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紋執法官臉色一凝,猛地回頭看向船艙,三人正欲有所動作,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閃過上空。
三人頓時愣在原地。
他們宛若雕塑般在原地呆了許久,突然再度開口:
“是我眼花了嗎?”
“兵道古藏確實有反應了。”
“可,可爲什麼啊?”
五紋執法官認真想了一會,似乎有個想法即將躍出腦海,但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應該是這艘船上,有什麼東西引來了兵道古藏的殺意……是什麼呢……從古藏裏出來的,好像只有……”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白光閃過上空。
三人的瞳孔再度渙散,呆呆的凝視虛無,彷彿失去了什麼。
這一次,三人足足停頓了十秒,纔回過神來:
“你們怎麼看?”
“這次的事件太惡劣了……上岸之後,必須立刻通知極光城。”
“話說篡火者不是一向在南邊的界域活動嗎?怎麼突然跑極光界域來了?”
“……”
甲板上,詭異的重複著三人最開始的對話,他們似乎渾然忘了剛纔兵道古藏異變的那一幕,以及他們對陳伶的懷疑。
就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悄然從他們腦海中,偷走了那半分鐘的記憶。
輪船蒸汽升騰,徹底駛出兵道古藏的黑色天穹,昏黃的夕陽重新穿透雲層,灑落凍海表面,
巨大潔白的浮冰之上,一隻手掌緩緩擡起白色鴨舌帽的帽簷,露出半張面孔,銀色的蛇型耳環在黃昏下好似黃金。
極具壓迫感的輪船大山般迎面向浮冰撞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
“白起令有反應了?”
船艙內,陳伶皺眉看著掌中的令牌,眼眸中浮現出不解。
他並不知道輪船剛纔駛過兵道古藏邊緣,只知道在那一瞬間,道基碎片與白起令先後發生反應,又在一秒內恢復原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就在陳伶沉思之際,他的餘光突然閃過一道白影!
陳伶心中一驚,迅速將令牌收起,向那方向看去……不知何時,一個修長的白衣身影,已經靜靜地倚靠在船艙內壁,如同鬼魅。
誰?!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兩個疑問瞬間湧上陳伶腦海,要知道,這個船艙有且僅有一個入口,四周都是厚重的鋼鐵牆壁,根本沒有任何能進人的地方……而陳伶敢肯定,在這之前,船艙內只有他一人存在。
陳伶的大腦飛速運轉,電光石火之間,便做出反應。
他擡起右手,輕點在眉心,虔誠而衷心的吟誦:
“篡天道,奪乾坤。”
“篡火者13號,恭迎盜聖。”
冷汗自陳伶後背瘋狂滲出。
眼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穿執法官的黑色大衣,說明必然不是極光城的人,而他的潛入並沒有引起絲毫騷動,要麼就是外面的三位執法官已經被他宰了,要麼就說明他的實力已經足以在執法官不曾察覺的情況下,大搖大擺的潛入船艙……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意味著這個男人的實力,遠在三位執法官之上。
實力極強,不是執法官,而且剛離開兵道古藏就突然出現……要麼他是篡火者的盜聖白也,要麼就是來接應自己的黃昏社成員。
從最壞的情況考慮,陳伶開口就是篡火者教義,絕對沒錯。
那身影緩緩擡頭,白色鴨舌帽下,一雙銳利的眼眸鎖定陳伶,冰冷好似寒冰。
“13號。”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其他人呢?”
“都暴露了,在古藏裏跟執法者發生衝突,全部……戰死。”陳伶的眼眸中浮現出遺憾,“8號跟三位踏上神道的執法者同歸於盡,我才勉強撿回一條命。”
“道基碎片呢?”
“……沒拿到。”
“沒拿到?”他眉頭一挑,“那,這是什麼?”
他手掌抽出口袋,掌心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枚暗紅色的結晶碎片,正是陳伶原本藏在身上的那一枚。
陳伶的心當即墜入谷底!
該死,這幫盜賊的手怎麼這麼快?!
“道基碎片?”陳伶佯裝詫異的回答,“盜聖前輩,你是從哪拿的?”
“從哪?當然是你……”
那人的話剛說到一半,陳伶便如箭般從牀上掠出,以驚人的速度直衝艙門!
就在他的手掌即將觸碰到門戶的瞬間,眼前驟然一花,等再度回過神來時,已經被挪移到那神祕身影之前。
他盜走了陳伶的位置!
陳伶反應極快,他意識到自己沒法逃走,索性順勢一掌向對方的脖頸劈去,與此同時,對方輕笑一聲。
“傷還沒好,就別亂動了……紅心6。”
聽到最後三個字,陳伶的手掌猛的懸停在對方的脖頸之前,他眼眸中閃過一抹錯愕。
那人輕輕擡手,虛無中便憑空出現一張撲克牌,被他兩指捏住。
【紅心q】!
“人類文明,永不將熄。”他緩緩開口,“我來接應你了,新人。”
陳伶看著那張畫有王后人像的紅色牌面,愣了許久,纔回過神來。
“你是黃昏社的社員?”陳伶茫然問道,“那……盜聖白也呢?”
那人看著陳伶,笑而不語。
“你是篡火者的盜聖白也……同時也是黃昏社的【紅心q】?”陳伶終於反應了過來,“你也是臥底?”
“我不是臥底,盜聖是我原本的身份,只不過,我選了背叛。”
白也隨手將撲克收起,似乎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再多解釋,“話說回來,作爲一個剛入社的新人,你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很不錯。”
“你等等……”
陳伶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你是篡火者的盜聖,然後派人混進古藏盜取道基碎片……那爲什麼同時又找了我,讓我也去盜取碎片?”
“好問題。”白也早就猜到陳伶會問,攤手解釋道,“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我是盜聖沒錯,但並不是篡火者的老大……派他們去盜取道基碎片,是老大的決定,我只是負責接應的。”
“那你爲什麼不等他們把碎片偷出來,然後自己盜走?”
陳伶剛問出這個問題,自己就想到了答案,若有所思的開口,“我懂了……你的身份在篡火者內爬的太高,一旦在這時候盜走碎片,就必然會暴露……”
“聰明。”白也笑了笑,
“所以,我才需要你……來陪我演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