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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與槍》第76章
  於是他的手中就躺著一份《維斯特蘭每日新聞》的報紙,散發著剛送印不久後的那種油墨味。



  頭版頭條上印著巨幅的彩圖:那是本應該在警局內部流傳的一張證據照片,取景框內是人赤裸的胸腹,那些皮膚上全都是細長的割傷。這些細絲一樣的刀傷襯托著被刀痕深深地刻在人的腹部的那幾個大寫字母。



  十三刀——阿爾巴利諾漫不經心地想著。



  黑體加粗的標題聳人聽聞地寫著:《維斯特蘭鋼琴師犯下強奸案!受害人疑為首席法醫官?》



  注:



  [1]3.7英畝差不多有一萬四千平方米。



  [2]關於繩結:



  稱人結↓



  漁人結↓



第34章 蛇 02



  赫斯塔爾·阿瑪萊特嘗試著擠過人群,在他手裡抱著一束花的時候,這個動作變得特別困難。醫院的門口依然蹲守著一群隨時衝上去準備對著目標瘋狂拍照的記者和攝影師,醫院的保安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生怕不小心放進來一個。



  《維斯特蘭每日新聞》放出那篇報道之後,感覺網絡和市民就一起瘋掉了:辦案人員、維斯特蘭鋼琴師、強奸案,這三個詞聯系在一起的時候足以構築出一場網絡狂歡。



  WLPD當然不得不開了一場發布會,奧爾加·莫洛澤被推上去答記者問,說了一堆關於“鋼琴師襲擊了一個法醫是因為法醫破壞了他的作品”之類的鬼話,讀每個字的時候都透著一股“我只是個無情的讀稿機器”的調調。



  所以,之前幾天之內發生的所有事情當然可以用來解釋,赫斯塔爾身後這群虎視眈眈的記者到底想從這個故事裡得到什麽樣的鮮血以滋養他們的讀者。赫斯塔爾好不容易走到醫院服務台,說出自己要去看望誰以後被一臉驚訝的工作人員檢查了兩遍證件,被玻璃門外的記者們盯得後背發毛。



  ——與所有如臨大敵的工作人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阿爾巴利諾·巴克斯本人。



  當赫斯塔爾走進阿爾巴利諾的單人病房的時候,對方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電視,臉上掛著一幅應該是裝出來的苦大仇深表情。



  其實平心而論,他們兩個可都是前後腳跟連環殺人犯“搏鬥”過的,身上都有幾道縫針的傷口;阿爾巴利諾受傷多些,但大部分刀傷可以忽略不計。他到現在累計住了三天院,完全是因為警方擔心他被記者們生吞活剝。



  ——以及,顯然一個性侵案的受害者在大眾眼裡都需要更多心靈上的支持,這可能是他被圍繞在一堆果籃和賀卡中間的主要原因。



  隨著赫斯塔爾出現,阿爾巴利諾的注意力暫時從電視機上離開了,他看向赫斯塔爾,露出一個堪稱明媚的笑容,說:



  “你手裡那束花插得可真醜。”



  ——赫斯塔爾十分想把手中的花束直接砸在他的腦殼上。



  而電視上正放著警局那場新聞發布會的重播,發布會的內容成功遏製了赫斯塔爾的謀殺欲望:奧爾加的聲音平緩又謹慎地在屋內流淌。



  “如同禮拜日園丁一樣,維斯特蘭鋼琴師也把他的受害者當做向公眾精心呈現的作品……”



  赫斯塔爾無聲地用鞋尖磕上了房門,門緊閉的時候發出輕微的哢嚓一響,足以提醒別人他來了。有個配槍的警察守在門口,但是這個病房很貴,估計隔音不錯,是以阿爾巴利諾看向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的確會從折磨受害人的過程中獲得一種快感,但是侵犯他們並不是他獲得快感的直接途徑。在這一案中他的所作所為並不是為了追求快感,而是為了某種比喻意義上的表達:他輕視我們,為我們破壞了他呈現出來的作品而感到惱怒,於是就向他懲罰罪人一樣,把同樣的‘罪’加諸於我們身上……”



  說得真有道理,要不是這事就是赫斯塔爾辦的,他簡直都要信了。



  “這是奧爾加的側寫?”赫斯塔爾問道。



  “不,據我所知是那位拉瓦薩·麥卡德探員做的側寫。”阿爾巴利諾帶著懶洋洋的笑容回答,“奧爾加代替他出席發布會,以免媒體會因為一些程序上的問題質疑WLPD。”



