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是什麽時候回去的？”

　　賀振翎側臉映在車窗前，“感覺你快醒了，就回去準備任職了。”

　　“喔…”林宿回味，“那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還那麽高冷。”他羞澀，“明明都已經看過我全……”

　　嘴一下被捂住，話頭截斷。

　　賀振翎吸了口氣，朝前座一瞥，又轉回來輕聲，“…亂說什麽。”目光相對，林宿挑起的眼角像把鉤子，賀振翎看了兩秒，呼吸微亂，用口型道：“想要了…？”

　　林宿眼睫顫了下，抬起下巴。

　　賀振翎隻滯了一瞬，就無聲地親了上來，在他唇邊一貼，轉而悄然含住。舌尖撬開唇縫，壓著急促的氣息深吻了下去。

　　輕吟和水聲都被堵在了唇間。

　　親吻間無聲，雙唇反而被更細致地碾磨。直到林宿唇瓣微腫，浮出一抹豔色，跟前才不輕不重地咬了口，撤開……

　　賀振翎低眼，輕聲，“夠了？”

　　林宿一手撐在座墊上，腰身幾乎靠賀振翎臂彎托著。他極力拉回恍惚的思緒，抿著腫脹的唇，“…勉強。”

　　賀振翎牽唇，“你最好是。”

　　林宿拉了下衣襟坐正。

　　他緩了緩，落在他後腰的手也收了回去。賀振翎長腿交疊，抿唇看向窗外。

　　自靜謐中升起的溫度悄然散去，隻余曖昧流動。

　　片刻，林宿把雪泥馬拖出來分享：泥馬，你想知道我們宿了的時候發生什麽了嗎？

　　雪泥馬一眼對上他紅潤的唇，滄桑闔目：【…不必了，反正我的麅生就是個循環。】

　　林宿：？

　　雪泥馬哲學地團起：【每次一閉眼，外面就變了天。】

　　“……”

　　-

　　林宿的“集結令”發出去。

　　幾乎沒有遲疑的，各方都有了回應。

　　他按照需求的先後順序，最先聯系了方姝予。

　　方姝予之前成立了助學基金。

　　旨在為一些家境貧困的小孩提供學習和生活幫助，理所當然的，她手裡有一份全面的助學名單。

　　林宿將盟會的想法和人說了：

　　“現在在招收學員。盟會下本身設有學府，在文化課之外開設了專業課，由易家親自授課。我會根據名單裡的生辰，先選出一些有緣入門的人…再有勞你去問問他們的意願。”

　　方姝予應下，“我一定親力親為。”

　　林宿提醒，“整個過程篩選下來，會相當的繁瑣和龐大。”

　　“不麻煩。”方姝予柔聲堅定道，“有更合適、有更優質的教育資源，本身就是件好事。小先生，盡管交給我就好。”

　　林宿欣然，“那就拜托你了。”

　　學員的事交給了方姝予。

　　他又找了個風和日麗的周末，約了裴靳和周黎。

　　他們這次約在大學城附近。

　　林宿來了首都之後，不是在學校，就是在世家和協會之間往返。還從來沒到過人員這麽密集熱鬧的場所。

　　裴靳找了家街邊的咖啡廳。

　　林宿推門而入，風鈴“叮鈴…”一響。

　　坐在窗邊的兩人齊齊抬頭。

　　裴靳身姿筆挺，面容沉靜，眉眼間已經初露鋒芒。周黎還是一大隻坐在桌後嘬咖啡，看見他來，一個激動揮手：

　　“學弟！這裡這裡——”

　　林宿走過去坐下，“裴學長，周學長。”他說著停頓了一下，看向周黎，“你現在是……”

　　周黎大大咧咧，“喔，還是叫周黎。改名字的話，學校裡很多東西都要跟著改，太麻煩了。等畢業再改回去。”

　　林宿讚同，“也是。特別是點名冊上一改，很容易被老師抽名字。”

　　“……”跟前一凝。

　　周黎敏銳，“學弟，你的視角好特別。”

