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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與槍》第25章
  “因為你說,他不是按照強迫症心理來遴選受害者的。”赫斯塔爾輕輕地說。



  “正是如此,所以他可能下次忽然搖身一變成為一個虐待狂殺手,或者別的——只要他想,只要他認為這足夠有趣。一般認為禮拜日園丁作案十年,但是還有一種可能性:或許十年之前他根本就是頂著另外一個名字的連環殺手;這於他而言只要看他的興趣在往哪邊發展。”奧爾加聳了聳肩,“而人的興趣是很多變的,這就是為什麽巴特那麽擔心。”



  赫斯塔爾銳利地看了她一眼:“因為我?”



  “因為你。”奧爾加讚同道,她用那種觀察貓科動物捕獵的目光打量著赫斯塔爾,“最近他的模式發生了一些變動,是圍繞著你發生的。正因為我們無法輕易預測他,所以不知道這些變動意味著什麽。”



  “或許他就只是想在我的眼眶裡種飛燕草。”赫斯塔爾的嘴唇冷酷地彎曲了一下,打趣道。



  “這是最好的想法,真的。”奧爾加笑了起來,她重新拿起叉子,銀餐具在她手指之間閃過一道亮光,就好像她握著可以取人性命的劍刃。



  然後,這位側寫師用純屬嚇唬人的語氣說:“又或許他的趣味改變了,打算把你綁架然後一片片切開吃掉,在我們眼前上演真人版的《沉默的羔羊》——如我所說,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只要他想,只要他能做到。”



  赫斯塔爾對對方報以禮貌的微笑:“我拭目以待。”



  星期日。



  日後想起來,維斯特蘭市的保險商們完全可以推出一款名叫“星期日保險”的新產品,用來慰藉維斯特蘭市警察局每一個被禮拜日園丁折磨的警察的心靈,其中為首的必然是巴特·哈代。



  一般人很難想到哈代警官承受著怎樣的壓力:他所在的小組全權負責維斯特蘭鋼琴師和禮拜日園丁製造的全部連環殺人案,基本上等於被派去打一場必輸的戰役。當阿爾巴利諾·巴克斯又一次出現在A&H律師事務所的門口的時候,這位雖敗猶榮的將軍面色疲憊地站在封鎖線外面。



  ——事務所的辦公室被封鎖線圍得嚴嚴實實,一個星期裡第二次,真是見了鬼了。



  站在哈代警官身邊的是一位胖胖的、臉上總是帶著微笑的男人,當然他現在沒在笑了,而是用手絹顫抖著擦額頭上的汗水。這就是赫斯塔爾那位合夥人,霍姆斯先生。



  “怎麽會這樣啊,”阿爾巴利諾提著法醫勘探箱走過去的時候,聽見霍姆斯先生正說著,“我就只是去歐洲出了個差而已啊?怎麽會這樣啊——前幾天阿瑪萊特還打電話跟我說戴維斯的事情,我以為那個綁匪解決了以後就萬事大吉了呢,這樣下去還能不能再做生意了?”



  這可能是每一個在事務所工作的人都想問的問題,阿爾巴利諾走過去,完全無視了這位淒風苦雨的好好先生,直接問哈代道:“是園丁?”



  哈代用可怕的灰敗臉色看著他,嘴唇蠕動了一下。



  “今天阿瑪萊特來辦公室加班,然後就看到了——他當然馬上報警了,太可怕了!”霍姆斯先生聲情並茂地替哈代說道。



  “你自己進去看吧,”哈代警官對阿爾巴利諾說道,他的聲音沙啞,苦澀得好像剛下太平洋遊了一圈,“……見鬼,我不應該感到太驚訝的,這就像是他會做出的事情。”



  但是顯然他還是很驚訝,又驚訝又氣憤。阿爾巴利諾無用地、安慰性質地拍了拍哈代警官的肩膀,把他和那個翻來覆去只會說“怎麽辦呀”的事務所合夥人扔在了身後,敏捷地拉高了警戒線,一彎腰鑽了進去。



  他輕車熟路地走向了赫斯塔爾的辦公室,現場依然是那種熟悉的場景:穿著藍色防護服的CSI,黃色的物證標志牌,警員手裡照相機的閃光燈,貝特斯和奧爾加。



  當然還有赫斯塔爾·阿瑪萊特,冷淡地穿著捂得嚴嚴實實的鐵灰色西裝三件套,口袋裡裝飾著一條很襯他的眼睛的藍色領巾,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莊嚴程度介於在律師事務所上班和出席國際會議之間。



