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臉色煞白，他腦袋“嗡”的一聲，好像世界一下子消失，然後劇烈的不適感席卷全身，他“咚”的一下跪在地上，捂住腦袋。

　　“裴湛，裴湛你冷靜一下，我們……”周老最先察覺到那股充滿殺意的信息素。

　　“教學樓裡的人都疏散了？”裴湛打斷。

　　領導忙不迭點頭，“本來就沒什麽課，學生不多，剛才為了找謝同學，其他人都疏散了。”

　　“確定在這棟樓裡？”裴湛又問。

　　“應該，根據監控顯示，謝同學沒出這棟樓。”

　　“嗯。”裴湛淡淡，說著上前兩步，“我再為學校捐幾棟樓吧。”

　　“啊？”

　　巨大的藤蔓拔地而起！

　　潔白的瓷磚驟然從中間裂開，嗜血藤擺動著鋸齒狀的葉子，宛如蛇一般攀上大樓，所到之處不管什麽都被絞的粉碎，它們認得謝朝的信息素，它們會找到他。

第91章 輿論

　　謝朝靠在潮氣十足的牆壁上，想著回到家一定要洗三回澡，這裡太難聞了，他感覺整個人都是臭的。

　　腳下的水泥地瘋狂顫動時謝朝嚇了一跳，他猛地起身，沒長記性地又一頭撞在天花板上，還是原來的位置，只是痛疼加倍。

　　“唔……”謝少紅了眼眶，蹲在地上半天沒動靜。

　　有什麽東西自身邊衝出，一下子纏住謝朝的腳踝。

　　謝朝卻不覺得害怕，熟悉的草木清香，他立刻伸出手摸了摸，枝丫在他手中輕蹭，帶著幾分安撫的氣息。

　　站在大樓下的裴湛緩緩舒展眉眼，“我找到他了。”

　　此刻，大樓已經被毀了一半，由於失去平衡正轟隆隆往下塌陷，因為四周藤蔓的庇護，並沒有人員傷亡，就算有飛石濺出，不等落在地上就會被藤蔓卷走，沒有人能形容這種壯觀。

　　或許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又或許一輩子，他們都會牢牢記住這一幕。

　　這個龐大的綠色植物好像有思想有靈魂，它們有條不紊地拆著大樓，護著眾人，然後編織成牢不可破的蠶蛹，將謝朝護在其中。

　　謝朝透過枝葉縫隙看到地面越來越近，也看到了那抹無雙的身影。

　　“小朝。”裴湛語氣溫柔，話音剛落，蠶蛹一點點打開。

　　謝少眼眶還紅著，腦袋上頂著個大包，很委屈，但不能說，這麽多人呢。

　　裴湛在目光看到少年額上的青紫時便狠狠一沉，嗜血藤受其影響，非常暴躁地將一塊巨型水泥石頭狠狠砸在地上，連帶著眾人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怎麽弄的？”裴湛將謝朝護在懷中，抬手輕碰了一下。

　　謝朝抽著氣，不好意思說是自己個撞的，便啞聲道：“忘了。”

　　“嗯。”裴湛答應，也不知道明白了沒。

　　那個女Omega徹底癱軟在地，她的眼底倒映出嗜血藤越來越近的大口跟頭顱，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嗜血藤頭一口吞下女Omega。

　　“啊！！！”有人失聲尖叫。

　　“裴湛！”謝朝跟周老同時開口。

　　裴湛平靜道：“我跟她一樣，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話音剛落，嗜血藤將女Omega原封不動地吐了出來，附帶一身的粘稠白液，嗜血藤似乎很嫌棄這次的食物，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對著女Omega晃動鋸齒形的葉子，“哈?”

