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吃一口,應該不會有事?
這個想法跳出陳伶腦海的瞬間,就再難遏製。
他往屋外看了一眼,確認外面沒人,便鬼使神差的從烤雞的身上撕下一角……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隻災厄,要是讓別的居民看到自己喫這玩意,估計又要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烤肉的香氣夾雜著酒香,鑽入陳伶的鼻腔,讓他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將其塞入嘴中,咀嚼起來。
【觀衆期待值+1】
香。
太香了!
這是陳伶從未品嚐過的肉感,鮮嫩又富有彈性,只是吃了一口,一股滿足感便從口腔湧上天靈蓋,整個人舒爽的就像要飛昇一般,渾身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陳伶的眼眸逐漸泛起詭異的紅光,他似乎己經徹底忘記了“隻吃一口”的想法,雙手瘋狂的撕扯烤雞的身軀,將一塊塊肥美的雞肉塞入嘴中!
他不明白,爲什麼面對這麼香的東西,剛纔的店主卻毫無反應?
【觀衆期待值+1】
【觀衆期待值+1】
【觀衆期待值……】
陳伶像是徹底陷入了某種詭異的狀態,一雙雙猩紅的眼眸從他身後的虛無中睜開,觀衆們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幕,眸中滿是戲謔與玩味。
與此同時,那隻尚未徹底死亡的影子蜈蚣,淒厲的嘶吼聲響徹街道。
它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一點點撕爛,痛苦的蠕動扭曲著,就在這時,陳伶似乎覺得它鬧的太煩,隨手拎起桌邊的一缸酒釀,砰的一聲砸在它的身上。
濃鬱的酒香遍佈蜈蚣的全身,下一刻,陳伶將手中燃燒的棍子,捅入它的身體!
簇——!
熊熊烈火瞬間燃起,將影子蜈蚣徹底包裹其中。
它的生機在烈焰中急速消退,身軀蜷縮成一團……這一刻,它像是感知到了什麼,那被炙烤的焦黑的頭部孔洞,“看”向陳伶身後的一雙雙猩紅眼眸……
刺耳難聽的摩擦聲再度響起,它艱難而驚恐的吐出一個字符:
“……王。”
……
災厄的嘶吼逐漸消失,熊熊烈火從酒鋪中蔓延而出。
跑到一半的店主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不遠處的店鋪……他的眼眸中滿是糾結。
酒鋪裏起了那麼大火,也不知道那位執法官有沒有事?過了這麼久,他怎麼還沒出來?會不會是暈倒了?那隻怪物死透了嗎……亂七八糟的念頭湧出他的腦海,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還是一咬牙,往回走去。
那些念頭,不過是他爲自己回去找的藉口,他好不容易纔有一次在執法官面前展現自己的機會,就這麼走了,這輩子估計也沒機會當上執法者。
要是陳伶真的出事了,他救了陳伶,以後自然是一路坦途。要是陳伶沒事,那他最多也就是挨頓罵。
店主一邊這麼安慰自己,一邊走到火光閃爍的店鋪門口,正欲開口喊些什麼……
下一刻,他整個人愣在原地。
火焰燃燒的最深處,一隻被火焰灼燒痛苦嘶鳴的蜈蚣緩緩蜷縮,在它的身前,一個黑影蹲在這,雙手瘋狂的扯下它身上的血肉與細足,塞入嘴中,臉頰鼓鼓囊囊。
幽綠色的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滴落在地,他撕扯血肉的雙手都被火焰烤焦,卻彷彿渾然察覺不到疼痛,像是一位貪婪的偷喫者。
這詭異的一幕落在店主眼中,他的瞳孔難以置信的收縮,他恐懼的向後退了半步,發出沙沙聲響。
那掠食蜈蚣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
晃動的火光中,他緩緩轉頭看向店主,半隻蜈蚣腿被叼在嘴角,那雙瞳孔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他歪頭想了一會,掰下那顆碩大的蜈蚣頭,遞向店主,
被塞的鼓鼓囊囊的臉頰含糊不清的開口:
“……來一口嗎?”
店主兩眼一翻,當場被嚇暈在原地。
見店主不喫,陳伶也不再與他分享,三兩口將肉雞的雞腿吞入腹中,發出嘎嘣的咀嚼聲……不知過了多久,他身前的肉雞己經徹底消失,只剩下些許油漬殘餘在地面。
陳伶打了個飽嗝。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眼眸中的紅光逐漸退去,理智如潮水般湧回腦海……他看著眼前那片空蕩的牆角,怔怔的站在原地。
“……喫完了?”陳伶眉頭緊皺,他雙手抱著頭,眼眸中是深深的茫然。
剛纔,發生了什麼?
陳伶大腦一片空白,他的意識還停留在喫下第一口雞肉的時候,然後等他回過神來,整隻肉雞都不見了……要知道,那肉雞可是有兩米!
陳伶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沒有絲毫鼓起的跡象,也沒有飽腹感,只有一股令人回味無窮的香氣,在脣齒間迴盪。
但陳伶一路廝殺來的疲憊感,也被一掃而空,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的精神力……好像又增長了幾絲?
陳伶看了眼只剩油漬的牆角,覺得有些心虛,正欲轉身離開,猶豫片刻後,又折返回頭。
他把刀與槍全都收起,轉而拿了一缸酒,還有那隻燃燒的火棍,心滿意足的走出店鋪。
“他怎麼在這?”
剛走到門口,陳伶便看到暈倒在地的店主。
他喊了兩聲,對方並沒有醒來的跡象,陳伶環顧西周,只能暫且放下酒缸將其丟入附近的房間中,鎖上房門。
他剛走出屋子,便聽到一陣沙沙聲從對講機中傳出。
“這裏是席仁傑……我把寒川街也肅清結束,現在整個西面應該都解決的差不多了。”對講機中,席仁傑沙啞的聲音響起,像是嗓子都快乾裂,言語中透露著濃濃的虛弱,
“但我的身體好像也快到極限了……陳伶,你還好嗎?”
陳伶拿起對講機,神采奕奕的回答。
“我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