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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美學》第72章
  張行止啞然失笑:“護欄,其實有。”
  “有你還嚇唬我!”
  當時鍾亦還狠狠在張行止身上剜了兩眼,結果真正到地方一看,他徹底崩潰了。
  又一次良久的失聲後,鍾亦第一個動作就是緩緩屈下膝蓋蹲在了張行止腿旁,他按住腦門道:“你家是住在天上吧,為什麽還有這種東西……”
  前面的路,鍾亦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那是條實實在在挨著山體修出來的棧道,騰空架在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放眼過去滿是雲騰山霧,看似風光無限,下腳處卻只有成年人兩臂寬,再底下就是虛無——只要一秒就能掉不見的深谷。
  他剛剛還真是錯怪張行止了,敢情這人最開始說沒護欄是為他考慮過以後才說的。
  這棧道外側就三步一木樁,五步一鐵柱的豎著,中間隻串了幾條高度連他的腰都沒到的鐵索,這他媽叫什麽護欄???
  對比起來,網上那些保護措施完善到不能再完善的網紅棧道簡直就是弟弟。
  鍾亦現在就覺得自己爬完一天山,不是準備回家休息的,是剛休息完一天被張行止拉來體驗刺激項目的。
  “為什麽你沒拍你們家這條棧道……”鍾亦抱著膝蓋已經整個人都不好了,“評個5A真的不是事。”
  其實早在鍾亦挨著他蹲下時,張行止就後悔了,這會兒看著人卡了好半晌也隻擠出一句:“只是看著嚇人。”
  張行止必須承認自己最開始帶鍾亦回家,是存了想看看他反應的心思,但也確實沒想到平時任泰山壓頂,我自巋然不動的人會怕成這樣。
  張行止一彎腰就跟鍾亦一起在棧道入口處蹲了下來,再不善言辭的人也知道這個時候該哄了:“就這一段嚇人,後面那個真的沒什麽,我牽你過去?”
  鍾亦現在太陽穴直突突,一看前面的棧道就頭皮發麻,他覺得已經不是恐高不恐高的問題了,這是個正常人都會腿軟吧。
  張行止見他不吭聲,心裡內疚更甚,一時也沒了主意,隻得攬上鍾亦的肩膀道:“把眼睛閉上,我帶你往前走?試一次,實在不行,我就送你下山。”
  主要他以前除了張裡奧,也沒帶別的人回來過。
  當時的張裡奧還是個小蘿卜丁,看到這些東西就跟玩似的,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屁顛屁顛就蹦躂過去了,他還得在後面叮囑著讓人慢點。
  張行止確實沒想到鍾亦會有這麽嚴重的反應,正不知所措,就聽他忽然道:“你要保證我不會出任何問題張行止,現在立刻馬上,給我保證。”
  實際早就保證過一遍的張行止心裡明白,眼下一句保證顯然已經不足以解決問題。
  他努力緩下嗓音道:“我們鍾老師,連無T內身寸都接受了,還有什麽信不過我的?”
  但鍾亦還是盯著前面的棧道不說話,那一刻,張行止忽然就明白自己錯在哪了。
  未知面前,人人平等。鍾亦就是再鍾亦,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雖然是真心希望鍾亦能跟自己回家,但哪舍得看人這樣。
  等到最後,張行止一句“我現在送你回去”都到嘴邊了,就聽鍾亦緩緩開了口,竟是出乎他預料地讚同道:“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我連無T內身寸都接受了,還有什麽接受不了的。”說著,鍾亦就按著他的肩膀從地上站起了身。
  但光是十指相扣還不夠,鍾亦硬是拉著張行止的胳膊在自己腰上纏了一整圈才握住,衝人沒頭沒腦就是一句:“張行止,今天我要是真磨嘰到你家,見到你奶奶了,我們就做吧。”
  張行止愣了一下,也不再去說什麽明天還要爬山,很快做出回應道:“好。”
  這種時候,邁出第一步永遠都是最艱難的。
  才剛踏上木板,鍾亦就忍不住問了:“不會塌吧。”
  “我從小走到大。”張行止沒有催他,就陪著一點一點往前蹭。
  鍾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腦子裡裝的是什麽,隻覺得自己每往前走一步,過往十年那些艱難時刻就會湧上心頭一點,然後隨著他的下踏消散不見,迫使他繼續邁出下一步。
  一旦有了第一步,第二步總會容易得多,然後就有第三步、第四步,張行止發現鍾亦明顯越往後越放得開了,進步飛快。
  他琢磨不出鍾亦此刻在想什麽,但他肯定他懷裡僵硬的人正在勉強自己。
  張行止不覺得剛剛讓鍾亦突然改變主意的,真是自己嘴裡那一個簡簡單單的“無T內身寸”。
  一路上,兩人再沒說話。
  沿著山體一眼看不到頭的環形構造,像是要把棧道無限拉長。
  是大概走到中段的時候,張行止才聽到鍾亦出聲:“我突然有點懂了。”
  “嗯?”
