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振翎面色不動,“怎麽,上面批示了?”
他這麽一問,方嶺就帶了幾分得意,冷笑一聲掏出份文書,
“今天早晨剛下達的文書,讓我們三人都回協會等待任命。我在這個位置上可不是白坐的,在總部還是有幾分情面。”
賀振翎忽然問,“是嗎,那你是什麽時候托的關系?”
“當然是剛被…”方嶺皺眉,”問這個幹什麽?”
賀振翎就環著手沒說話了。
雪泥馬:【也就是說托了一個星期的關系,石沉大海,今天突然讓他們回來的?】
林宿品了品,也沒說話。
他兩人都沒應聲。
崔楨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氣,這會兒看方嶺後台強硬,也跟著拿腔拿調,
“總之暉城分會不歡迎外人。今天接管分會的新任會長也會到場,奉勸你們別來挑事。”
他剛說完,就聽一道軲轆聲從門外傳來。
林宿眉微一挑,點頭,“雖然成功過門不入,但你們等來了下一站幸福。”
話落,聲音在門口停下。
只見是一身墨玉長袍,穆然清冷的陸衍周。
作者有話說:
林宿:又幸福了哥幾個(拍手)
陸衍周:天涼了,暉城分會該洗牌了!(陰沉登場)
沉秋:*●皿●*喔!
第27章 第三個委托人你這一行,陣仗不簡單
陸衍周坐在輪椅上, 矜貴中帶了絲沉鬱。
族中弟子陪同在兩側。大概因為是來天師協會,沒有帶上還是隻鬼的沉秋。
會長徽章就印在襟口。
林宿輕輕眨了下眼:好極了,原來大家都在各乾各的。
方嶺驚訝地看過去,似想不通為什麽四大世家之一的家主會來接管一個小小的暉城分會。他小心恭敬地打了個招呼:
“陸家主。”
崔楨一看方嶺認識, 也順杆子道, “陸會長。”
他說著又趁機不動聲色地挑事, “會長, 今天是我們分會復工的日子, 但監察協會會長和其他分會的風水師不知道為什麽跑來……”
話到一半,跟前軲轆聲一響。
陸衍周沒朝他們投去一眼。
徑直推著輪椅停在林宿跟前, 尊敬地叫了聲,“林先生。”
又對賀振翎道, “賀會長。”
林宿點頭,“原來是你接管了。”
陸衍周就垂睫掩下眸底的神色,牽了下唇角。
崔楨話頭猛一下啞在嘴裡。
他唇動了動, 不明狀況地看向方嶺, 卻看方嶺似乎更為震驚。
他心頭莫名一懸。
“先生。”隨行一名弟子走上前, “復工儀式快開始了。”
陸衍周點點頭, 對林宿說,“怠慢了, 我先過去, 兩位可隨意。”
輪椅駛出兩步,又停下。
陸衍周忽而轉頭, 映著晨暉,那張冷白的面上一雙黑眸深不見底。他掃過僵立在一旁的三人, 緩緩扯起嘴角,
“還有你們…好不容易回來了。也一起跟上吧。”
清晨的冷空氣像是讓人打了個寒顫。
他說完推著輪椅朝裡行去。
方嶺三人盡量穩了穩心緒, 不明就裡地跟了上去。
…
待跟前一行人都離開。
林宿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就知道小陸不是個善罷甘休的,畢竟二十出頭就成了賭王。”
賀振翎,“…什麽賭王?”
“洗牌高手”。
“……”
雪泥馬:【別的先不說,他什麽時候也成“小陸”了?】
林宿回它:代表自己人的昵稱罷了。
他說著又替三人感慨,“……這才是真犬馬。相信以小陸的手段,他們以後的生活會和拿到文書時一樣驚喜迭出。”
賀振翎不置可否,輕掃了他一眼問,“要進去看看儀式嗎?”
“來都來了,走吧。”
兩人一道往裡走。
林宿忽而一頓,側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小陸接管,才特意叫我來看戲的?”
賀振翎側臉冷峻而平靜,沒反駁。
沒反駁,那就是默認了。
林宿眯眼:還整這些小驚喜……
他欣然轉回前方,“監察官真是越來越會讓我快樂了。”
身旁飄來一聲:“畢竟都是共度良宵的關系了。”
“……”
雪泥馬感同身受:【魔法打敗魔法,小賀也開始擺爛了。】
林宿正色,“胡說什麽,明明就是大家一起快樂。”
-
裡面,復工儀式已經開始。
分會裡七八成都是陸家子弟,監察協會的成員在四周把守。
方嶺三人戰戰兢兢地立在中間。
一場復工儀式看著像是獻祭。
林宿跟賀振翎在一旁旁觀完全程。
待儀式結束,分會成員各自散了。
方嶺他們也想跟著離開,卻被監察協會的人一把攔住。
方嶺這會兒敢怒不敢言,轉頭看向賀振翎,“賀會長這是什麽意思?案子已經結了,你還要利用職權揪著不放……”
話音未落,頭頂突然一陣響動。
下一刻,就看殘影夾著一道勁風——
賀振翎反手抽出唐刀,那一瞬抬臂又快又準,砰!一下擊在方嶺的下顎上。又順勢往上一抬,格住了掉落的一塊牌匾。
哐當,牌匾被擊飛。
正砸向了站在一旁的崔楨和杜樊,兩人被當頭砸得一聲慘叫:“啊!”
方嶺被那一下抽得滿口流血,整張老臉疼得紫紅,捂著嘴直說不出話,只能驚怒交加地瞪著賀振翎,“你……”
賀振翎淡淡收手,“收了這麽多錢,怎麽不修繕一下牌匾?幫你擋了一下,不用謝了。”
方嶺渾身發抖,呲牙咧嘴:這他媽的比牌匾砸一下可嚴重多了!
林宿眼睫微一動,在意識中開口:…泥馬,回來。
一團白光就從上方無辜地飄回。
方嶺滿嘴是血,幾乎不能說話。
崔楨被砸得發懵,又試探地看了一眼新任會長,“陸…”話音驟然一頓,對上了一道陰冷而無情的眼神。
他不由一個哆嗦,開始思考哪兒把人得罪了。
杜樊稍微多了幾分眼色,絕口不提這事,小心地問,“會長,我們三人回來,是任什麽職呢?”
話落,就看陸衍周倏而笑了。
一個眼熟的小陶罐“咚”地擺在案上。
陸衍周一字一句,“你們三個,就負責日夜供奉這隻陶罐。罐子前的香火不能有一刻熄滅,否則……”
他在三人震驚而煞白的臉色下,直視道:
“我愛人會生氣的。”
……
儀式散場。
林宿和賀振翎也走出去。
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方嶺他們也別想著能跑,畢竟在協會裡還能“健全”地當個犬馬,離開協會可就說不準了。
身旁忽而開口,“牌匾是你弄的?”
林宿一頓。賀振翎未免也太敏銳……
他目不斜視,“什麽我弄的,不是你擋的?”
賀振翎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林宿又側目,“我說監察官今天怎麽穿得那麽露骨,原來是為了方便大開大合。”
“……”
賀振翎平靜,“你讓我去你府邸脫衣服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露骨?”
林宿,“光天化日和拉上窗簾能一樣嗎?”
“……”
三步外,前來匯報的下屬止住了腳步。
雪泥馬閉眼:盒,清譽。盒盒。
-
陸衍周參加完復工儀式,把分會交給下面的人就回去了。
畢竟比起復工儀式。
還有場更重要的儀式在等他。
手機上,是林宿最新發來的消息:流程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