像是發現了什麼,拿起手中剛買的報紙,瞪大眼睛,“我說怎麼這麼眼熟,他就是羣星商會的三少爺,閻喜才。”
衆人驚訝的張大嘴巴。
陳伶眼眸一眯,刻意拔高聲音,佯裝震驚的開口:“他就是睡大姨?”
“安靜點。”帶隊的8號眉頭一皺,“別惹事。”
與此同時,站在隊列最前方的黑衣盧玄明,向三區瞥了一眼,悠悠開口:
“閻喜才,你的光輝事蹟,己經傳到極光城外了……論知名度,我們確實不如你啊。”
閻喜才臉色難看無比,狠狠的向三區衆人瞪了一眼。
“媽的!回去我就要把《極光日報》搞破產,這羣落井下石的狗東西!”
“那你最好先真的踏上兵神道,否則你就算回去了,也會被逐出家門。”
“怕什麼,這次有蒲老弟在,我就不信還走不上神道……”
“行了,快上船吧。”
隨著極光城執法者率先上船,其他人也陸續跟上,跟其他大區的人數相比,三,五,六三個大區加起來的這八個人,未免有些寒酸。
確認人數無誤,一位執法官微微點頭,示意開船,在一陣轟鳴的汽笛聲中,船隻緩慢向凍海的中央駛去。
陳伶剛走上船,便聽到一個不容拒絕的聲音,從甲板的中央傳來。
“喂,你!”
陳伶轉頭望去,看到閻喜才正臉色陰沉的站在那,對他招了招手,
“對,就說你……過來。”
見陳伶被閻喜才喊住,最緊張的不是陳伶,而是一旁的衆多篡火者,他們心中一驚,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看到這一幕,陳伶的眼眸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笑意。
魚兒咬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