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大家都能看出來這個世界觀大概就是在美國架空了一個城市,雖然也沒說真的是美國但是明顯就是按照美國寫的。
所以知識點是這樣的:美國的CSI(Crime Scene Investigation,犯罪現場調查小組)、法醫局、BAU(Behavioural Analysis Unit,FBI行為分析部)和警察是相互獨立的部門。
FBI是聯邦警察,一般在案件不涉及到跨州的情況下是沒有權利介入案件,當然特大案件州警察有可能會向FBI求助。這個案子中目前還沒有FBI出場。
哈代是維斯特蘭市警察局的警探,目前涉及到的連環殺人案雖然極為惡劣,但是沒有明顯證據證明這是跨州案件。
奧爾加·莫洛澤從BAU離職之後在維斯特蘭州立大學擔任教授,目前是維斯特蘭市警察局的顧問。她現在當然已經不是個FBI了。
阿爾巴利諾·巴克斯是維斯特蘭市法醫局的首席法醫官(美國法醫不是警察,就只是一種普通公務員),和一般首席法醫官不一樣,他超愛出勘現場。另外美國法醫還有一點和中國法醫不一樣……美國法醫工資挺高的。
[3]艾麗西卡·維坎德:演員,《秘密特工(The Man From U.N.C.L.E.)》的女主角。
[4]生活反應:
生活反應(vital reaction)是活體對各種致病因子和外傷的反應,包括形態改變和功能變化。機體受暴力作用後,在損傷局部及全身均可出現一系列的生活反應,這些生活反應通過肉眼,光鏡或其它實驗室檢查方法可窺見,其中肉眼改變包括出血、組織收縮、腫脹、痂皮形成、創口感染、異物移動等;組織學改變包括:局部淋巴結被膜下淋巴竇紅細胞聚集、血栓形成、栓塞、炎症反應、創傷愈合等。
法醫病理學的任務之一就是尋找這些生活反應,以推斷從暴力作用到死亡所經過的時間。
第3章 該隱之印 02
“維斯特蘭鋼琴師比較貼心的一點就是,他會在他犯案之後立刻通知警方案發地點。”阿爾巴利諾站在普通解剖室的流動解剖車前評價道。
解剖室裡解剖室的排風系統隆隆地運轉著,錄音設備嗡嗡作響,等到解剖結束之後,阿爾巴利諾的秘書就會把屍檢報告的口述內容打印成正式報告。在場的每個人都全副武裝,穿著解剖服、口罩、鞋套、頭套如此等等,從頭到腳嚴嚴實實,簡直像是奇怪的祭拜儀式現場。對阿爾巴利諾來說這個解剖室裡的氣味幾乎不值一提,但是卻被這套裝備捂得冒汗。
——那具被人打扮成稻草人形象的屍體就躺在解剖車上,等著被開膛破肚。
而阿爾巴利諾所說的句實話:每個法醫在腐敗屍體解剖室裡度過的日子都不堪回首,他們都是從軟塌塌的腐爛皮膚下面森森的白骨、流淌的屍液和持續不斷的嘔吐中成長起來的。就算是解剖室的排風系統動力有多麽充足,腐敗屍體解剖室裡也永遠彌漫著一股散不去的臭味。
貝特斯站在阿爾巴利諾身後,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顯然也對他的發言深有同感。貝特斯和阿爾巴利諾合作過不少案子,見識了太多白花花的翻滾的蛆蟲、腐敗成汙綠色的屍體和令人非常不愉快的巨人觀。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維斯特蘭鋼琴師的作品雖然血肉模糊,但是氣味至少還能讓人承受。
他們眼前的這具屍體除了腹部已經稍微開始膨脹之外,還沒有其他腐敗跡象。他們在犯罪現場就在CSI的幫助下在犯罪現場就把屍體從木樁上取了下來,木頭都被CSI帶回罪證實驗室化驗了,但是凶手肯定用什麽其他方法處理了死者的雙手,它們現在還呈十字形張開著,像是被釘起來的奇怪標本或者造型鮮明的十字架。
受害人的衣服上全是結塊的血跡,把這難看的稻草人偽裝浸成了深黑色,而且在不知道凶手用什麽方法固定了死者雙手的情況下,貿然破壞屍僵似乎也不太明智。阿爾巴利諾只能皺著眉頭用解剖刀一點一點地把衣服布料從死者身上剝下來,他割斷了其中的一些部分布料才把那些衣物全部從人的身軀上面剝離下來,讓貝特斯把那些布片裝進物證袋裡去。
這簡直是貝特斯的一種美德:永遠不放棄希望。阿爾巴利諾很肯定他的所有組員其實都不抱希望能從這些衣服上檢驗出什麽證據來。
