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模樣看起來真像是惱羞成怒，又顧忌著那殺傷性極強的信息素不敢冒進，藍源卻松了口氣。

　　謝朝轉身離開，微微閉了閉眼，剛才攻擊他的信息素，跟之前在藍源身上感覺到的，一模一樣。

　　那個男人是誰？濱城商界巨頭除個別頭腦靈活或者不服輸的Omega外，基本都是精神力強大的Alpha，因為精神力足以決定一個人的上限，就像裴湛那種雙S級的，一出生起點就要甩別人百八十條街，而那些Alpha謝朝都認識，可唯獨剛剛那個男人……

　　“嘶……”謝朝靠在座椅上，狠狠按住額角。腦海中像有一根針在密密麻麻地扎，不僅疼，還磨人，這就是信息素攻擊？

　　法律在Omega的保護上十分完善，一般Alpha一旦用信息素攻擊Omega，醫療設備能第一時間在信息庫中查到是誰，後果非常嚴重，所以即便再不和睦的夫妻，Alpha也不會動用信息素，但凡事總有例外，裴湛就能不留痕跡，雙S的信息素，已經超出了目前醫學能排查的范疇。

　　準確來講，A級往上，都查不到。

　　那麽這個人的呢？謝朝忍不住磕在方向盤上，腦袋裡嗡嗡一片，有什麽關鍵線索在來回飄蕩，但他就是捕捉不到。

　　“砰砰砰！”巨大的聲響逐漸清晰起來，謝朝循聲看去，一個身穿保安製服的男人正在不耐煩地拍打車窗。

　　窗戶剛露出一條縫，那男人便大聲喊道，“這裡不允許停車！你再停一分鍾罰款五十！”

　　謝朝蒼白著一張臉，吃力地掏出錢包，將裡面的現金一股腦塞進保安手中，財大氣粗，“一分鍾五十是嗎？從裡面扣！”

　　保安握著一遝錢，目瞪口呆。

　　謝朝這樣也不能開車回去，他著急確認一件事，只是一看手機便眼冒金星，保安似是看出了他的不適，這次口吻溫和了許多，“這位先生，需要幫忙嗎？”

　　謝朝把手機遞給他，“按1，撥號。”

　　保安照做，然後聲音有些古怪，“小甜甜？”

　　謝朝愣了一瞬，這才想起前兩天把裴湛的備注改成了小甜甜，應道，“是他。”

　　保安看謝朝面如金紙，冷汗陣陣，多少也害怕了，“這位先生，您不會有什麽隱疾吧？不如我先送您去醫院？”

　　“老子有個屁的隱疾，你……”謝朝說兩句就腦袋疼，索性不搭理了。

　　保安也識相，不再多問，就耐心等在一邊。

　　原來這麽難受……謝朝對鄭嘉的怨氣徹底煙消雲散，他不過是被那個男人淺淺攻擊了一下，要知道裴湛對鄭嘉，那是實打實的精神力壓製，能將鄭嘉二十多年的性子一下子扭轉，可見折磨多深。還有秦歌，秦歌或許比鄭嘉好點兒，但聽醫生的話就知道情況很複雜。

　　裴湛知道謝朝開著車，所以他是打車過來的，男人眉眼間有一絲焦急，如果不是遇到了事，謝朝不可能讓別人代為聯系他。

　　裴湛很快找到了謝朝的車，他剛一靠近，警惕的保安就狐疑問道：“小甜甜？”

　　裴湛：“……”

　　裴湛沒理會保安，往車裡一看，登時面色劇變，“小朝？！”

　　他剛一拉開車門保安就上前阻止，“哎，你……”

　　“我是他的Alpha。”裴湛臉上沒有半點笑意，明明是俊美無儔的面容，卻讓人從心底發寒。

　　保安反應過來，這可能就是人家小兩口的樂趣，小甜甜不一定是女的，他將手中的大把鈔票往前送了送，“這位先生給的停車費，但是太多了。”

　　“你拿著吧。”裴湛耗盡最後一絲耐心，“謝謝。”

　　保安愣了一下，然後將鈔票往兜裡一揣，跑得飛快，再不拿的是傻子！

　　裴湛上車後立刻關上窗戶跟遮擋板，他將謝朝攬入懷中，第一時間咬住了對方的腺體，強大溫和的信息素激得謝朝一個哆嗦，他稍微清醒了幾分，抓住男人的胳膊，“裴湛？”

