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裡奧這才猛然驚覺那點不對勁在哪,原來是今天的鍾亦氣色很差,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找不到,所以今天脾氣這麽好也是因為這個嗎QAQ……
張裡奧瞬間就內疚上了,人家病了難受成這樣,他還一心念著給他哥揭人家短……
他哥也是,人都病成這樣了,昨天晚上還、還下那麽重的嘴QAQ!
張行止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昨天等人的時候他就在網上仔細查過了,都說阻斷藥遠沒有大家想的那麽簡單,其實很多人根本都堅持不到吃完一個療程就會自己斷藥,因為副作用實在太大了,頭暈、惡心、精神不濟都只是最輕微的症狀。
阻斷藥對人體的新陳代謝、消化系統和內髒器官都會有明顯的干擾,尤其是肝髒,鍾亦本來晚上就睡不好……
“你今天下午也跟我一起去醫院吧。”張行止擰著眉頭道。
鍾亦左手按太陽穴,右手還在緩慢地從碗裡挑米往嘴裡喂:“沒必要,你對自己沒信心嗎?”
張裡奧端著自己的空碗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的,腦洞已經朝著城市邊際開到了無限大。
為什麽不是病的人去醫院,而是他哥去醫院?
為什麽看鍾亦這個狀態,他就覺得很像是……懷了???
難道他哥都不知道要戴套的嗎……
不對,他哥以前也沒什麽經驗,搞不好真的沒在家裡準備……
哇……他哥不會是圖自己爽,不願意戴吧QAQ……
“嘖,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怕不是個假gay吧。”季皓川看著眼前坐在舞房角落的人簡直沒脾氣。
他今天跟隊友練完舞,這人就吭哧吭哧從門口貓進來了,朝他招手的那叫一個心虛,明顯就是心裡藏了事,吃錯藥的模樣簡直跟那個楊幼安如出一轍,都一副要哭不哭的。
剛練舞的時候,不知人間疾苦的季少爺沒少在心裡埋汰楊幼安,明明舞跳的比誰都好,也不知道成天是擱這兒練的什麽,那個姓梁的又看不見,炫耀嗎,不高興就別來啊,非擺個臭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又欺負他了。
但裡奧現在自己都理不清,完全無暇顧及舞房另一端的楊幼安,隻覺自己被擠兌的好委屈:“可我真的不知道啊,雖然我是彎的,但這麽多年光記得喜歡我哥去了,沒太看過別人,我哥也沒啥機會讓我了解這方面啊QAQ”
這偌大的劇組,他雖貴為外聘攝影的總頭目,卻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傾倒他的苦惱QAQ
季皓川對他沒出息的蛋花眼一連又是好幾聲“嘖”,但到底是坐下了身子,跟人面對面盤起腿梳理道:“是不是說鍾亦吃了藥,然後你哥要去醫院做檢查?”
裡奧點了點頭,他現在人都還是蒙的,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季皓川:“然後鍾亦脖子上的草莓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才弄上去的?”
裡奧鬱悶點頭之余還不忘責問:“你前幾天給我說的是不是都是哄我的,這都已經是我第二次撞見鍾亦在我哥家過夜了,你還說他不讓人留印子,但他上次戴絲巾就是被我哥搞的啊QAQ……”
還有副駕駛也是,光他都見過鍾亦坐他哥副駕駛QAQ!!
虧他今天那麽振振有詞地給他哥嘀咕了那麽久,還被鍾亦本人聽到了,真是丟死人了QAQ!!!
說起這個,季皓川也沒看明白,怎麽鐵一樣的紀律到張裡奧他哥那就全部失靈了呢,簡直是對他對鍾亦長達十年仔細觀察的侮辱。
他緩緩道:“雖然我也不懂鍾亦為什麽會同意你哥不戴套,但按目前的情……”
“真的是因為這個嗎QAQ!”沒等人說完裡奧就忍不住了,一雙蛋花眼望向人瞪得賊大。
季皓川肯定地點了點頭:“八九不離十,鍾亦我了解,他是不可能主動要求不戴的,他這方面真的有潔癖。”
“哇……那、那我哥也太渣了吧QAQ……”裡奧當時就挨不住了,覺得他哥在他心裡的形象瞬間崩塌,連帶著對鍾亦都重新開始用尊稱了,“竟然就這樣讓鍾老師……讓鍾老師懷上了QAQQQ……”
“對……嗯?”正打算附和他哥渣的季皓川瞬間就為他後半句話頓住了,匪夷所思道,“Hello?你還行嗎bro,懷上了是認真的???”
裡奧已經在蛋花眼中失去了理智:“那鍾老師就是一副吃什麽吐什麽的架勢嘛QAQ……”
“我後來注意了才發現他會經常捂肚子QAQQ……”
“還覺得去醫院檢查沒必要,問我哥是不是對自己沒信心QAQQQ……”
季皓川:“………………”
要不是照顧著裡奧的情緒,季皓川都要給這人的腦回路鼓掌了:“你這樣的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兄弟,你比我大的這四歲到底都長到哪裡去了,真的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阻斷藥嗎?”