  而這幾個人就站在赫斯塔爾的辦公桌前面,圍成一個肅穆的半圓形:那東西就放在赫斯塔爾的辦公桌上。



  ——“那東西”是一個頭蓋骨,被倒著放置在桌子上,額骨部分朝下,保持著一種精巧的平衡,在整潔乾淨的桌面上屹立不動。由於沒有下頷部分的骨骼,頭骨的門齒看上去怪異地前突且參差,那個空洞裡裝飾滿了花朵。



  那個頭骨看上去顏色白得不正常,可能是用什麽特殊手段漂白過。頭骨的眼眶下緣、犬齒尖銳的邊緣、外耳道和乳突的某些位置,都被裝飾上了星星點點的金箔,顯得漫不經心而井然有序。



  從頭骨的眼眶位置看進去,能看見整個顱骨裡被填滿了紅色顆粒,猙獰地從頭骨的眼眶裡滿溢出來,就好像是奔流的鮮血,一排排整齊的紅色蟲卵。但是被插在頭骨上的花束全然是純白的,它們是被漂成白色的麥束和純白的水仙花。



  除了頭骨眼眶裡透出來的血紅色,頭蓋骨和花朵全都是無暇的白色,那些被頗有藝術性地裝飾起來的白色麥芒就好像是鳥兒的張開的絨毛,水仙花的黃色花蕊和星星點點的金箔點綴在一片混沌的雪白之中。



  ——顯然,這是個給赫斯塔爾的禮物。



  隨著阿爾巴利諾走近的腳步聲響起,赫斯塔爾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嘴唇看上去無情且柔軟,好像要吐出許多話語,但是又奇怪地保持著緘默。



  奧爾加隻比赫斯塔爾站得稍近了一點,給法醫和痕跡檢驗人員騰出足夠的位置。阿爾巴利諾跟他們打了招呼,把勘探箱放下,開始戴乳膠手套。



  “我看這個沒什麽我發揮的余地啊,”阿爾巴利諾說道,仔細地打量著那個頭骨,“頭骨看上去被處理得很乾淨,沒辦法判斷死亡時間,只有這個部分的話性別也看不出來,最大的希望還是通過牙模找到對應的牙醫記錄吧。”



  男性,四十歲左右,死於這個周一,赫斯塔爾去和綁架犯馬丁·瓊斯對峙的那個夜晚。禮拜日園丁從背後割斷了他的咽喉,當他們在那個廢棄工廠裡的時候,這具屍體就躺在工廠外一輛雪佛蘭的後備箱裡。



  在那個時候,巴特·哈代警官距這具屍體不過五米,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或者指望DNA能在警局的基因庫裡匹配上。”辦公桌上被放置了一個頭骨花束的那個人冷靜地說,他冷靜的程度絕對值得世界上一大部分人心生欽佩,另一部分人感到無聊透頂。



  “禮拜日園丁也開始殺罪犯了嗎?”阿爾巴利諾注視著赫斯塔爾,微笑著反問。



  赫斯塔爾與他對視的時候目光還是冷冰冰的,要不然就是他從沒從周一那起綁架案之後發生的插曲上緩過來,要不然就是他因為別的事情(比如說他辦公桌上的頭骨)而更加生氣了。有的時候那目光令人覺得他看穿了一切:“他的興趣會改變——因為他並不是一個長情的人,對吧?”



  阿爾巴利諾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這個時候貝特斯已經拍完了照片,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花朵取出來,它們從頭到腳都是無可挑剔的白色,就好像一捧輕飄飄的雪。



  貝特斯的聲音相當篤定,顯然成竹在胸:“雖然不知道是凶手是用什麽給頭骨漂白的,但是總體來說,漂白和裝飾金箔的方式跟禮拜日園丁的‘新娘船’案手法很像——盡管還沒做進一步的化驗,可我看這就是禮拜日園丁的作品。”



  他花了好幾個晚上貼那些金箔,為了保證它們全然平整、邊緣流暢。他從來把這部分私生活和工作分得很開,沒有因此縮短自己白天的加班時間,開了幾趟令人頭昏腦漲的夜車之後,他有些後悔了。



  在那些夜晚,房子之外的曠野近乎是寂靜的,他擁有這件房子和外面幾英畝沒有特意種植任何東西的土地。入夜之後這裡遊蕩著狐狸和郊狼,那些野獸在黑暗中嚎叫,金箔在他手指之間閃爍著星星似的光芒,而其他野獸潛藏在赫斯塔爾·阿瑪萊特藍色的眼睛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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