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振翎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抿了口,“不像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個鳥。”
林宿,“………”
泥馬,他真的好在意。
被禁言的雪泥馬靜悄悄。
有關活動的話題也沒什麽好聊的。
林宿乾脆微微坐直,誠懇地望去,“假名的事,是我失手了。你有什麽不滿,盡管朝我發泄。”他頓了頓,躍躍欲試,“不然,你電我一下以示懲戒吧?”
賀振翎洞察,“呵,你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胡說。”
跟前默了秒。
賀振翎道,“別浪。懲戒的電流,和你之前感受到的那種,不是一個概念。”
林宿眨了下:…嗯?
“算了。”賀振翎捏眉,歎了口氣,“反正是個周拋的馬甲。”
他說著起身,“我先回去了。”
林宿送他到玄關。
賀振翎出門前又戴上了面罩,門推開,他轉頭,“對了。”搭下的額發掃過眉眼,面罩上方眸光細碎。
“戴好法器,這裡經不起你折騰。”
說完“哢噠”關上門。
林宿將雪泥馬解禁:“泥馬,他說的‘這裡’,應該是指酒店叭?”
雪泥馬警覺:【…不然呢?別說不純潔的話。】
林宿搖搖頭,輕歎:“都怪他今天太曖昧了。”
-
休息了沒一會兒。
所有人就接到通知,下樓準備第二場比試。
林宿住在頂層。
到樓下時,就看參與者已基本到齊,眾人都帶好了法器和各種道具。
先前那名工作人員站在前方。
看人都到場了,他便開口宣布規則:“我們的第二場比試,限時兩個小時,范圍是整棟酒店。我想各位應該也有所察覺——”
純白面具上嘴角挑起。
“這裡發生過不止一場意外。請盡可能找出發生意外的地點,以及描述出對應亡魂的身份、形態。”
“依舊是正確信息越多,分數越高。”
他拿起計時器,“那麽,比賽現在開始。”
隨著他一聲落下,眾人四散。
大部分的人都朝著電梯湧去,只有小部分留在大廳或準備走樓梯。
林宿跟賀振翎沒急著往上湧。
直到看三間電梯都不約而同地停在了第7層,他們才抬步走向電梯間,按了下行。
數字下降,四周無人。
林宿站在電梯前彎了下唇,低聲,“我好像有點猜到主辦方的目的了。”
身旁傳來低低一聲,“嗯。”
他扭頭看向賀振翎,“你也猜到了?”
“差不多。”
那就是基本猜到了。
林宿讚歎,“不愧是做監察的,就是敏銳。”
賀振翎轉過來,回饋,“你也不愧是反監察的,同樣敏銳。”
“……”
電梯門正好叮!地打開。林宿走進去,“你俏皮了,小賀。”
…
到了7樓,大多數人果然聚集在這裡。
7樓作為中間的斷層,無人入住。
加上他們這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感應,知道凶煞的源頭就在這裡。
不如趁著人多陽氣重,先查源頭。
林宿站在走廊口望了一眼。
整條走廊筆直地拉通,左右兩側的房間全都沒有房門。透過最近的一間往外看,才發現房間的窗戶全都被木板封了起來。
整層樓裡只有走廊上幾米一亮的燈,房間裡的光線相當昏暗。
眾人已經在各處分散開。
林宿從電梯口旁拿了記錄用的紙筆,也走上前挨個掃過房間。
這會兒法器盡出,各顯神通。
他兩手空空地走在中間,跟在逛夜市一樣,多少有些扎眼。
四周見狀,都把答案擋了擋。
林宿輕歎一聲,在紙上記了幾筆。
一路往前走,他腳步忽而一頓。
旁邊正是應急通道的門,他一下推門而入。樓道內更為昏暗,一縷光從他背後落進去,裡面的人嚇了一跳:
“哇……!”
只見唐尹轉過來,驚魂未定。
目光相對,他借著光看清林宿的面具,“是你?”他正要說什麽,視線又落在林宿身上,“等等,你沒帶法器?”
林宿,“不需要。”
唐尹哽了下,又說,“知道你厲…厲害,行了吧?但這層煞氣重,你至少得帶個護身法器吧!”
他好像找到了機會,“咳,要不要我借你……”
跟前光線倏而一暗。
林宿轉頭,就看賀振翎從半開的門間走進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從走廊投來的光。他一手拿著紙筆,停在唐尹跟前,低頭淡淡:
“讓下。”
唐尹話頭啞住,側身,“…喔。”
賀振翎掃過,一聲不響地記了幾筆。
逼仄的樓道口一下顯得擁擠。
唐尹也探測完了,乾脆擠了出去。他回到走廊,又對林宿說,“你真不要?”
林宿搖頭,“你自己留著吧。”
唐尹不情不願地“喔”了聲,走了。
應急通道門一關。
林宿也走了進來,昏暗的通道內,他掏出紙筆記著,“小賀,佔有欲是有點強了。”
身旁頓了下,賀振翎側來,“什麽。”
林宿筆下刷刷,頭也不抬,“沒什麽,隨口一說。”
“……”
賀振翎默了幾秒,收筆,“你想多了,他擋住了事發點。”
林宿繼續,“他只是想還個人情。”
“什麽人情?”
雪泥馬:【……】
它慘不忍睹地閉上眼,困回了意識裡面。
林宿朝人看了眼,又彎彎唇角轉回去。細碎的墜銀在他頰側輕晃,“第一輪幫了他一下。”
賀振翎就“嗯”了聲。
“記完了?”
“記完了,走吧。”
門推開,林宿又朝下一處走去。
-
比試時間是兩小時。
雖然7樓最為凶險,但說了范圍是整棟樓,說明其他地方也有事故。
7樓勘測完,眾人便分散了。
兩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時間還剩半小時左右時,大部分人已經回到了大廳,等待提交答案。
最早回去的還是於一旬。
他甚至早早在大廳旁的沙發上坐下,看見回來或路過的人,還驚訝地招呼了聲,“你們還在找啊?”
路過的人有點掛不住臉,乾笑,“總得找全吧。”
於一旬一臉閑適,“也是。”
還剩最後十分鍾時,幾乎所有人都回來了,只剩一兩個還沒到。
參與者們相互打量著,發現其中就有林宿。
“那個還沒回來嗎?戴面具的。”
“沒,我剛下來,看見他又上11樓了。”
“11樓有什麽?”
“不知道,可能單純想去看看。但我看他什麽法器都沒帶,把整棟樓都要跑遍了。”
這話一出,聽起來像是無頭蒼蠅。
人群中頓時又多了幾道議論的聲音:
“他上場比賽不還是滿分嗎?”
“不好說,靈感這種東西本來就時有時無,而且每個人都有短板。”
“嗤,不會答還不如早點回來,這種又不能靠蒙。”
正說著,忽然就聽一道聲音問:
“請問超時的話,該怎麽算啊?”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是最先回來的於一旬。
於一旬高舉一隻手,滿臉張揚,“總不能超時得的分和其他人的分一樣吧。”
雖然他態度讓人不敢苟同,但話一出,在場的人又覺得有道理,一時間議論紛紛。
郝牛掰不爽地開口,“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