　　林宿也一凝，將話題帶過，“說正事吧。”

　　盟會的事他之前就跟兩人透過底。

　　這會兒，裴靳開門見山，“學弟，你那邊需要做的網站、系統、信息設備…都可以找我，我就是這個專業的。”

　　他笑了一下，“另外，我參加的科研團隊正在研發最新的數智技術，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幫你聯系。”

　　雪泥馬欣慰：【小裴也真是長本事了～】

　　林宿按住它，點頭，“信息智能這方面我不太擅長，正好需要你。”

　　裴靳說，“只要提供場館圖紙，剩下的就交給我設計。”

　　說到場館圖紙，林宿便側目。

　　周黎撐著兩隻胳膊坐在跟前，已經巴巴望了半天。這會兒一接到訊號，頓時雀躍，“對！發給你的那幾個場館，你看中了哪個？我爸媽說了，盡管挑。”

　　林宿拿出圖紙點了其中一張，“這個吧。”

　　不管是從位置、風水、大小來看，都很合他心意，而且正好跟天師協會總部、監察協會總部隱隱形成等邊三角——

　　周黎立馬應下，“好！”

　　他迅速把信息回給了宋嘯天夫婦，“學弟，我爸媽的意思是，你之前幫了我們家這麽大忙，場館就直接拿給你用……”

　　林宿搖頭，“不用了，你們能提供一個合適的場地，已經幫上忙了。”看人還想再堅持，他飛快補充：

　　“反正，小賀的錢也用不完。”

　　話落，對面一靜：“………”

　　周黎臉上浮出了小片空白，“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裴靳提醒，“…你也在這個世界裡了。”

　　周黎閉眼感受，“我好像在，又好像不在。”

　　“……”

　　有關費用的拉扯以賀振翎過於有錢而截止。

　　基礎設施的建設就這麽敲定了。

　　…

　　三人喝過咖啡，起身出門。

　　正是風和日麗的下午，天空蔚藍明淨，日光柔和地落在地面上。

　　繁華的步行街周圍人來人往。

　　他們三人本都相貌出眾。

　　尤其林宿，一身暗金紋的中式外衫，配上一枚赤紅的流蘇耳墜。出塵的姿容即使是在裴靳、周黎之間也格外抓眼。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視線。

　　林宿頭一次來大學城附近，他載著雪泥馬，邊走邊被街邊商鋪吸引。周黎也呲著個大牙傻樂，對四周的注目毫無察覺。

　　只有裴靳微滯了下，在發覺有人立起手機時，錯身往側面一擋——

　　“林學弟。”

　　林宿扭頭，“？”

　　裴靳欲言又止，“你…平時都這麽出門嗎？”

　　林宿低頭自查，“不夠隆重嗎？”

　　“……”裴靳，“不是。”

　　他解釋，“你的耳墜，之前在直播裡不是出現過，就這麽戴出來，沒關系嗎？”

　　林宿恍然一摸：還有這回事。

　　他想了想，“都過去這麽久了，我也早就過氣了，應該沒什麽人惦記。”

　　周黎吃驚，“咦？你還上過直播？”

　　林宿一指，“你看。”無人在意。

　　裴靳張了張嘴，半晌，“…也許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他們還是在往人少的地方去。

　　穿過步行街，就是個小廣場。

　　周圍沒太多人，略顯空曠。三人站在廣場前面，周黎買了一大包零嘴，這會兒正給兩人分食：

　　“裴靳一個，我一個。學弟一個，我一個……”

　　雪泥馬冒頭：【…好熟悉。】

　　林宿：你曾經也是這麽對管家的。

　　他們正在這裡站著，忽然就聽背後傳來熟悉的一聲：“裴神！？”

　　林宿敏銳地一頓，裴靳抬頭看去。

　　陳佑沒想到能在這裡偶遇裴靳。

　　他驚喜地叫完一聲，剛要上前打招呼，就看見旁邊的背影。中式外衫，側頭間露出一抹赤紅的流蘇——

　　陳佑頓時一個屏息，視線來回：“面具大佬！？裴神？你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