  麥卡德探員,這個為了殺手強尼的案子來到維斯特蘭市的FBI赫斯塔爾之前只見過一次,是在他被警方從殺手強尼手中“解救”的那個晚上的驚鴻一瞥。這位側寫師似乎在業內非常有名,辦案能力又強,他沒有在很多年前就介入關於維斯特蘭的連環殺手們的調查,真是令人吃驚。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做的這個側寫——



  “如同我們拆解他的作品,他折磨這一案的受害人,用一種他自己本不屑於的方式侵犯受害人,並且驕傲地把受害人展示在我們的面前,為了對我們加以嘲弄——這是他沒有殺害受害人的唯一原因。因為只有這樣,這個作品不會腐朽、不會化為塵埃、無法被我們破壞;只有這樣,受害人活著的某一天,我們都會回想起這恥辱的日子。”



  現在阿爾巴利諾笑吟吟地看著赫斯塔爾,就好像電視機在嘲弄他似的。



  “程序問題……”赫斯塔爾喃喃地說道,“要是警局正式邀請FBI介入此案,就沒那麽多程序問題了。”



  阿爾巴利諾向他誇張地挑起眉,分明是一副看八卦的表現:“你以為巴特真的不想嗎?他可能是警局那些人裡最想破案的一個人,但是他老大不肯——反正鋼琴師和園丁的案子再堆在巴特手上幾年,他就不得不因為工作不利而被調職或者降級了,又何必把這個皮球現在就踢給FBI呢?”



  “聽你的說法,局裡似乎有很多人看哈代警官不順眼。”赫斯塔爾慢慢地說。



  他看著阿爾巴利諾抓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警局的副局長正直視著鏡頭,發表些嚴肅的講話。阿爾巴利諾一伸手,病號服的袖口就往下滑了幾寸,手腕上是一片鋼琴弦深深陷入肌膚以後留下的慘不忍睹的淤傷。



  “非常、非常多。巴特完全不受賄,又沒法買通;你知道在一個有這麽多黑幫的城市裡,當一個負責凶殺案的警長本來有多少油水可以撈嗎?”阿爾巴利諾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啊,抱歉,我肯定你絕對是知道的。”



  他能把譏諷的話語說得語調十分甜蜜,弄得赫斯塔爾又想用花束砸他的頭了。不過鑒於這個倒霉蛋的腦袋因為要縫針被剃禿了一小塊,後腦杓上的頭髮怎麽往下壓都顯得缺了個角,就靠這滑稽的場景,赫斯塔爾還可以勉為其難饒他一命。



  赫斯塔爾把花束放在床頭櫃上,站在床邊俯視著這位法醫,然後忽然問道:“那麽你受賄嗎,巴克斯醫生?”



  阿爾巴利諾仿佛毫無戒心地抬起頭來,發出了一個“嗯?”的鼻音。



  “幫人做假的鑒傷證明?作為專家證人的時候在證人席上撒謊?”赫斯塔爾的聲音如流水一般暗沉而柔軟,“在解剖屍體過程中隱藏一兩個小小的致死因素?這對你來說並不難吧,首席法醫在法醫局裡畢竟是非常權威的。”



  “在一個狡猾的律師面前坦白這樣的事情不太好,是不是?但是我覺得,假如說……我輕易可以做到,又可以逃避懲罰的話,又為何不去做呢?”阿爾巴利諾笑眯眯地回答,向對方飛了個彼此心知肚明的媚眼,“你會為我這個答案感覺到失望嗎?——說真的,赫斯塔爾,在有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你曾渴求過正義嗎?”



  是的,他們當然又會討論回這個話題,當阿爾巴利諾·巴克斯手裡可以拿著別人的把柄的時候,他當然樂意去揭開他人的傷疤。他的眼瞼和嘴唇下面黑暗的地方當然還藏著關於教堂的玫瑰窗、懺悔室和彌漫的乳香味道之間的某些回憶,關於那架調音不準的舊鋼琴,小鎮裡的童年時光。



  “我建議我們最好不要談論這個話題。”赫斯塔爾低聲說,威脅的意圖無聲而昭彰。



  “好吧,好吧。”阿爾巴利諾從善如流地說道,他放松地往身後堆疊起來的枕頭裡靠了靠,“我們可以聊點別的,輕松的、日常的話題:巴特正對這個案子全情投入,雖然我們都知道或許會和之前一樣以失敗告終,無論如何,他希望我暫時從家裡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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