“我們進入案發現場的時候大概是凌晨三點半,巴特說他是兩點多拆開的那封信。而現在——差不多四點鍾。”阿爾巴利諾看了一眼解剖室裡的掛鍾,然後一邊說一邊向現場的幾位展示屍體的屍斑。
這個人死之前流了太多血了,屍斑顏色淺淡,不太容易被發現,因為他被刺穿在木樁上的姿勢而沉積在他的腳部。他們已經改變屍體的姿勢很久了,但是依然沒有新的屍斑出現,這說明屍斑已經形成很久了。阿爾巴利諾用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指按壓了一下屍體腳部的屍斑,屍斑依然稍有褪色,這是屍斑還沒進入擴散期的明顯表現——用這些表現,可以較為粗略地推斷一下死亡時間。
其實屍體的體表檢驗在探查現場就已經做過了,這些簡單工作一般是派沒有法醫執照的法醫現場勘察員來完成的,而法醫們基本上不會親自出勘現場;但是維斯特蘭鋼琴師的案子極為重要,所以直接把法醫局的首席法醫官請到了現場。
之前在現場的時候阿爾巴利諾已經看過一遍屍表,現在打算再製作一些屍檢草圖,因為這個案子性質特殊,還會另外進行屍檢照相——這些草圖、相片和屍檢報告在法醫局的資料室裡堆積如山,全都放在標著“維斯特蘭鋼琴師”的架子上,警局每一任這個案件的負責人都希望有一天能把這些證據展示在法庭上,但是時間越長越覺得希望渺茫。
貝特斯站在阿爾巴利諾身側,如同一尊冷靜的雕塑,他在場是有必要的,因為如果需要給死者本人以外的DNA檢材送檢,是要送到他們CSI的罪證實驗室去的。
而奧爾加站在解剖室的角角裡,就在牆角陳列的錄音設備的右側,另一隻手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她和阿爾巴利諾挺熟,屍檢的時候經常在場,差不多已經對全部流程十分熟悉了。
現在,她的手指在紙頁上面逡巡,抬起頭問道:“核心溫度是?”
阿爾巴利諾在現場就用探針測了屍體的肝髒溫度,很快回憶起了那個數據:“24.1°C,現在這個季節入夜後才十幾度吧?”
“那就至少死了十個小時了?”奧爾加問。
看來這姑娘確實已經在長年累月往解剖室跑的過程中積累了不少知識,但是這個答案還不夠準確。
“結合屍斑和屍僵的現象,估計是十二小時左右,那樣的話,可能是昨天晚上十點前後被害的。但是說白了人和人之間的差異性很大,實際情況和推斷差出幾個小時也是常有的事情。要是巴特那邊找不到監控錄像之類的證據,屍檢結果的死亡時間也只能略做參考。”阿爾巴利諾聳聳肩,繞回屍體的頭部附近,“好了,我們來看他的傷口吧。”
一般屍檢的體力勞動部分——鋸開堅硬的頭骨,用開胸器掰開屍體的肋骨,如此等等——都是由法醫助手在法醫的指揮下完成的,法醫主要負責繪製屍檢草圖和口述屍檢記錄。但是阿爾巴利諾對鋼琴師的案子很謹慎,另一方面,他對對方的“作品”也很感興趣,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寧可親自動手。
哈代警官雷厲風行地跑去組織調查了,這邊的屍檢結果只能等結束以後拿給他看。不過阿爾巴利諾懷疑他不怎麽在乎屍檢結果:屍檢大部分時候只能確定受害人是怎麽被殺死的,而哈代可能並不關心鋼琴師是怎麽殺人,只是想在抓住鋼琴師而已。
所有人的面孔都在解剖室的無影燈下顯得異常蒼白,另外兩個人看著這位首席法醫官有條不紊地從屍體頭部開始檢查。
他解剖的時候精心而有耐心,微微低頭的時候棕色的卷發輕柔地堆積在額頭上,從頭套的無菌布料下面透出一個小小的邊角,看上去正是警局裡那些小姑娘會喜歡的樣子。其他人會好奇他對此到底有沒有自覺,還是就是因為心知肚明才擺出一副輕佻而愉快的樣子。
他用解剖刀嫻熟地剃掉死者的頭髮,檢查死者的頭顱有沒有受到重擊;挑開死者嘴上和眼瞼上的縫線,確定鋼琴師沒有在他的眼裡裡或嘴裡塞什麽東西——他之前乾過這種事,給當時那個心靈脆弱的法醫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自此之後鋼琴師的案子就都是首席法醫官負責屍檢了——然後切開死者的脖子,檢查他頸部的勒痕。
Fxsh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