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抬手摸了下小孩的頭,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那處宮殿,“因為我想你爹爹應該想親手報仇,我們等等吧,如果你爹爹打不過,我們再幫忙。”
小孩聞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而過了一會,他突然驚呼道,“阿爹,你在流血!”
小孩目光所及之處是青年的手,上面正有鮮血順著往下流。
“沒事。”青年不在意地說。
小孩扁了下嘴,從自己懷裡抽出一塊鳥紋手帕,輕輕幫青年擦起了血,“默默幫阿爹擦,但阿爹記得要還給默默十塊,這塊手帕很漂亮的。”他抬起頭,“對了,阿爹,爹爹的那塊手帕真的不能給默默嗎?”
青年嗯了一聲。
小孩小嘴扁得更厲害了,可還是動作溫柔地幫青年擦著手上的血,可血越擦越多,最後他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只是剛哭了一聲,嘴巴就被捂住了。
青年的鳳眸在黑暗中看起來如寶石一般熠熠生輝,他用完好的那隻手摸了摸小孩的臉頰,安撫道:“默默,阿爹沒事,別哭。”
小孩抽噎了一聲,隨後伸手抱緊了男人的腿,眼淚汪汪地也看向不遠處的宮殿。那處宮殿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一樣,但他知道那裡面的天兵天將、仙娥仙侍現在都被自己的阿爹施法定住了,因為阿爹說今夜是爹爹的大日子,沒人可以前去打擾。
……
申玨再次被打到了牆上,可是跟前面一樣,他完全沒有覺得疼痛,即使方才手臂明明被劃了一道口子,可再一看,連傷口都沒有,更別提血了。
跟他相比,眼前的天帝狼狽許多。
天帝喊了幾次人,可沒有一個人進來,甚至連個應答的聲音都沒有,他自從當上天帝後,就從沒有受過傷,現在不僅一隻眼睛被重傷,看不見了,身上更是多了許多傷口,而這些都算了,讓他感到害怕的是他無論打眼前的人,那個人身上還是一道傷口都沒有,相反是他的傷口越來越多,血越流越多。
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會死在這個年輕人手裡。天帝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不再戀戰,弄出一道分.身術,十個分.身同時纏鬥上申玨,而他的真身則化為原形,從窗戶那裡衝了出去。
天帝飛出羽夫人的宮殿後,一邊發出龍嘯聲,一邊往自己的宮殿那邊飛,他在呼喚天欽將軍,可飛到半途,他看到自己的宮殿那裡竟然冒著熊熊烈火,紅光幾乎快照亮整個蒼穹。此情此景讓天帝目眥盡裂,他咆哮一聲,“天欽!”
他乃天帝,天帝的住處被燒,只能意味著一件事,有人反了。
那瞬間他腦海裡隻閃過一個人的臉——
舒和珺!
一定是他!
“父帝!”
正在天帝在半空裡咆哮不止的時候,另外一條金龍悄然飛上了半空。那條金龍對著天帝輕輕搖了下頭,隨後在半空中化為了人形。
此人是天帝的長子萩原。
萩原看著眼前龍身多處受傷,甚至一隻眼睛還在流血的巨大金龍,語氣緊張可又藏著幾分期待,“父帝這是怎麽了?怎麽弄得如此狼狽?”
“萩原,你來得正好,從液迦雲山來的的逆賊當年重傷你弟弟,今夜又扮成羽夫人的模樣,刺殺我,你速速帶人去那裡降服他,生死不論!”天帝看到自己的長子出現,眼神驚喜,幾乎立刻就要飛過去,可飛到一半,他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自己長子身後出現的天兵天將越來越多,甚至天欽將軍都在其中。
“父帝。”萩原生了一張跟天帝極其相似的臉,他緩緩扯下自己的外袍,露出裡面的鎧甲,從旁邊的天兵接過金刀,“我會幫你降服他的,只不過父帝要先把位置傳給我才行。”
天帝從未想過會被自己的兒子背叛,這種背叛遠遠勝於他方才誤以為羽夫人給他下藥的背叛感,他龍尾一甩,帶著萬鈞之勢打向那群天兵天將,“你竟然背叛我!萩原,我可是你父帝!”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僅僅這樣一甩尾,還是有不少天兵天將被打得掉在了地上。萩原見狀,更加不敢掉以輕心,但今夜的事既然開始了,就沒有回轉的余地。
他曾發誓要替母后報仇,也不想看到天帝這個位置被懿真那個混球坐了。
他們這些兄弟姐妹,個個都是金龍,血統純正,可偏偏不得厚愛。懿真他不過是一條白龍,憑什麽能得到父帝最多的愛?
父帝薄情寡義,殺妻弑舅,就不要怪他這個兒子不仁不孝!