　　回應他的，是裴湛舌尖輕觸腺體的快感。

　　雙S的信息素很快將那些異類從謝朝體內趕出，他總算舒服起來，太陽穴的疼痛也逐漸消失。

　　見謝朝睜開眼睛，裴湛這才松開他，緊張詢問，“怎麽回事？”

　　謝朝斷斷續續將看到的說了一遍，“裴湛，藍源身邊的那個Alpha不簡單，我在濱城沒見過，我懷疑跟林東有關系，我們現在去醫院，如果醫生查不出來，就說明他的信息素是……”

　　“A級往上，卻沒到S級。”裴湛抱著謝朝，眼底是入骨的森冷，沒人有資格用信息素攻擊謝朝！他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但是……裴湛沉沉歎了口氣，“小朝，我說了這件事你別插手。”

　　“我就是意外遇到的。”謝朝底氣不足。

　　裴湛正欲點破，謝朝立刻揪住他的衣擺，聲音虛弱，“裴湛，我還是頭暈，你帶我回家好不好？別訓我了。”

　　這種說話方式……對裴湛來說無異於誅心，他趕緊吻了吻謝朝潮濕的鬢角，愈加心疼，“好，你先睡。”

　　回去的路上，看謝朝睡沉了，裴湛給白庭撥去電話，“馮遠南已經出現了，跟藍源在一起，盯緊點兒。”

　　白庭感歎：“臥槽！老大牛逼！那老狐狸躲得跟什麽似的，竟還是被你找到了。”

　　“不是我。”裴湛無奈地看向謝朝，眼底溢出點點寵愛，是他的小朝放心不下，以身犯險，才有了馮遠南的蹤跡，而馮遠南的信息素，裴湛再熟悉不過。

　　過去多少年，他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

第34章 暗湧前夕

　　裴湛的信息素高出馮遠南太多，再加上是對謝朝進行過完全標記的Alpha，化解馮遠南的信息素傷害很簡單，在床上醬醬釀釀一下就行。

　　於是回家當天，謝朝就被推倒，謝朝剛開始是為了舒服點兒，卻見一向持久的裴湛很快就結束了，他手指插進裴湛的柔軟的頭髮中，微微喘著氣，“你怎麽不行了？”

　　裴湛一愣，他是擔心謝朝的身體……

　　“果然是我索要太多了嗎？”謝朝自言自語，“於漾說的沒錯，這方面還是要節製，不然……唔……”

　　回應他的，是裴湛沉著臉的狠狠一撞。

　　謝朝從一開始的呻吟到後期的懇求，再到嗚咽，再到沒聲音，徹底意識到之前都是裴湛讓著他呢，雙S級的Alpha，幾乎永遠處於不滿足的狀態。

　　我怎麽這麽嘴賤呢，謝朝心想，他望著天邊逐漸升起的朝霞，有種想哭的欲望，頭一轉，便昏昏沉沉睡著了。

　　裴湛倒是精神抖擻，他不介意謝朝多質問幾次，他好身體力行，及時證明。

　　電話響起，裴湛接通，那邊立刻響起白庭怎怎呼呼的聲音，“老大，人抓到了！”

　　……

　　濱城郊外的一個小加工廠，雖然還在運作，但其實就一個守門人時不時照看，老板早就跑了，此刻工廠某個房間亮著燈，十幾個人面無表情地盯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脖子到腳纏了一圈圈繩子，被綁成了一個蛹，嘴巴裡也塞著東西，正“嗚嗚”的哼叫。

　　沒過多久，房門被輕輕敲響，“扣扣扣”，間隔適當，聽得出來人頗有禮貌。

　　白庭面色一凜，上前開門。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微微躬身走進來，展露於燈光中的，是一張精致如玉的臉。

　　來人正是裴湛，他唇邊沒有一絲笑意，眼中也冷冰冰的，再配上一襲黑色風衣，瞧著像是索命的。

　　當然，這麽說也沒錯。

　　裴湛優雅地坐在男人對面，仔細欣賞了一會兒，忽然開口，“林東。”

　　“嗚嗚嗚……”

　　“你別著急否認。”裴湛像聽懂了，他眨了眨眼，“從見我到瞳孔顏色的第一眼，你不就認定我的身份了嗎？”

　　林東愣住，他回來濱城跟裴湛不過幾面之緣，當年離開後他做了面部微調，裴湛也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他是怎麽……

　　裴湛親自摘了林東口中的布，淺聲道：“很驚訝？知道你們當年做的最錯的事是什麽嗎？並非殺了裴寧夫妻，而是沒有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