裡奧:“!!!”
學院樓裡。
薑鐸鐸坐在自己辦公室是怎麽怎麽覺得不得勁,本來就算鍾亦威脅他,那也是還沒發生的事,自己怎麽就腦子一抽,提了鄒超呢……
其實他也就看著怎呼了點,自打他說出那句話,後面就是再生張行止的氣,到底也還是愧疚更多些,甚至很對不起張家老太太的,為張行止成功截到人暗暗感到了一絲慶幸,有種既然鍾亦那麽喜歡張行止,那讓張行止陪他一個晚上也好的自暴自棄感。
“竟然是這樣嗎,就算您還是一點都不希望張老師跟鍾老師扯上關系?”
聽完耳邊周·心靈導師·瑞的話,薑院長悶悶點了點頭。
見狀,周瑞很有經驗地朝酒保打了個響指,要了一杯小甜酒推到自己上司跟前:“甜的,不醉人,心情會好點。”
“嗯……”接過酒的薑鐸鐸身上還穿著跟1977格格不入的開衫馬甲,但沒關系,只要荷包裡的錢跟1977配就行。
這是周瑞第二次被人以谘詢為由叫來這個地方了,天知道他乍一眼看到薑鐸鐸要約他來1977的消息,瞬間就回想起了上次在這裡吐的昏天暗地的情形,現在仿佛都能聞到那股嘔吐物的味道。
如果不是為了在院長這刷好感度,把那些被扣掉的福利爭取回來,就是再借周瑞一張臉,他也是絕對不可能再踏進這裡的。
不過丟人歸丟人,該獵的豔,還是得獵。
這會兒完全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周瑞就邊問他們院長,一雙眼睛邊四處張望:“那您給鍾老師道過歉了嗎?”
薑鐸鐸咬著酒保為他插在甜酒裡的吸管搖了搖頭:“沒。”
周瑞沒懂,正準備問就見在他們學院裡作威作福慣了的院長皺巴著一張老臉道:“我虛啊,我真的有點不敢……”
周瑞覺得有點誇張了,道個歉而已,不至於:“其實鍾老師也就是看著刻薄點,應該不難講話的,您不就說錯了一句嗎,心裡要是實在過不去,就給他道個歉唄,不好意思打電話,發消息也行啊。”
薑鐸鐸卻依舊相當悲觀地搖了搖頭,最後是在周瑞不懈地再三努力下,才終於以那句經典的“我給你說了,你別告訴別人啊”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薑鐸鐸剛開始給他描述當時的大概情況時,周瑞還有閑心思繼續往1977各個角落裡優哉遊哉地搜尋獵物,想著果然因為這是在鄉下、消費水準太高,吧裡盡是些年紀大的,一個水當當的小寶貝都看不到,鍾老師那樣的就更不用說了。
嗐,早知道他上課也無聊一點了,讓薑院長找鍾老師來幫自己多好……
周瑞正在腦子裡跑著火車,就聽到了鍾亦拿來威脅薑鐸鐸的極限二選一,當時他就震驚了:“這送命題,進組就是玩命,不進組就要玩心,厲害了啊,top就是top。”
薑鐸鐸只要一想起這個注定沒有結果的選項都覺得肝疼,他道:“別人不知道,但你是知道的啊,張行止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兩年前好不容易把人從極限攝影的坑裡逮回學校關起來,我怎麽可能答應他再跟鍾亦去拍那麽嚇人的項目。”
“這確實。”周瑞理解的點了點頭,心說都被逼到這份上了,那說點什麽過激的話還挺情有可原,直到他聽到最後……
周瑞:“?”
周瑞簡直目瞪口呆:“雖然我不知道鄒超是誰,但您這說鍾老師為了上位跟人睡,都直接是人身攻擊了啊院長……”
薑鐸鐸沒好氣看他,險些一個習慣性動作就要抬手拍到桌上:“所以我後悔啊!!!”
但周瑞轉念又一想:“那也不應該啊,我覺得鍾老師都到這個地位了,長得又那麽好,類似的話應該沒少聽吧。”
薑鐸鐸:“…………”
周瑞:“……?”
院長這一沉默,周就瑞感覺自己好像領悟了點什麽,小聲試探道:“難道是真的嗎……就是跟那個什麽鄒超?”
薑鐸鐸想說不是,但他卡殼了好半晌也沒能琢磨出反駁的話,只能無力地扔出一句:“當時的情況很複雜……”
這話跟實錘了有什麽區別?
周瑞人傻了:“臥槽張老師知道這事嗎?我猜到了鍾老師會是個狠人,但我以為他就對別人狠……”
“他真的……就是對自己最下得去手……”薑鐸鐸心情很複雜,作為朋友,當年事發的種種細節他一點沒忘過,並且他相信,只要是知道那件事的人,也都會和他一樣。
周瑞有些咂舌:“那那個鄒超……到底什麽身份?”
“電影過審都要走流程的知道吧,鄒超現在坐的位置已經高了,不參與具體工作,只會給底下指導性意見,但在那個時候,他正好是個不大不小,剛剛夠的上能管鍾亦項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