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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與槍》第7章
  “除非,”阿爾巴利諾凝視著虛空,如同希望在那裡看見另外一個殺手血腥的側面。“他提前打開死者的胸腹是為了……噢!”



  另外兩個人沒明白他在噢什麽,阿爾巴利諾迅速地衝回流動解剖車旁,又一次把手埋進了死者的腹部。他們都能聽見粘稠的暗紅色鮮血推擠著他的手指發出的聲音,這可有點令人不寒而栗。



  “他在裡面放了別的東西,肯定是在死者還活著的時候放進去的。”阿爾巴利諾語速很快地說,“應該是掉進死者的髒器之間了,我剛才沒往這個方向想,肯定是沒摸到……”



  另外兩個人睜大眼睛看著他,阿爾巴利諾的手又在死者的腹部摸索了一會兒,像是饑餓的人試圖摸出隱藏的寶藏。片刻之後他又掏出一把東西:“這些——就在腹腔裡,落到胃後面去了,我剛才沒注意到。”



  另外兩個人湊過來,阿爾巴利諾鮮血淋漓的手上捧著一些完全被血浸成暗色的顆粒狀物,他的手隔著手套也能感覺到它們滑膩而堅硬的觸感。他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甚至,他已經知道為什麽維斯特蘭鋼琴師要這樣設計案發現場了。



  真有趣,他在心中讚同奧爾加的說法,這個瘋子竟然在他的現場裡隱藏了這樣曲折的、層層疊疊的隱喻,可惜或許警方永遠不可能覺察到鋼琴師想要表達的意思,這無疑是一種遺憾。



  (雖然他心裡有個小角落在幸災樂禍,畢竟這混蛋搶了他挑好的受害者)



  ——但無論如何,他終於對那個連環殺手提起點興趣了。



  “這是什麽?”貝特斯問道,無論如何,他看上去已經躍躍欲試地要把這玩意拿回實驗室化驗了,能從這個穩重的家夥的臉上讀出躍躍欲試這幾個字還真不容易。



  阿爾巴利諾凝視著自己血淋淋的手,裡面握著一掬谷物,帶著點死屍腹腔裡還殘存的溫暖。大概十二個小時之前,鋼琴師也是這樣把這東西塞進大諾曼的胃裡,這是整個作品最重要的一部分,昭示著整個主題。



  “小麥。”他低聲回答道。



第4章 該隱之印 03



  等到阿爾巴利諾和奧爾加到維斯特蘭市警察局的時候,乳白色的陽光已經又一次流瀉到了街道上。警察局裡彌漫著一種方便食品、不好喝的咖啡和從人體表面滿溢而出的疲憊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走進這棟辦公樓,就可以從舌尖上嘗到“絕望”兩個字的實體。



  他們兩個是來給哈代警官送屍檢報告的,這個上面有許許多多各式傷痕的屍體花了阿爾巴利諾五個小時。貝特斯已經帶著一打證據袋回CSI的實驗室了,他們有一陣時間不會見到他,除非他真的能在那些布片上找到有鑒定價值的指紋。



  現在,整個警察局裡顯然都塞滿了因為鋼琴師的新案子一晚上沒休息的警員,阿爾巴利諾和奧爾加來的路上一人買了一個自動販售機三明治充饑,現在那冷冰冰的麵包皮和無味的花生醬好像還牢牢地粘在他的上顎上面。



  不得不承認,就算是在他這個年齡,在缺乏睡眠的情況下在無影燈下面站了一晚上也有些頭重腳輕的,而疾步向他走來的哈代警官看上去更糟糕些——他的眼裡布滿了血絲,眼睛下面的陰影跟犯罪現場的血泊一樣張牙舞爪地蔓延。



  “阿爾,”他鏗鏘有力地說,真是精力充沛,“有什麽發現?”



  “凶手取走了死者的心臟,然後在他的肋骨之間塞了一顆蘋果,還在他的腹腔裡撒了一把小麥。”阿爾巴利諾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報告塞進哈代警官的手裡,照片隨後會由貝特斯傳到警局來。那可憐的家夥把血淋淋小麥粒也帶走了,祝他今天還能胃口大開。



  奧爾加輕巧地接上他的話頭:“他選擇的這些道具很有趣,雖然我還沒有看出他為什麽要選這些東西……或許只不過是關於稻草人的直白陳述?守護果園和麥田?——雖然尚未弄明白這些東西的具體含義,但是沒錯,這看上去就是鋼琴師的案子。”



