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泥馬領悟:【…他們都是拆遷戶?】
“……”林宿忍不住誇讚,“你聰明得不像我的靈識。”
幾句話之間,那頭聲音忽然拔高了點,像是越說越起勁:
“誒,貼吧上傳的不會是真的?”
“什麽?”
“說裴靳之前肯定是作弊了……不然怎麽解釋一直考第一,成績卻突然下降的事?”
其中一人一聽,立馬附和,“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像他那種小縣城裡出來的,手腳多少都有點不乾淨。”
一道驚奇的聲音忽然傳來:
“那你怎麽不早說?”
“……”
轉頭,就看林宿靠在門口,一臉好奇的神色。
四周泄露了幾絲笑聲。
那男生一口氣被憋回去,臉上頓時漲紅。他瞪向插話的林宿,惱羞成怒,“你誰啊?關你屁——”
話音戛然而止。他抬頭正好對上裴靳漆黑的雙眼。
乾淨的校褲被洗得泛白,寬硬的肩撐起單薄的襯衫。
裴靳本來就生了副好相貌,眉濃眶深。大概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眼瞼泛了層青黑,這麽直直看過去,怪是怵人。
幾人頓時噤聲,轉開頭,“嘁……”
裴靳收回目光走向後門,停在林宿跟前。開口,啞聲說了句“謝謝”,又問,
“你找我?”
林宿點點頭,“我來完成你的委托。”
裴靳猛地愣住。
他細細朝人看去,目光中帶了幾分謹慎,“…什麽意思。”
林宿站在他跟前,還穿著同校的校服。身形清瘦,面色涔白,看著不過是個過分好看又帶了幾分病氣的“學弟”。
但視線相對,那淺色的瞳底好像又有種吸力。
【他還不信你。】雪泥馬趴在林宿肩頭:【畢竟你這副殼子看上去太……】
林宿,“年輕貌美。”
雪泥馬合上了嘴。
林宿拿出手機,朝裴靳亮出接單頁面,“你的訂單。”
裴靳一口氣就屏住了,落在身側的手攥了起來。目光定定落了幾秒,像是終於產生了動搖,同林宿示意走廊盡頭,
“…我們去那邊說。”
若有若無的視線從背後教室裡投來。
其中一道尤為強烈。林宿假裝沒注意到,點頭跟上,“好。”
…
到了走廊盡頭。
四下無人,林宿開門見山,“你被魘住了,算算已經有七天。”
裴靳刷地抬眼,“你怎麽——”
做噩夢的事,他沒跟任何人說過。
整夜整夜的噩夢,像濃稠的黑霧將他籠罩在其中,讓他墜入不可名狀的恐懼。
到了白天,腦中又像蒙了一層障,導致他成績陡然下滑。一時間,來自四面八方的同情、揣測、幸災樂禍……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罩在他身上。雙重的精神壓力下,他的神經早已被繃到了極限——
朋友實在看不下去,建議他去找風水大師看看。
裴靳本來從不信這些。
但就像是絕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管信不信他都只能去抓住。
而現在,他感覺自己的三觀正在被重塑。
林宿掃了眼裴靳頭頂的八字。眼底淡金浮動,八字一瞬排盤,
“有人動了你的官鬼爻。”
裴靳不自覺繃緊身子,請教道,“這是什麽意思?”
“你雖命帶傷官,卻為喜用神,本該是狀元命。現在有人改了你的命格……”林宿看了眼盤踞在他心口的黑氣,正是君火所在的位置,
“還給你下了魘。”
對方為了不讓裴靳翻身,竟打算直接斷送他的前途。
雪泥馬都縮了下:【好陰毒。】
裴靳抿緊唇,“…有什麽破解的辦法嗎?”
林宿看了他一眼,“先把你壓在文具袋裡的東西交給我。”
裴靳反應了一下,“你是說‘文昌符’?”他蹙眉,“班裡每個人都有一份,是上周班主任替我們求的。他不會……”
林宿淡淡,“中途還經過誰的手。”
“……學委。”韋棟。
如果他沒拿到保送名額,替補的也是韋棟。
裴靳一瞬就明白了。他握緊了拳,極力壓抑著怒氣,保持理智,
“我需要私下拿給你嗎?”
“不用。”林宿想起那道強烈的視線,微微一笑,“直接當面拿給我。”
-
林宿拿走文昌符就回去了。
教室裡,韋棟看人一走,立馬站了起來。從林宿出現在教室門口的那一刻,他心頭就莫名忐忑。
而現在林宿拿走了文昌符。
只有他知道那個符裡放了什麽“東西”。
難道裴靳察覺出什麽來了?
韋棟心虛得根本坐不住,幾步走到裴靳跟前,假意試探,“裴靳,班主任替我們求的文昌符,你怎麽送給別人了?”
裴靳冷冷地盯了他兩秒,瞳色漆黑。
韋棟怵得退了半步,裴靳轉過頭走了。
旁邊一個男生見狀,拍了拍韋棟說,“算了算了,別管他,裴靳最近情緒差。”
韋棟立馬換上委曲求全的笑,一副讓著裴靳的樣子,“是我不好,哪壺不開提哪壺。而且因為保送名額的事……他大概也不想理我吧。”
“嘖,成績好又不是你的錯。”
他們正說著話,一旁班長何茜忽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她打斷道,
“裴靳也沒提過名額的事吧。”
韋棟頓時尷尬地噤聲了,笑了下回到座位。
他心底的不安越發強烈。
但想起裴靳的眼神,他又不敢再去試探。只能換個突破口:
來找裴靳的那個學生,看著還挺弱的。
-
座位上,林宿捏了捏手裡的符。
紅色的線繩纏繞在他指尖,雪泥馬嫌棄地伸爪刨了一下:
【晦氣,快燒了吧。】
林宿收起來,“不急,留著還有用。”
旁邊投來的目光頓時複雜:【……你真是窮了。】
什麽破爛都要往家裡收。
“……”林宿包容地看了它一眼:雪泥馬,別名麅子。他能要求它什麽?他沒多解釋,雪泥馬見狀就去戳他:
【你可別造作,小心“監察官”懲罰你。】
林宿差點忘了,“對了,你之前說的‘監察官’是怎麽回事?”
他剛醒那會兒,就聽說“規則”派了一個“監察官”下來。
【還不是你上次念力耗盡陷入沉睡的事,為了避免重蹈覆轍,上面特意派了個大佬來監督你。】
“大佬?”林宿漫不經心地托著下巴,“什麽大佬?”
有多大?有多老?
雪泥馬突然就清脆地笑了一聲:【盒~】
“?”林宿坐直,皺眉,“你在笑什麽?”
【盒盒盒盒盒盒盒……】
“……”呵呵。
一手一把將靈識捏住。
在林宿把雪泥馬搓扁捏圓間,一節課正好過去了。
還沒來得及進行深入討論,就聽班裡一個同學叫他:
“林宿,有人找你!”
他抬頭,就看見站在教室門口的韋棟。
目光相對,林宿忽然煥發出一絲神采。雪泥馬頓時豎起了渾身戒備:
【…你要幹什麽?】
“不是說要吸取念力修補我破爛的殘軀?”
林宿悠悠起身,“知道嗎,恐懼、敬畏也能讓人產生臣服。”
作者有話說:
林宿:大乾一場!
*雪泥馬:一般指麅,鹿科、麅屬。俗稱,傻麅子。
第3章 第一個委托人他一向很成功
韋棟在來之前都打好腹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