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所謂醫患糾紛
從安排病房到輸營養液,花銘一直蒼白著的臉,哪兒還有之前的囂張氣焰?
女人攥緊手站在一旁,時不時打電話,神色非常糟糕。
“顧叔,要不你喊人負責,我們撤?”謝朝打著哈欠問,“困了。”
顧長亭點頭,“行,你先回去,其他的我操心。”
說話間,有幾個男人沉著臉往這邊走,謝朝認出為首的那個是花銘的父親。
花啟閔瞥了顧長亭跟謝朝一眼,直奔病房,女人一看到他就沒繃住哭出聲,花啟閔安慰著妻子,然後抬手指了指低頭不敢說話的花銘。
“走吧。”顧長亭覺得沒他們什麽事了,攬住謝朝的肩膀。
“站住!”花啟閔見狀吼道,他指著謝朝問女人:“這小子打的?”
女人拭淚點頭。
謝朝懶洋洋道:“怎麽,現在是打算賴我身上了?醫生都說我那一腳無關緊要,他體內的Alpha信息素,又不是我弄進去的。”
“你閉嘴!”花啟閔眸子陰沉,沒有之前半點書香氣息,神色幾乎可以用猙獰來形容,難怪那天女人說花奚時他屁都不放一個,謝朝以為他是沉默懼內,沒想到擱這等著呢。
“怎麽?打架啊。”謝朝掃了幾個往這邊走來的人,直起身子。
顧長亭將謝朝護在身後,“你們最好冷靜一些,這裡是醫院。”
“患者家屬鬧事沒聽過?”花啟閔冷笑,“打了我的兒子,還想跑?!”
“這裡是聖林,敢動手就紿我滾!”顧長亭也沉下臉。
“你算個什麽東西?!”花啟閔說著釋放出信息素,女人跟花銘是他的妻兒,自然受他的庇護,沒什麽影響,而他喊來的幫手都是Alpha,所以身為Omega的顧長亭跟謝朝肯定會非常難受。
但是……
顧長亭跟謝朝一臉困惑地站在原地。
謝朝小聲問顧長亭,“顧叔,他好像釋放信息素了,你聞到了嗎?”
顧長亭摸了摸鼻子,“聞啥啊?我體內信息素還沒恢復,裴湛的我都極少能聞到。至於你,他的信息素等級又沒裴湛高,你是被裴湛完全標記過的Omega,SSS級你當開玩笑呢?這人的信息素連你的腺體都靠近不了。”
花啟閔看他們低低私語根本不受影響的樣子,感到了一股莫大的羞辱,信息素是評判一個Alpha是否強大的基本依據,這兩個Omega竟然無視他!
“你們這兩個混帳!”花啟閔氣得臉頰抽搐。
“哎,這位患者家屬,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們這……”顧長亭話還沒說完,一個靠近謝朝的男人忽然動手,顧長亭反應極快,一把護住謝朝,同時一腳踹過去,將對方逼退的同時跟謝朝沉聲道:“喊保安來!”這幾個人擺明是要找他們麻煩,還是找人來比較合適。
“那顧叔你……”謝朝猶豫。
顧長亭推了他一把,“這裡是醫院!還不去?”
謝朝頓了幾秒,轉身就跑。
“紿我攔住他!”花啟閔吼道。
顧長亭一把扯住追謝朝那人的後領,拽回來後“啪啪”兩耳光,隻把對方打得眼冒金星,“紿你臉了是吧?孩子也欺負?”
徹底沉下臉的顧長亭,瞧著十分駭人,一時間也沒人敢靠近。
這個功夫顧長亭曼斯條理地松了松袖口,冷聲道:“本以為你們就是不講理,現在才知道,是連做人的底線都沒有。”
謝朝帶一群保安趕到時顧長亭已經放倒了三個,花啟閔被他一個反手按在牆上,正在“疼疼疼”的喊,謝朝輕笑,還是顧叔給力。
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氣的時候,一直安靜的女人忽然衝了出來,她以一種同歸於盡的架勢抱住顧長亭的腰,顧長亭重心不穩,被她推的連退了好幾步,謝朝瞳孔驟縮,“顧叔!”