  鍾亦:“你們為什麽會喜歡極限運動。”
  這回換張行止愣了。
  但鍾亦緊跟在後面的話卻是直接錯開了十萬八千裡:“以前對我做出這個動作的人,都是梁思禮。”
  “他們都覺得梁思禮是靠我才起來的。”鍾亦也沒管張行止聽不聽得懂,就兀自繼續道,“但其實如果我碰到的不是梁思禮,我也站不到今天的位置。因為他也總能跟你現在一樣,把我騙上各種賊船。”
  張行止頓了一下:“沒有人是可以什麽都不需要,就一直勇敢下去的。”
  鍾亦仰臉看他:“你也是?”
  張行止笑了:“我也是。”
  “以前我跟裡奧一樣大的時候根本不敢爬山,都是我阿奶抽出來的。”張行止一字一頓說的很慢,“賊船上的人,永遠比它本身能承載的人少。”
  “因為就算有人騙,也不是人人都敢上?”
  “是。”說著,張行止一個側步便將懷裡明明渾身緊繃,卻還想嘗試朝山谷下看的人擋了回來,中肯道,“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鍾亦。”
  背依無際藍天,男人帶著自責的低嗓盤桓在鍾亦頭頂:“下次你不想做,我們就不做了,今天是我想當然了,對不起。”
  鍾亦看著眼前一夫當關,像是要擋住自己所有恐懼的男人沉默了兩秒,然後忽然一下就笑了,眉宇間一片柔和:“怎麽還道上歉了,這麽可愛的嗎。”
  張行止:“我……”
  “所以才說晚上睡不著覺,歸根到底是性格問題。”鍾亦打斷道,“就跟極限攝影是刻在你骨子裡的東西一樣,這些也是刻在我骨子裡的東西。”
  “到我這個位置了再去說自己做影視是因為喜歡,好像是有點奇怪,但我知道我在幹什麽,沒人逼著我往前走,後來梁思禮一度給我說他後悔了,覺得自己不該攆著我上賊船,問我要不要算了,就算我不再做項目,他騙死騙活賴在立博養我一輩子也綽綽有余。”
  但還是那個很簡單的道理,有些事,做了可能後悔,但不做,一定會後悔。
  “他從不擔心我原地踏步,他擔心的永遠都是我太豁得出去了。”說著,鍾亦唇角的笑意再次擴大幾分,清澈的瞳孔裡滿是眼前人的倒影,“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算是一種人哦,Candy?”
  張行止:“!!!”
  在懷中人跑出去以前,張行止隻來得及在看清他滿臉的狡黠。
  鍾亦雖然還是不敢靠近鐵索,但他已經能自己摸著山體向前了。
  張行止不敢追,只能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你是怎麽知道的?”
  鍾亦回頭看他時一雙眉眼全彎了,心情極好地哼笑道:“誰又能想到呢,咱們不苟言笑的張老板,有一個這麽可愛的圈名。”
  “嘖,Candy,妙啊,難怪不想讓我知道。”
  張行止因為這個名字沒少被人開玩笑:“誰告訴你的?”
  “不是哦。”鍾亦已經從雙手扶山,變成單手扶山了,笑的頭也不回,“Candy的朋友們都特別講義氣,你會暴露單純因為我聰明,所以我們Candy也不要太喪氣哦。”
  張行止有點無奈:“換個名字叫吧……”
  當年那幫人拿這個當成名字叫他的時候,他就反抗過,但顯然什麽都沒能改變,大家反而口口相傳,越叫越廣。
  “為什麽?我覺得Candy很好啊,到底是誰取出來的,我真的想致信表揚,又可愛又適合你。”如果不是先前鍾亦在他懷裡僵硬的過於真實,張行止看著現在撫著山體走在前面的人,真的會以為剛剛都是他為了挑在這個時候反轉報復自己裝出來的。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張行止自覺這是件難事,“如果只是憑網上搜,很難找到。”
  他們圈裡的消息不外走不是玩笑話,主要大家的職業和性格就決定了這件事,他們的亞文化基因裡沒有互聯網這一環。
  如果不是父母的關系,他跟裡奧可能根本不會知道極限運動,更不知道怎麽入行。
  但鍾亦就扭頭衝他揶揄地眨了眨那雙狹長的眼,道:“你可以選一下,看是想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你是Candy,然後以後都乖乖戴T,還是繼續無T內身寸,一輩子都不要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
  上次還只是讓他挑一下是接吻,還是做,這次就直接讓他選這個了。
  這很鍾亦。
  但張行止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是個嚴謹且講究邏輯的人,所以他問:“一輩子都不知道的意思是,如果我選我不想知道,就可以無T內身寸一輩子?”
  鍾亦腳下的步子登時就停住了,但不是因為張行止的話,而是因為前面拐角處驀然變窄的棧道,他不敢自己過去。
  早已料到的張行止就繼續一步一步地朝人靠近:“如果是的話,我選一輩子都不知道,鍾老師也可以繼續叫我Candy.”
  然後在兩人僅一步之差的時候停下來,問:“鍾老師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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