  不,阿爾巴利諾在心裡指出,他選擇蘋果個小麥是隱喻性質的,想要用於闡明鋼琴師的一個觀點——雖然現在還不確定,但是可能是對於死者所犯罪行的判決。



  這看上去是一種冷漠的傲慢,把自己置於擁有審判權的上帝的位置,倒是挺符合側寫師給凶手做出的側寫的。



  但是他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他還不會瘋到趕在真的犯罪心理學家之前說出自己的結論的,否則他要怎麽面對質疑呢?“嗨阿爾,你能告訴我們你是怎麽揣測出這個凶手的內心的嗎?”“那並不困難,因為我能從變態殺人狂的角度看問題。”



  算了吧。他在心中譏誚地大笑,看著他人曲解另外一個連環殺手的作品,真的能令人感覺到一種不齒的愉快。



  “我可不見得這件事‘有趣’。”哈代警官頗不讚同地看著奧爾加,如果奧爾加是他的手下,現在可能就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道歉了。



  “那是因為你跟我看事情的角度並不相同。”奧爾加笑眯眯地回答。



  阿爾巴利諾不想被困在他們兩個關於道德水平的無意義討論裡,如果今天沒有什麽別的能令他感興趣的事情,他寧可在送完驗屍報告之後回家補個覺。因為晚上這一出,他不得不把自己的早班換給別人了。



  “你這邊還有什麽新進展嗎,巴特?”所以他詢問道,盡力讓自己聽上去較為漫不經心。



  “我們正在複現諾曼遇害前的活動軌跡,聯系了一些在諾曼遇害前接觸過他的人,希望他們能提供給我們一些線索。”哈代警官點點頭,這可能就是他看上去這麽疲憊的主要原因,“他們這個時候正在錄筆錄,你們兩個想來聽聽嗎?”



  整個警局負責處理維斯特蘭鋼琴師的警員看上去都很疲憊,是有充分理由的:畢竟,大諾曼——在阿爾巴利諾當著哈代警官的面叫出他瞎起的這個綽號之後,哈代苦著臉提醒他說對方的名字是理查德·諾曼——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講,都是在維斯特蘭市裡作威作福的一個黑幫老大來著。



  這就意味著,在他遇害之前跟他有過接觸的基本上全是黑幫成員。勸說這些人來警察局做個筆錄可不容易。阿爾巴利諾跟在哈代警官的身後去往審訊室的時候,看見那些看上去就不好惹的證人正在挨個等待訊問。



  他們中間大部分身材高大、精裝的手臂上有紋身的男人,諾曼兄弟的幫派是個拉美裔黑幫,所以中間不少人都是外國面孔。在這些明顯是黑幫打手的家夥中間,還擠著兩個不羈的黑皮膚姑娘,和……一個衣冠楚楚的西裝男?



  這個對比有點過於明顯,簡直像是一堆椰子裡混進了一個血淋淋的人類腦殼——原諒他不雅的比喻。總之,阿爾巴利諾親眼看見那個穿著估計是手工定製西裝之類的高檔衣物的男人泰然自若地站在一群低聲罵罵咧咧詛咒條子的家夥之間,只不過時不時低頭看一眼表,顯得似乎有些不耐煩。



  那是個看上去挺英俊的中年男人,被打理得很整齊的金發裡夾雜了些銀絲。他,不知道怎麽——顯得面目刻薄,可能是因為他薄薄的嘴唇,和顏色淺淡的膚色、虹膜和頭髮的組合給人造成的錯覺。



  “有位先生看上去顯得格格不入啊。”奧爾加也順著阿爾巴利諾的目光看過去,很有閑心地評價了一句,“以我在匡提科受訓時蒙過的那些選擇題答案來說,我選他是凶手。”



  “奧爾加!”哈代警官不讚同地呵斥道。



  奧爾加毫不在意地一笑,快步跟上了另外兩個人的腳步。阿爾巴利諾也有點想笑,但是如果他那麽做了哈代肯定會怒發衝冠的,所以他努力地忍住了。



  而訊問流程如阿爾巴利諾所想——非常無聊,這次被找來的證人都是在諾曼死亡前二十四小時之內跟對方有過接觸的,基本上全是大諾曼忠心耿耿的小弟。



  大部分人都對“他平時有什麽仇家嗎?”這個問題嗤之以鼻,因為顯然作為一個黑幫老大,大諾曼滿世界都是仇家。而哈代本身也不指望這個問題可以問出什麽結果,這只是一個必要流程而已:他已經認定凶手肯定是鋼琴師了,再詢問大諾曼的仇人似乎也沒什麽意義;他顯然既不認為凶手會是這些證人之一,也不認為凶手會是死者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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