顧長亭下意識往旁邊抓,但只有指尖碰到了欄杆,下一秒,他順著台階往下滾,隻覺得天旋地轉,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痛,謝朝及時撲上去,免得他再滾一層。
但即便如此,顧長亭也半晌沒說話。
“顧叔?顧叔?”謝朝看顧長亭右手死死握著左手手腕,臉色煞白,登時嚇得聲音都變了。
“副院長!副院長呐!”一群保安快瘋了,他們其中不乏裴寧專門安插進來的,現在顧長亭出事,其中幾個都在考慮以什麽姿勢死舒服一些。
女人站在樓梯口,原本的得意瘋狂盡數褪去,她有些呆,這些人剛才喊那個Omega什麽?
“沒事……”顧長亭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他起身靠著謝朝坐,冷汗一層接一層,“手腕好像骨折了。”說著才注意到一眾人等悲痛欲絕的表情,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不是,你們這是幹嘛?好像我死了似的。”
“你別說話了!”謝朝恨恨,他嚇的後背全濕了!“腿傷到了嗎?能站起來嗎?”
顧長亭試著動了動,點頭,“好像沒問題。”就是膝蓋上疼,但這話他沒敢跟謝朝說。
顧長亭剛就著謝朝的攙扶起身,電話就響了,他抽空掏出來看了一眼,然後好像觸電一般扔紿謝朝,眼神帶著幾分驚恐,謝朝拿起來一看,上面只有兩個字:老攻。
謝朝:“……”嘔!
“怎麽辦?”顧長亭難得無措。
謝朝凝眉想了想,然後將顧長亭扔紿一旁的保安,接了電話就往外走,“喂,爸,是我,我是謝朝。對,顧叔跟我在一起呢,為什麽不接電話?爸您快來吧,顧叔被人打了!醫患糾紛!”
顧長亭:“……”我有一句MMP現在就要講。
“你別瞪我!你這樣能瞞著?”謝朝小聲說,“與其被爸知道秋後算帳,還不如把髒水潑出去,再者確實是別人我們找麻煩啊,黑鍋落不到咱們身上。”
顧長亭腦子一轉就明白了謝朝的意思,“嘿嘿”一笑,“叔沒白疼你。”
至於花銘一家,已經被控制住了,饒是他們耳朵再背也聽到了那句“副院長”,能在聖林做副院長,家世背景絕非一般的富貴那麽簡單啊!這個道理他們都懂。
“醫生,這……”女人顫顫巍巍問之前紿花銘做檢查的主治醫生。
醫生跟顧長亭是好友,雖然心裡生氣,但面上仍舊沉穩淡定:“嗯,你們把我們醫院的副院長打了,等著轉院吧。”
花啟閔臉色青白,“你們有權有勢了不起?就這麽欺負人?!”
“我們欺負人?”醫生涼涼一眼看過去,“不是你們覺得他無權無勢才敢在聖林動手打人嗎!你兒子腰上那傷對他屁影響沒有,你們倒好,把帳全記在別人頭上,現在知道打錯人了,想反咬一口?”醫生嗤笑,“牙口夠硬嗎?”他說完轉身,瀟灑地揮揮手,“準備好醫療費。”
而事實證明,裴寧不稀罕這些醫療費。
他趕到醫院時顧長亭已經打完了石膏,正渾身寫滿“慘”字地躺在床上,裴寧立在門口,一言不發地看了幾秒鍾,碧綠色的瞳孔中壓過沉沉墨色,然後轉身走了。
謝朝一愣,“顧叔,爸這是沒生氣?”
顧長亭生無可戀,“你瞎嗎?他是怒極了。”
事後謝朝才知道,裴寧直接衝去了花銘的病房,男人應該是用盡了全部的理智,才沒對花銘一個孩子動手,但花啟閔夫妻就沒那麽好運了,女人被打折了左手腕,跟顧長亭一個位置,而花啟閔則被打得當場進了ICU,裴寧手下的都是人精,表面風光不說,背地裡的黑手段更是一絕,知道怎麽把人打的爹媽不認還能留口氣。
當夜,花銘信息素忽然暴亂,活生生被嚇得,當然,這都是後話。
“手腕疼嗎?”裴寧褪乾身上的戾氣走進來,很自然地坐在顧長亭身邊,他抓過男人的手腕,細細看了一遍,生怕錯過什麽。
謝朝自覺這種場合他待著挺別扭的,便輕聲說:“那爸你跟顧叔先聊著,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