小舅公說的對,這個位置早該他來坐了。
作者有話要說:
316章
山洞裡。
男人聽到旁邊的動靜, 還未睜開眼, 一隻手已經掐住旁邊人的脖子,“你做什麽!”
被掐住脖子的人低低咳了兩聲,語氣悲憤, “我……我能做什麽,我要去洗洗!”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 像是使用過度。
男人聽到這句話,緩慢睜開眼, 他轉過眼, 從上而下打量了一番旁邊的人, 光禿禿的,像隻白斬雞,他著重往對方小腹那裡盯了幾眼,太平坦了,根本看不出裡面有蛋。
這個廢物,懷蛋都懷那麽久, 他都天天喂了,也沒見這蛋下下來。
想到這裡, 男人眼睛一眯,翻身壓了上去, “洗個屁,你的爛屁.股有什麽好洗的?這幾天你這蛋要是再生不下來,我就直接挖出來,我等不及了。”
下面的少年隻來得及哭了一聲, 後面就哭不出聲,最多發出氣聲,眼淚淌了一枕頭,這枕頭本來都沒有的,可他睡不慣沒枕頭的石床。是他求了對方一整天,對方才給他拿了枕頭回來。
他無聲地哭,咬牙撐著,可沒多久,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哭個鬼,你個沒用的廢物還有臉哭。”男人打完一巴掌還覺得不泄氣,又扣住少年的下巴,惡狠狠打了好幾巴掌。等少年的臉腫得老高,他停下手冷冷一笑,語氣惡劣,“你懷個蛋這麽慢,你那幾位哥哥怎麽樣?他們要是懷上我的蛋,會不會生的速度比你快?”
少年半張臉腫得幾乎見不得人,另外半張臉淚痕未褪,嬌媚可憐,可再嬌媚可憐也沒引起男人的半分憐愛。
“我不……知道。”
這句話含糊不清,因為臉被打腫了。
他說完見男人又抬起手,脖子不由一縮,隨後想了想,他實在挨不得打了,太疼了,疼得他要死了,所以他主動伸手摟住了男人的脖子,“伏遊,你別打我了,你乾我吧。”
被稱為伏遊的男人嗤笑一聲,隨著吐詞清楚說了一個字——
“賤”。
……
正在懿真想著這次能什麽結束的時候,外面突然有了聲響,他愣了一下,立刻推了下.身.上的伏遊,“好像有人。”
伏遊正在緊要關頭,根本懶得理他,連個眼神都不給他,而懿真又聽到了腳步聲,立刻轉過頭去看,一看,小臉就徹底白了。
他唇瓣抖了又抖,才顫巍巍地喊了一聲,“父……父……父帝。”
門口的金衣龍紋男人渾身是血,左眼被白布隨意一纏著,目眥盡裂地看著山洞裡的一幕,“混帳!混帳!”
他抬手欲施法打過去,但施法一半,就先被人打翻在地。
伏遊聽到了動靜,可他發現來的家夥氣息紊亂,像是重傷之人,便根本沒管,現在聽到懿真叫了聲父帝,起了興趣扭頭去看。
懿真沒想到自己的父帝會被伏遊一個法術打在地上起都起不來,他立刻就想下床去看天帝的傷勢,但還沒起來,又被摁了下去。
“沒結束呢,去哪?又想挨打了?”伏遊知道被他打得起不來的人是當今天帝後,是他壓的這個軟腳龍的父帝後,越發興奮了,甚至他還換了個姿勢,好讓他的便宜嶽父看得更清楚。
天帝在角落起不來了,他內外受敵,長子萩原帶著人反了,他的親信不知為何始終喚不來,方才的大戰讓他明白大勢將去,可他終究放不下自己的么兒,故而即使逃亡,還一路飛到了陰蛟山。到了陰蛟山,他就聞到了懿真的氣息,連忙尋了過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他么兒承.歡他人身下的模樣。
還不如直接死了,免得看到這一幕。
懿真渾身都僵住了,他不敢看角落裡的人,也不敢出聲,可伏遊這廝惡劣慣了,見懿真不出聲,越發地折騰人,折騰還不夠,他還動手打懿真。
這番舉動氣得牆角的天帝直接吐了一大口血,半暈死了過去。
事畢,伏遊大咧咧地起身,連一件外衣都不披,徑直往牆角去。他蹲下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雖然臉上有血,但仔細看,這張臉還生得不錯。
想到這裡,他還抬手掐住了天帝的下巴,把人的臉抬了起來,越發仔細地打量了起來,片刻,他低低一笑,對身後石床上的懿真說:“廢物,我瞧你爹長得也不錯嘛,你說你爹要是懷上我的蛋,我算不算這世上第一個睡了天帝的男人?”
他之前睡懿真,一大半原因是因為對方的身份,睡天帝兒子,說出去多有面子,但現在好了,天帝都出現在他面前了,那他為什麽不舍兒子選老子呢?老子生的蛋應該更補吧,畢竟是天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