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也太損了吧,陸言同學雖然欠了點,也不至於讓他有性別認知障礙吧?”夏思喬看著屏幕裡陸言挺a一個alpha,身著製服短裙,畫著濃妝,正幽怨地往攝像頭方向看了眼,控訴的意味幾乎溢出屏幕。
賀裴不錯眼珠地盯著屏幕,坦然把手機遞到夏思喬跟前。
“徐澤確實有這個愛好,而且陸言沒滿十八,正好能往嚴了判。”
【小靈通】:對了,徐澤有個見不得光的小愛好,喜歡穿女裝的騷alpha,興奮了他愛磕k粉,還威脅強迫過好幾個那種類型的alpha跟他一塊磕,就是在臨西徐家給他擦屁股擦的乾淨,才沒被抓起來。
“陸言不會有危險吧?”
“他只要不抽風,徐澤強迫不了他。”
賀裴抬起兩指,推了下鼻梁上架著的細絲眼鏡。“徐澤運氣好,趕上江北公安警方大行動,清查娛樂場所吸/毒情況,外面好幾個便衣在。”
“正好送他一個牢底坐穿大禮包。”
隻字不提跟公安廳長的舅舅聊天時候故意說漏的隻言片語。
隔壁包廂裡陸言幽怨過後開始飆升演技。
十分騷浪的表演著“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特別刻意地蹙著眉毛,眼睛卻躍躍欲試想嘗嘗似的。“哎呀哥哥,這是什麽東西啊,我好害怕哦。”
“這個啊,好東西,能讓你一會兒更爽。”徐澤往陸言身上扔過去一包。“你也來點。”
“我不嘛,這東西看著就嗆的慌~”陸言嘟著嘴唇,成心激怒徐澤。“為什麽要這個東西啊,哥哥自己不行嗎?”
看得夏思喬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直覺得眼睛辣得慌。“徐澤口味也太重了吧。”
因為信息素互相排斥的問題,夏思喬來了這個世界還真沒見過有alpha喜歡alpha,小聲嘀咕:“他這什麽性取向啊。”
還想騙婚王晗,真他媽的變態。
賀裴微微傾身,手肘搭在膝蓋上,正雙手支著下頜看屏幕,聞言側頭看向夏思喬。
清瘦漂亮的下頜曲線因為拉伸的動作格外優美,細絲眼鏡泛著細碎冷光,襯得鼻骨挺直。
“他這不是性取向,是性癖。”一雙黑眸清透,看向夏思喬。
“性癖?”夏思喬乍然聽見這詞兒,微瞪圓眼睛歪頭看他。
“由於信息素和體能原因,alpha一般在兩性關系處於主導地位,習慣了處於支配地位的alpha會覺得無趣,本能地去尋求更多刺激,直到找到能讓他們更興奮的引線。”賀裴像在尋常聊天似的,剝皮剔骨地夏思喬分析alpha埋藏在骨血裡的劣根性。”
筆記本屏幕的畫面開始激烈起來,徐澤被陸言含沙射影的挑撥氣瘋了,開始把陸言按在沙發上。
小朋友眼梢泛起的薄紅太讓人心猿意馬。
欲言又止又故作正經的樣子太可愛。
賀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瞬,忽然想逗逗他。聲音裡帶著沾了點兒莫名的沙啞,緩緩道:“對,我也有。”
能慣著你?
夏思喬氣勢洶洶。“誰關心你有沒有!”
屏幕上越來越激烈的衝突,陸言跟逗狗似的把徐澤激得暴怒。賀裴很輕地笑了一聲,起身的瞬間揉了揉夏思喬發頂,在他耳邊道。
“晚點我親自告訴你。”
*
徐家慌了。
得知徐澤以強/奸和強迫未成年人吸/毒未遂被拘留的時候本來還覺得有一線生機,證據確鑿不判肯定是不行。
花點錢少判兩年,再走走關系減減刑應該問題不大,估計過個一兩年事情就平息了。
直到知道受害者是江北前市委記陸老唯一的孫子,並且周家和賀家也在裡面推波助瀾的時候臨西的地頭蛇徹底亂了陣腳。
據說可能會判20年往上。
因為賀家的態度和徐澤確鑿的罪證臨西跟他們家還算交好的世家都不敢插手,隻冷眼旁觀著。
請人交涉了一遍又一遍,當初他們家怎麽搪塞套路王家人,現在他們就怎麽走投無路。
不像平時生意和人情上的小麻煩,現在家裡唯一的孩子被拘留在江北,從前傲慢的家族不得不率先做出行動表示誠意。
聽人放出風聲這事兒跟王晗有關系以後他們自己慌忙地幫忙給王晗omega爸爸洗清了嫌疑,當作了主動示好。
希望能換回一點點希望。
…
夏日午休的教室人煙寥少,alpha都去球場發泄精力,omega跟beta在邊上練嗓子。
教室裡隱隱傳來樓下的喝彩聲,聲嘶力竭的,比球賽本身還激烈。
陸言因為犧牲了自己成就大義,被他爺爺拿棍子狠狠抽了一頓,周嘉偉心裡過意不去,出了院就天天給他端茶倒水。
周嘉偉認命地走過去。
周嘉偉這人好像天生腦結構簡單,支撐不起來太複雜的想法。前些天人生還突遭變故呢,轉眼又樂呵起來了。
“這都已經不是個人衛生問題了,這關系到社會公德心了!”周嘉偉痛心疾首。“小夏,你聞著臭不臭?”
