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寫作業吧。
至少終於不用做文思豆腐了。
他剛起身,林宿忽然開口:“我餓了。聽說你會做文思豆腐?”
“………”
“我要吃一碗。”
林宿側目,雪泥馬嗷嗷待哺地咽了下。
“泥…我阿瑪也要吃一碗,就做兩碗吧。你要是想吃,也可以給自己做一碗。”
管家面部一抽,“…我一點也不餓,我就做兩碗吧。”
-
吃飽喝足後的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是周末。
林宿留了管家獨自在家趕作業,就帶上化身阿瑪的雪泥馬出門了。
一出門,阿瑪化成光團沒入意識。
【我們去哪兒浪?】
“去買點東西,填充糧倉。”
距離公寓一公裡外就有片小型商業街。商場下連著集市,正是周末,來往行人熙熙攘攘。
林宿邊逛邊挑著零食。
雪泥馬趴在他肩頭:【管家不會背著我們在家裡亂來吧?】
林宿手上頓了下,“是誰教你這麽說話的?”
【你平時跟賀振翎不也這麽說話?】
“……”
“你記錯了。”林宿正經地移開話題,“他不敢,除非他想回去跟他前東家一起吃牢飯。”
雪泥馬“盒”了兩聲放過他,開始在肩頭揮斥方遒地指揮人買東西。
露天的集市裡人來人往。
林宿正挑著擺件掛畫,目光忽而一落。就看一名身材高挑的青年背包半開,而背後一個中年男子正偷偷探手……
啪!他一把握住了人手腕。
中年男子驚了一跳,扭頭。
背包的青年也聞聲轉來,三人姿勢微妙,氣氛一瞬緊繃起來。
寂靜一秒,林宿將人手腕一翻,“我看個時間。”
中年男子:“……”
青年:“……”
中年男子臉上青紅交加,飛快將手抽回,低罵了一句轉身跑走了。
林宿淡定地收回手。
【不用管嗎?這不像你。】
“沒有證據定不了罪。反正他下個偷竊的對象是名警察,放他去吧。”
【……】
跟前,青年立馬轉過來道謝。
林宿才發現對方戴了副墨鏡,聲音不錯,隱隱能看出優越的五官。
“謝謝,謝謝…我太大意了。”
他說著低頭檢查包裡的財物,翻找間,一個面具又“噗通”掉了出來。
林宿難得看見手腳和薛致白一樣利索的人。
他感歎一聲,幫人撿起面具。
面具入手,做工精巧。半截面具像是做的靈狐紋樣,支出去的兩隻耳朵又如流動的雲波水紋。
下沿還垂落了幾串墜銀珠簾。
“好漂亮。”林宿讚歎了聲,順口問,“這是在哪裡買的?”
青年靦腆道,“啊,是我自己做的。”
林宿眼底流淌著遺憾,“這樣。”
青年瞅了眼,“…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就當做是謝禮。”他略帶失落地笑了笑,“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這多不好意思。”
林宿順勢揣進口袋裡,正色,“你這樣…實在是盛情難卻。”
青年,“……”
雪泥馬冷酷:【盒盒,他就差用氣勢脅迫你收下了。】
林宿泰然微笑,沒理它。
即將分別之時,他又朝青年看了一眼,忽而道,“你最近要是有什麽發表創作,稍微防備一下身邊人。”
青年陡然一懵,但還是點頭,“啊…好。”
林宿就笑笑走了。
出門一趟滿載而歸。
雪泥馬又化身為猛男阿瑪拎口袋,兩人走在回家路上,雪泥馬問:
【你提醒他避災,算是報酬嗎?】
林宿點頭,“我看他好像遇事不順,稍微看了一眼。他官殺星旺,日主在命中身弱,易招小人。半年內還有一大劫——”
“但有貴人相助,不用操心。”
雪泥馬點頭,操心起別的:【你掐指算算,我們中午吃什麽?】
林宿掐指,合目,“我們中午…有管家相助,想吃龍須面和燒排骨。”
雪泥馬:【0w0】
-
回到家裡。
林宿驗收完作業,又把管家支去做飯。
畢竟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直到充分將人效益最大化之後,他才把人放走。
管家離開時,整個人如蒙大赦。腳步比靈異視頻裡撞鬼的人還虛浮。
想到靈異視頻……
林宿就看了眼手機。
果然在十分鍾前收到了班長的消息:
“直播開始了,我先去看了。[嘿嘿]”
“沒有引誘你的意思,快寫作業吧,我給你錄屏。[瀟灑離場]”
林宿,“……”
真是句句不離引誘,字字都在勾引。
他同人回復:“沒事,不用錄了。”
但不知是不是已經開始錄屏,暫時屏蔽了消息,對方沒有回信。
林宿作罷,也點進了直播間。
電腦打開擺在桌前,雪泥馬跟著落過來。一點進去,直播已經開始了,還有實時彈幕滾動著:
—洵城人士前來圍觀!
—聽說是特別牛逼的風水師,驅邪抓鬼手到擒來。
—趕上直播了,這次是什麽事?
視頻裡露出一個三四十歲男子的臉。眉上方有顆痣,穿了身道士服,還背了個包,倒插著把木劍。
林宿從彈幕裡找出他的名字:杜樊
“我們現在是在一個村裡,正在往求助者的家裡趕。”
杜樊邊說邊走,只見背景裡掠過幾間屋舍,遠處還有工程車和農田。
林宿正覺得有些熟悉。
下一句就聽人說,“這裡是洵城和暉城交界處的一個村莊,叫三清堰。”
雪泥馬脫口:【草!?】
林宿拍了它一下,看著視頻眯了眯眼。
原來是暉城天師協會的人。
他就說怎麽有人沒事搶活兒乾,原來是要做直播。
視頻裡,杜樊正好路過一處地方,指了指,“跟大家說一下啊,這兒是原來的村門,現在改向朝東了。嗯,改得還行吧。”
指導者林宿,“………”
雪泥馬:【盒盒,“還行吧”。他算哪塊餅乾,不如說個“更行”的。】
彈幕恰在此時滑過:
—大師,那更好的是改在哪兒?
杜樊掃了眼彈幕,擺擺手,“喔…這個,這個改一次就夠了,不能再改了。”
林宿,“……”
廢話,他改的這個就是最優解,當然不用再改了。
雪泥馬冷酷:【你看他背包鼓鼓囊囊的,裝的全是b吧。】
彈幕裡還在不明覺厲地讚歎“牛逼”、“聽著好厲害”,林宿看得簡直索然無味,正想退出,屏幕裡突然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幾步外,葛立立正和工人說什麽。
他看上去是來驗收工程的,手裡還拎了些東西。他聽見動靜轉頭,就和正在直播的杜樊碰上了。
兩人都是一頓。
葛立立皺了下眉,“淨搞些虛頭巴腦的。”
杜樊哼笑一聲,“總比‘踏實’又沒用的一些人好。”
兩人的對話夾槍帶棒,彈幕一下熱鬧起來:
—怎麽回事?有瓜吃?
—對面的是誰啊,大師認識的人?
—誒你們看,他們領口都有一樣的徽章,是同一個組織還是什麽?
大概是同行的攝像者打了個手勢,杜樊很快注意到彈幕,開口說:
“喔不是不是,實不相瞞,我其實是天師協會的人。但我是暉城分會的,那位呢,是洵城分會的。”
“這次的事也是因為洵城分會處理不下來,我們才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