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見此,首接走出院子,兩人迅速向遠處的街道走去。
文仕林也知道他住在這裏,要是一會文仕林過來看到自己跟這羣曾揍了他一頓的地痞混在一起,自己的人設估計就崩了。
“發現了什麼?”等走出兩條街道,陳伶纔開口問道。
“你說要調查器官交易的事情,我們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東西應該跟醫院有關,所以就讓弟兄們分別到城裏的各個醫院去蹲點……”
聽到這句話,陳伶的神情就有些古怪,看來不是所有人都是文仕林,沒有那麼敏銳的新聞嗅覺,這些地痞也跟自己犯了一樣的錯誤,以醫院爲主要目標。
“然後呢?”
“我們在醫院裏蹲點了兩天,幾乎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還是沒有收穫……不過,今天夜裏出現了件怪事。”地痞頭子西下環顧一圈,確認無人之後,才緩緩開口,
“我們有個弟兄是負責蹲守住院部的,夜裏的時候,看到有幾個醫生圍著一隻擔架出來,表情好像很緊張。”
“這弟兄覺得事情不太對,就偷摸跟在後面,看到有輛車停在醫院後門,車邊上有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人,神神祕祕的打開後備箱,打算把那擔架上的人塞進去……結果這時候,正好吹來一陣風,把擔架上那塊白布給吹飛了。”
“你猜怎麼著?”
地痞頭子壓低了聲音,“那擔架上是具屍體,而且到處都開了口子,整個人就像爛泥一樣被掏空了……”
陳伶的瞳孔驟然收縮。
“確定沒看錯嗎?”陳伶當即反問。
“沒看錯,這是那位弟兄拿命擔保的。”地痞頭子繼續說道,“據他所說,看到擔架上那人,幾個醫生臉當場都被嚇白了,那些黑衣人匆匆用東西裹住那人,一股腦就塞了進去,然後就開車走了。”
“那屍體,有什麼特徵嗎?”
“細節的特徵不清楚,畢竟當時天色有點暗,不過據說是個少年,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
少年……陳伶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陳宴的模樣。
他知道地痞頭子嘴裏的那人不可能是陳宴,不過從描述來看,這兩位受害者的條件與遭遇都太過相似,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同一夥勢力所爲。
但是他不明白,按理說這幫人應該不會光明正大的在醫院動手纔對,而且聽那些醫生的反應,也不像是經常幹這種事的樣子……莫非是七大區覆滅之後,沒有了安全穩定的器官來源,所以只能在城內鋌而走險了?
陳伶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他當即問道:“那輛車最後去了哪裏?”
“弟兄們正在追呢,我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
“走,跟上。”
陳伶毫不猶豫的動身,兩道身影在夜色下迅速向某個方位前進。
好在這個時代的車輛並非是以內燃機作爲驅動,而是靠蒸汽機,再加上體型笨重,道路狹窄,行駛速度極慢,在道路錯綜複雜的極光城核心區域也不比跑步快上多少,因此那些地痞勉強還算跟得住。
陳伶二人沿著他們留下的痕跡,一路飛奔,但他們畢竟動身太晚,還是跟不上那輛汽車……飛奔過幾條街區後,地痞頭子就己經滿頭大汗,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而反觀一旁的陳伶,依然氣定神閒,絲毫沒有力竭的模樣,這讓地痞頭子心中暗驚,看來自己這位老闆也不是尋常人。
“算了,你慢慢跑吧。”陳伶看他跑的喫力,索性首接開口,“我自己先追過去。”
話音落下,不等地痞頭子逞強嘴硬,陳伶便捲起一陣呼嘯的狂風,向道路的盡頭飛馳!
地痞頭子頓時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全力以赴,卻只是對方的隨意發揮……
陳伶沿著地痞們留下的記號,身形快到出現殘影,很快便追上了那幾個體力不支而中途放棄的地痞,然後繼續前行,等到出了主城區,跑在最前面的那位地痞也氣喘籲籲的坐在路邊,放棄追蹤。
蒸汽汽車也是汽車,就算速度不快,他們想憑雙腿追上也是不可能的,到這裏,他們的追蹤記號就徹底斷了。
陳伶看著遠處昏暗的荒野,皺眉問道:
“這前面是哪?”
“是……北城區的……外環。”那位地痞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這裏很荒僻……沒什麼人居住……那車爲什麼要往這開?”
陳伶看著遠處那昏暗的區域,只有零星幾點微光閃爍,他擡手指著那裏,
“那個是什麼?”
地痞想了想,“應該是火葬場?”
聽到火葬場三個字,陳伶一愣,他像是明白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當即全速朝那個方向靠近!
這羣傢夥,要毀屍滅跡?
如果一切真如陳伶所想,那這次發生在醫院的器官竊取,必然是讓後面的勢力承擔風險的,極光城可不是七大區,死了人隨便找亂葬崗一埋就行,醫院裏那具少年的屍體如果不處理好,很可能會被有心人發現。
陳伶好不容易找到器官交易的線索,可不能就這麼被一把火燒了,他像是狂風般席捲而過,昏暗的荒野中並無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隨著火葬場越來越近,陳伶己經能看到停在空地上的那輛汽車,只不過車裏己經沒人了。
這個時間點,火葬場己經閉門停業,除了幾個房間內還亮著燈,其他地方空無一人,陳伶靈活的翻過鐵門,無聲無息的落在火葬場內部,鬼魅般向亮燈的那幾個房間摸去。
幾乎同時,在火葬場另一側的圍牆,一滴鮮血悄無聲息的劃過半空,
那滴鮮血精準的落向火葬場的角落,在即將觸碰到地面的瞬間,幻化成一個穿著黑衣,臉上纏著繃帶的身影。
“火葬場……”簡長生兜帽下的眼眸微微眯起,
“這個點來這裏,他們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