夏思喬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被吵到的他腦袋不耐煩地晃了晃,沒睜眼,手指隨意往桌面摸了摸,抓到橡皮直接往聒噪的地方友好空投過去,正砸到周嘉偉臉上。
周嘉偉訕訕地,一邊揉腿一邊齜牙咧嘴接著數落陸言。“不是,你現在好歹也是一女裝大佬了,能不能注意點身份。”
夏思喬剛被吵醒,還沒來得及再睡著,想起陸言的絕美女裝趴在桌子上肩膀顫抖起來。
賀裴剛從教室後門進來就看見小朋友側臉浸沒在金色的天光裡白的剔透,高挺的鼻梁拓下一點兒陰翳,清澈的瞳眸裡蘊著戲謔笑意。
賀裴喉嚨微滾。
抬眼見賀裴走過來夏思喬眉稍揚了揚,獻寶似的跟賀裴學舌。“哈哈哈笑死我了,周嘉偉說陸言嬌嫩。”
賀裴剛打完籃球,黑發微濕,散亂地垂在額前,鼻梁上還綴著汗珠,聞言配合小朋友奇怪的笑點散漫地笑了笑。
見人齊了周嘉偉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邊給陸言糊弄地揉腿邊說道:“對了,小…王晗說太謝謝你們了,暑假了想請你們去海邊兒玩玩。”
“嗨,這麽客氣幹嘛,都是發小,總不能真看著他遭了殃。我們也就只能做到這裡,再多的也幫不上什麽忙了。”
幾個剛剛成長起來的少年第一次跟家裡攤牌,依靠家族的力量去幫助朋友。
這也是家裡對他們處事的一個考量。
“對了,你們倆現在怎麽樣了?”陸言挺會察言觀色,聽到周嘉偉剛才的稱呼,覺得有點不對勁。
“就那樣唄。”周嘉偉垂著腦袋。“我也知道他難,但是心裡還是憋得慌。”
“這麽大的事兒都不跟我說一聲,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有什麽事情不能想想辦法一塊解決嗎,這要是不出事兒他還真蔫不出溜跟那傻逼訂婚了?”
“哎…”陸言歎氣,幫忙歸幫忙,不代表賀裴他們幾個認同王晗和王家人的做法。
別人的感情下夏思喬也插不上嘴,挺體貼地給周嘉偉遞了張紙巾。
教室裡沒別人,賀裴往前挪了挪椅子,環住夏思喬細瘦的腰身,下頜搭在他肩膀上,貼著夏思喬側臉聽周嘉偉哭訴心路歷程。
賀裴身上還帶著一點汗水的味道,因為運動信息素也隱隱漂浮在空中,混雜在一起有種莫名的張力。
那邊周嘉偉還在逼逼叨叨。
合適嗎?
缺德不缺德?
人家正難受呢你還刺激人?
夏思喬胳膊肘頂了頂他,小聲呵斥他:“你注意點。”
“喬喬,我好累。”賀裴配著用氣音在夏思喬耳邊說,竟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陣陣熱氣劃過耳膜,心尖兒像是被羽毛劃過勾起酥癢的漣漪。
夏思喬繃著臉沒搭理他。
“我是舍不得他,也從來沒想過跟他分開,但我也不是沒脾氣的人,他為難無辜,我小周周就不為難無辜嗎?”
周嘉偉活像是開了話匣子,一肚子苦水倒個沒完。陸言自己提起的話茬,只能痛苦地自己應和他。“你也無辜!”
…
徐澤最後被判了10年,因為情結惡劣所處的是關押重刑犯的監獄,他一個細皮嫩肉的少爺去了裡面什麽下場可想而知。
周嘉偉這才忘記了跟兄弟倒苦水,有了點兒精神來,一扭臉就看見賀裴裝病弱騙夏思喬縱容他的樣子。
周嘉偉面無表情地轉過臉,跟陸言對視。
“我有一句…”
“當講!”
*
他們幾個最終還是應了王晗的約,暑假一塊去了隔壁市的海邊兒,正好期末考完試也得放松放松。
七月的海深邃寧靜,郵輪前鋒將海浪劈成兩半,堆疊出兩道雲絮似的浪蕊,在海平線上翻滾著緩緩延伸。
夏思喬上身穿著輕薄的短袖,下面穿著沙灘短褲,戴著純黑墨鏡,漂亮的小臉更顯精致桀驁,叼著蘇打飲料的吸管就準備往外溜,被賀裴拽住後衣領。
“抹了防曬霜再出去。”賀裴無情道。
夏思喬皮膚白,對海邊的紫外線就好像格外敏感,上午跑甲板上趴著欄杆看了會兒海浪,脖子就被曬得有點紅。
防曬霜還是賀裴找王晗借的。
夏思喬看著粘稠的乳液就難受,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抹,抹完粘粘的不舒服。”
他秋遊的時候上過蘇博然的當,知道敷面膜有多難受,打死不愛往臉上身上抹東西。
賀裴把他手裡的飲料抽走放到桌子上,一改往日的縱容,態度十分強硬。“不行,必須抹。”
夏思喬負隅頑抗,一邊躲著賀裴一邊給他扣帽子。“這戀愛剛談了多久啊,你就開始這麽要求上我了,態度還這麽惡劣,往後是不是還必須替你寫作業,必須接你上下學,必須幫你洗衣服,必須給你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