　　十足十的威脅，女Omega瞳孔劇顫，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然後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你……”有一個領導按捺不住，“你怎麽能……怎麽能弄出這種東西？這是學校！”

　　裴湛不為所動，“我想你們應該都清楚，當一個Alpha的Omega出事後，這個Alpha很容易失控。”他的聲音低沉緩慢，讓人不由得細細聆聽。

　　的確，這種案例很常見，尤其是非常相愛的Alpha跟Omega，其中一方出事後，另一方要麽暴怒要麽迅速衰敗。

　　“但你也不能造出這種東西啊！你這是反人類！”那位領導繼續吼道。

　　裴湛涼涼看了他一眼，“那你恐怕得聯系相關單位，屏蔽我的信息素。”

　　“什麽意思？”

　　“那不是他製造的。”周老低聲解釋，“是他的信息素實體。”

　　“實體信息素？！”領導吃了一驚，“不是說只有SSS的Alpha才能……”他忽然噤若寒蟬，驚恐地看向裴湛。

　　裴湛用衣服將謝朝裹好，將人穩穩抱起，“我的Omega受傷了，我們就先告辭了，周老，相關賠償事宜你可以隨時聯系我。”

　　周老現在隻想送走裴湛：“好的。”

　　“對了，那個女Omega，還有參與綁架的一切人等，我都會追究。”裴湛最後丟下一句，大步離開。

　　望著眼前的廢墟，周老久久無言。

　　在A大，一個Alpha的信息素實體直接拆了一棟樓，這個消息瞬間震驚社會，相關言論帖子層出不窮。

　　而謝朝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裴湛一下子被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上。

　　有人公開說：“這種Alpha就是行走的he武器！”

　　對比謝朝的擔心，裴湛淡定過了頭。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謝朝躲過裴湛的手，連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也沒了胃口，他頭上裹著繃帶，正在怒瞪裴湛。

　　“吃完再說。”裴湛舀了一杓送到少年唇邊。

　　謝朝拗不過裴湛，匆匆咽下一口，“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裴湛淺笑：“信息素等級越高的Alpha越有特定失控的理由，你就是那個理由，這很難理解嗎？”

　　“我能理解，可那些鍵盤俠能理解嗎？”謝朝心急如焚，“他們都快把你描述成即將毀滅世界的黑暗BOSS了！”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政府每個月從我這裡拿走多少錢。”裴湛淡定，“知子莫若父。”

　　謝朝：“……”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沒過幾天，各大電視台開始循環播放裴湛的生平事跡，從企業家到慈善家，再到每個月撥出去的一大筆錢，再到各種機構的建立，比起裴湛損毀的那一棟樓，他給予的多多了。

　　謝朝看得瞠目結舌，裴湛明明就是個資本家！

　　在此之後，另一些支持裴湛的言論陸續出現。尤其是一些跟自家Omega關系特別好的Alpha，都表示理解。

　　【三年前的冬天，我家Omega被人綁架，我找到劫匪的時候差點兒擰斷他的脖子！這有什麽辦法？信息素失控如果不是Alpha自身的原因，那就是無罪！】

　　【同意樓上，SSS不是人？就不能失控？我看照片上他懷中的Omega虛弱的不行，聽說現在還在醫院呢，我

　　要是SSS級，可就不是毀壞一棟樓那麽簡單了。】

　　【讚同，綁架人家omega的時候沒想過後果嗎？現在岀事了，卻想逃避責任博取同情？惡熏熏！】

　　【就是一群見不得人家SSS的酸蛤蟆，你算算看，人家每個月捐出去造福社會的，你要掙幾輩子？】

　　越來越多的發聲，輿論的方向逐漸發生變化，的確，沒人能否認信息素等級越高的Alpha對社會越有貢獻，裴湛的貢獻值無疑可以甩別人幾千條街，更別說這次的事並不是裴湛挑起的。

　　就在雙方爭論不下的時候，又一個重磅炸彈丟出。

　　政府最權威的信息素檢測機構對裴湛的信息素進行了檢測，上面顯示他的信息素並無多大的殺傷性，並且充滿了生機、希望。

　　視頻中，裴湛坐在一個透明的玻璃房中，當他釋放信息素後，嫩綠的枝丫順著玻璃窗一點點蜿蜒攀爬，所到之處盛開著紫色的小花，而坐在這片綠意中的裴湛，溫和乾淨的無與倫比。

　　彈幕齊齊刷著一片：好帥啊！他是精靈王子嗎？！

　　“沒眼看！”裴寧關了電視，將遙控板扔在桌上，轉頭跟同樣滿臉寫著一言難盡的顧長亭說，“這些人是忘了那朵嗜血藤了嗎？”

　　無所謂！眾人表示，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彼時謝朝已經出院，正坐在家中看著新聞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