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大師!求你救救命吧,我們現在信了!你之後說什麽我們都照做……”
彈幕就齊齊一聲:好家夥!
—原來是沒信人家。[笑哭了]
-
沒多久,救護車就來將人拉走了。
一場鬧劇收尾。
監察協會的人似乎這才注意到,過來關了直播。
屏幕倏一下陷入黑暗,只剩下大片彈幕統一地在:@面具大佬……
林宿也倏一下,把投屏關了。
陸衍周朝他望來,詢問,“林先生有什麽打算?”
“他們的事先不急。”
林宿說著起身,看了眼因為暉城協會被捕就整隻鬼又開心起來的沉秋。然後將目光投向跟前零食一放、也同樣起身的黑白無常。
兩人被他看得一凝。
白無常小心地撿起吃完的零食袋,“…我們把垃圾帶走?”
林宿溫和,“沒事,放那兒就行。”
黑無常受寵若驚,“…這怎麽好意思!”
“這種小事,不值得你們上心。”
林宿說著在兩人悚然的目光中,將他們一把揪住,轉頭對客廳裡說了句,“我去送客。”
隨後一手一隻無常,出了客廳。
兩隻,“!”
到了玄關前站定。
林宿對上他們如臨大敵的神色,輕飄飄道,“收垃圾的小事就不用管了。但在我這兒肆虐了這麽久,是不是該辦點別的事情?”
“……”
黑白無常一哽:他們就知道!
…
待遣走兩人,林宿回到客廳。
陸衍周已經準備辭別,林宿問,“陸家主之後有什麽打算?”
跟前沉寂了幾秒,隨後說:
“等這邊的事解決了,我再帶阿秋回去。”
林宿點點頭,又看向賀振翎,“監察官呢?”
“自然是回協會審訊。”賀振翎說著起身,低眼,“你呢?”
林宿定定,“自然是回學校上課。”
賀振翎,“……”
相對無言間,忽然聽沉秋“咦”了聲,靦腆探頭,“可是…我們馬上就走了,你們也可以繼續共度良——”
陸衍周一把拉住他!打斷。
隨後抱歉地看向兩人,“請見諒,阿秋現在記憶不全,說話不知遮掩。”
兩人,“………”
林宿轉頭,“原來當時齊樁被我們兩句話‘坐實’罪名的時候,是這種感受。”
賀振翎輕呵了聲,垂睫,“他是坐實,我們是嗎?”
林宿歎氣,“你不要用這種不滿的語氣說話。”
“……”
沉秋已經推著輪椅飄走,低頭小聲,“你看,我說他們要開始共度良宵了吧。”
…
午休時間不算太長。
在賀振翎回監察協會後,林宿也趕在上課前回了學校。
回到教室,午休剛剛結束。
陳佑看他回來,幾乎一躍而起,激動地撲棱過來,“你去哪兒了?你錯過了中午這場直播!你不知道有多精彩~”
“……”不,他特別清楚。
林宿配合道,“我去和朋友聚餐了。怎麽了?”
陳佑一臉帶著驚天大瓜的表情,悄聲,“暉城協會在表彰大會的現場,被逮捕了!”
林宿,“…哇!”
陳佑幾句話概括了盛況,又心馳神往道,“現在都在求助神秘的面具大佬,我是不是又能一睹他的風姿了?”
林宿客觀提醒,“暉城都被抓了,哪來的直播?”
“……”陳佑頓時扼腕歎息,“唉!把攝影師放回來就好了。”
林宿誇他,“你想得挺周到的。”
兩人沒聊幾句就打了上課鈴。
林宿回到座位開始上課。
第一節課剛上到中途,手機就震了下,收到了孟遠平的消息:
“工頭家裡聯系我們,想向你求助。”
林宿看了眼,回道:“不慌,我還在上課。”
孟遠平:“……”
孟遠平:“行。[笑呵呵]”
雪泥馬趴在他手邊,讚歎:【小孟也是個憋壞的。】
林宿,“我就說那條‘呵呵’沒準是他發的。”
-
一天的課上完。
放學時,孟遠平的消息如約而至:“那邊又來求助了,小友。”
林宿回:“不慌,我還要吃飯。”
等他回家吃完管家燉的佛跳牆,已經接近十一點。孟遠平的求助消息實時轉來,林宿打了小哈欠,躺上床回復:
“現在困了,該睡覺了。”
孟遠平照例回了個“笑呵呵”。
頓了頓,大概是出於確認,他又問了句:“這事,林小友還管嗎?”
“要,但不急。”
林宿回完放下手機。
當初沉秋在小罐子裡被關了三天,工頭怎麽也得被困個三天起步。
雪泥馬趴在床頭:【人不會出事吧?】
“不會,工頭這會兒應該還在夢裡挖東西,讓他多挖會兒吧。”
雪泥馬:【挖東西?】
林宿笑了笑沒解釋,合眼睡去。
…
就這麽一直循環了三天。
到了周末,林宿終於打算動身去醫院。
工頭的情況跟中邪似的,醫生也沒轍,給人找了間單獨的病房掛著水。
林宿到的時候,葛立立也到了。
因為先前暉城協會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孟遠平就說這次他們也開個直播。
不搞那些花裡胡哨的,讓葛立立就拿手機錄一下,算是給群眾一個交代,順便洗清潑給他們的髒水。
【我怎麽覺得,‘順便’的內容才是最關鍵的?】雪泥馬一路漂浮。
林宿這會兒已經戴上面具,踏過走廊。
他搖頭,“你也太不知遮掩了。”
【……】
他們事先和醫院打過招呼。
到了病房門口,林宿和葛立立便直接推門進去。
門一開,病床邊的工頭老婆一下看過來,激動起身,“大師!大師您終於來了,求求你救救人……”
林宿,“想清楚了?”
工頭老婆愣了下,反應過來,忙不迭道,“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命重要!您說什麽我們都會照做的!”
說話間,葛立立已經打開了直播。
鏡頭對著林宿,然後就聽他“臥槽”了聲。
林宿轉頭,“?”
葛立立不好意思地抬頭,“彈、彈幕一下湧太多,剛手機卡了。”
雪泥馬已經杵在屏幕前,蓄勢待發地播報彈幕,小嘴一張:【老婆——】
“……”
唉,這些不檢點的。
林宿略過背後的動靜,看向工頭。
床上,工頭面如紙色,嘴唇青白。像是被困在夢魘中,皺著眉時不時抽動兩下,口中發出模糊的囈語。
林宿開口,“還是之前的條件,供奉那隻鬼,積德還債。”
工頭老婆忙點頭,“誒好!”
“不過,”林宿又說,“你們之前沒答應,現在10年不夠了。”他朝人看去,“現在是活多久,供多久。”
也就是余生都要用來供奉。
工頭老婆愣了下,很快答應,“好好,只要能活。活多久,一定供多久!”
一隻手便持著竹筆,在工頭額前隔空一敲。
咚,又是很輕的一聲。
像是山澗的竹筒撞擊磬石,破開霧障,撒下一片甘霖。
床上的工頭急促呼吸了兩下,猛地睜開眼!像是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大汗,神色愕然,“呃啊……!”
背後傳來雪泥馬興致勃勃的播報:
【又是這神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